“今日倒是没想到会碰到这位杜家主。刚刚没有认出来,如今听了您这样一说,倒是想起来。”
藩王管辖一方,但是却并没有生杀大权。
天顺各州城所有的处决,都需要整理好证据卷宗送至刑部,由刑部整理划分,重要的就送到皇帝那等着批准,然后在返还给各地长官,不大重要的,就由刑部自行处理。
而藩王封地的事情,刑部无权过问,所以无论事情大小,一律都要送到皇上面前请求定夺。
帝高阳淡淡的道:“没有证据么?不知道冒犯本王,算不算大罪,够不够抄家?”
沈南风闻言,抱拳笑道:“臣知道怎么做了,请摄政王随犬子先行一步去王府,臣随后就到。”
帝高阳淡淡的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既然杜泽和杜五小姐已经被逐出了杜家,那便不算杜家人了。”
“是,臣省得的。”沈南风抱拳道。
帝高阳点了点头,带上杜泽一起,跟着沈司药去了镇南王府。
沈南风早就想处理欺男霸女的杜家了,如今得了机会自然不会放过,当即就命跟过来的一队亲兵前去杜家抄家。
杜家主早就被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变化吓傻了,知道被两个亲兵扣住,才回过神来:“放开!放开,你们凭什么抓我!沈南风,你这是以权谋私!”
沈南风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他。
“你不就是记恨我害死了你妻子的事么?”杜家主见状,大叫道:“但我告诉你,沈南风,你这辈子都没机会给她报仇了!你这样公报私仇是死罪!天顺向来对藩王管治严格,你今日若是将我抓了,我定要向上起诉,治你一个……一个谋逆之罪!”
“你,你不顾律法……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杜家主气急败坏道。
“本王竟然没想到,本王盯了这么多年的仇人,竟然是个傻子。”沈南风有些不屑的笑道:“你怕是智商不在吧,难道没听到,我刚刚称呼那人为摄政王?”
摄政王是谁,杜家主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摄政王是个惹不得的人物。
“不,不可能的,刚刚那人只不过是个女……”话说一半,杜家主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天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摄政王,就是女子!
他有些颓废的放弃了挣扎,绝望的看着杜家一个接着一个被押出来的人。
他杜家,到底还是亡了!
杜家的衰败已经成了定局,但这却是整个南城百姓最愿意看到的结果。
沈南风让人押解杜家的人,一路游行往镇南王府走去,路上看到的百姓,纷纷毫不犹豫的拿起手中的东西,往杜家主以及其他杜家人身上砸去。
鸡蛋,菜叶,鞋底子,接连不断的打在杜家主的脸上身上,让他整个人更加的狼狈。
帝高阳一行人到了镇南王府后,将府里面的人一一筛查,但却根本就没有发现哪一个不对。
且之前奔着这边而来的灰雾,也像是受到了什么压制一般,根本就无法靠近王府,若是强行驱使它们上前的话,顷刻间就会消失不见。
“尊上,我……”濯缨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寻魂引到这里就断了。”
帝高阳站在最高处俯瞰着整个王府,若有所思道:“无妨,好歹锁定了一个小目标。”
濯缨闷闷的嗯了一声,心情很是失落,此时格外的想念赤炎。
算起来,打从他们相见就没怎么好好的说过话,那是还不觉得有什么难捱的。
如今分隔两地才发现,心底的那份思念,根本就不是能够压抑得住的。
穆愉却皱起了眉,道:“我总觉得这王府怪怪的……可究竟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这种怪异感更甚:“总感觉这阳光看着艳丽,实际却一点也不暖和。”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似乎也有些觉得周身有那么点冷。
沈司药有些不快的撇嘴道:“说凶手在这儿的是你们,说我们王府怪异的还是你们,但是结果呢,凶手的影儿都没见到,我在这王府住了这么些年,也没出过什么不好的事!”
“哼,你们要是不喜欢的话,还是回客栈的好,免得深更半夜的,睡不踏实还要说我王府闹鬼!”
沈司药虽然也没多喜欢这座王府,一年到头也住不上多久,但是这里毕竟是他的家,自然也就容不得人诋毁。
“药儿,不许胡说!”刚进来的沈南风,正好听到他的话,不由得出声呵斥:“还不快给摄政王道歉!”
沈司药却来了脾气,梗着脖子,倔强道:“我不!我又没错,凭什么要道歉!”
“本来就是这样,要来的是他们,说不好的也是他们,怎么就不许我说几句了!”
沈南风皱眉,怒喝道:“逆子!我让你道歉!”说罢,还上前狠狠踹了一脚。
沈司药吃痛,膝盖微弯,但还是倔强的没有跪下,吼道:“我没错!”
沈南风还要在动手,帝高阳忙出声拦住了他:“镇南王息怒,他的确没说错什么,是我们言行不当,毕竟是你们生活了多年的府邸,怎么都是有感情,我们初来乍到,却随意品评,实在是不该。”
穆愉更是直接抱拳行礼道:“对不起,是我失言。我无意冒犯,言语不当之处,还请沈二公子见谅。”
沈司药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们,似是没想到他们会这般利落爽快,反倒显得他有些小家子气了。
他有些别扭的转过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帝高阳却看向了沈南风,坚定道:“虽然之前的话多少有些冒犯,但我还是想要问镇南王一句,贵府底下,究竟葬着什么。”
话音一落,几人都很是疑惑看着帝高阳,不知她为何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唯有沈南风的眼中满是震惊。
他是知道帝高阳修为尽失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敢放心的把人往府里带。
却没想到,竟还是被看出了破绽……
他有些艰难的开口问道:“摄政王是如何知晓的?纵使是修为高深之人,不懂些术法八卦,也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您身边的这个人,虽说会些招魂引魂之术,但显然就是个半吊子,根本就不可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