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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廷突然在身后发问:“你给谁烧啊?”
    江方濂站得到底是挺直的,身上的衣服布料很薄,还能透过火光,他声音小得要命,霍廷要不是往前走了几步都快听不到了。
    “我…爸爸…”
    说话间,霍廷已经站到了江方濂的身边,另一角的纸钱堆刚刚燃完,还有些许猩红的光斑,江方濂问道:“霍老板,你呢?”
    “我妈。”
    江方濂这才想起来,霍廷家里进门就有香案,香案前供奉的遗像原来是霍廷的妈妈。
    “你不是来找人的吗?找到了吗?”
    江方濂没想到霍廷还记得这事,“还没…”
    “联系不上?没个电话什么的?”
    没人问过江方濂这些问题,他死死地盯着火堆,“电话…打不通了…”
    “住址呢?住址总有一个吧?”
    江方濂嗓子哑了,“住址…也没有…”
    “照片呢?”
    江方濂声音小的可怜,“没有…”
    “电话、住址、照片都没有,那你怎么找啊?合着只有你自己知道他长什么样吗?”问完霍廷恍然大悟,难怪他老见着江方濂在街上闲荡,“你整天在街上闲逛,不会是打算这样找人吧?”
    江方濂彻底沉默了,他抿着嘴唇,不断地吞咽着唾沫,喉结一上一下的。
    “你知道这个市有多大吗?你这样找,准备找到猴年马月去?”
    “其实…我知道一点点…他住的那个小区,叫什么花园…”
    真是给霍廷开了眼了,怎么会有人用这么笨的方法找人啊,“什么花园?整个市里叫什么花园的小区得有多少啊?不是,你找的是你什么人啊?地址电话都不给你留?”
    霍廷说话比江方濂快,没等人家回答,他又急吼吼的,“是你亲戚,还是朋友啊?兄弟姐妹?男的女的?”
    江方濂没法跟别人说他和周唯安的关系,“都不是…男的…”
    一听江方濂说是男的,霍廷脑子里嗡的一下,男的,跟江方濂那种关系的男的?他想从江方濂的表情上找到答案,可看了看江方濂的脸,除了失落,他看不到别的表情。
    “名字你总知道吧?”
    江方濂眨了眨眼睛,瞳孔波光粼粼的,“啊?”
    “啊什么啊?你找的人,你总该知道名字吧?”
    江方濂有些看不透霍廷了,“周…周唯安…”
    乍一听名字,霍廷还觉得耳熟,可这种烂大街的名字,一个市里能找出一卡车重名的人来。
    “你找了多少个小区了?”
    “二十来个…”还有不少小区自己没能进去,况且就算是进去过的小区,也不能完全排除可能性。
    难怪江方濂白天总是不在家,霍廷还是不死心,他不信真有人这么傻。
    “你在市里没亲戚?”
    “没有…”
    霍廷打量着江方濂的表情,想看看江方濂到底有没有说谎,可他看不出破绽来,可自己分明见过江方濂之前跟个女人在街上拉拉扯扯,要说不认识,他都不信。
    “你之前不是跟个女人在街上?那人你不认识?”
    江方濂先是一脸茫然,随后才想起来,“我不认识她…我跟她问路,她说她知道,要我给钱,她才带路,我给了钱,她又想跑…”
    连脚边的这堆纸钱也烧完了,霍廷想,如果江方濂刚刚有跟他爸爸许愿,如果他爸爸能听到他的祷告,会不会也觉得他特别蠢。
    作者有话说:
    太敏感了一点点,霍廷是个好人,现在顶多对江方濂有恻隐之心了,喜欢真的算不上,就像大家在路上可怜一个流浪汉一样,我设定的霍廷该动心的点在后面,感情哪有那么快啊
    第9章
    他俩从顶楼下来的时候,霍廷还一瘸一拐的,他疼得不行,又不想在江方濂面前太表现出来,只能背对着江方濂挥了挥手,“睡了,晚安。”
    江方濂看着霍廷蹒跚的背影,要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小声答应了一句,“晚安。”
    关上门后,霍廷低头看着自己脚,拖鞋边上被烧成了黑色,有点变了形,鞋倒是其次,脚背上红得尤为厉害,他真不知道江方濂的烫伤膏有没有用。
    第二天一早,叫醒霍廷的,不是他准时的生物钟,是从脚上传来的阵阵刺痛,他掀开被子,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脚。
    从脚背到脚心的位置,起了一排大小不一,亮晶晶的泡,气泡周围一片通红。
    “嘶…”霍廷从床上爬了起来,下床穿鞋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破了水泡,“真他妈的…衰啊…”
    昨晚还跟老妈许愿万事大吉,江方濂也太能触他的霉头了。
    别的事情倒是无所谓,霍廷现在就为一个事情发愁,夏天的烫伤不容易好不说,还特别容易发炎,他现在走路都不利索,怎么给他爸爸送饭。
    就在霍廷犯愁的时候,有人在敲门,他一肚子的火,再加上起床气,脾气恨不得能冲破门板,“谁呀!”
    “霍老板…是我…江方濂…”用不着江方濂自报家门,就他这唯唯诺诺的口气,这条街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门一打开,霍廷踮着一只脚,整个人靠在门框上,“干什么?”
    江方濂从兜里掏出信封,“霍老板,房租还差点…剩下的你再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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