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多少辆的赛车如同闪电一般从路上刺过去,风将旁边的树枝都刮得剧烈摇晃起来,引擎声响彻了山谷,大屏幕上的排名一直在变换着。
周时轲在第二,紧跟其后的是,傅斯冕。
唐冬冬心都提起来了,傅哥在第二,看着后头显示的每辆赛车的时速,他心脏狂跳,那是傅哥从来没有跑到过的速度!
“你他妈开车开快点!”
朋友踩着油门,“我他妈,我就一破越野,他们是赛车!赛车!”
周时轲一点都没隐藏实力,他咬死了第一,仿佛真的把和傅斯冕的赌局抛在了脑后,傅斯冕一直和他保持着距离,不远也不近。
一路上,都没有出现任何意外,这是一场在正常不过的比赛。
直到方卡的车越过第五成了第四,他是个疯子,车子做的改装能要了他的命,他开的一辆改装过的保时捷,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车头直接甩在了傅斯冕的车尾后方,傅斯冕的车被撞到公路的内侧,他在车内被震得手腕发麻,脑子里的引擎声逐渐有了回应。
傅斯冕的排名一路掉到了第十一。
唐冬冬又不认识方卡,他看着显示屏里的场景,破口大骂,“不要脸!小人!草你妈的!”
傅斯冕重新追了上去。
他有钱,他用最好的赛车设计师,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在技术上的不足,在他撞开了挡在前头的两辆车,看见他们停下来,傅斯冕对方卡也没手软。
方卡护着周时轲,傅斯冕冷笑一声,直接油门踩到底,转速拔到不可想象的速度,随着一声巨响,方卡的车直接撞在了山内的一块石头上,车前盖都被顶开了,方卡试了好几次重新起步,全部都失败了。
唐冬冬大吼了一声“爽!”
第一的车在距离终点线还有一公里的时候出了问题,后轮胎起火,周时轲成了第一。
屏幕上放大了他和傅斯冕纠缠的比赛过程。
解说员解说得唾沫横飞,满脸通红,手舞足蹈。
很多人也对这场比赛下了赌注,几个朋友之间赌一把,当好玩儿了,但是押周时轲和傅斯冕两人的少之又少,因为周时轲的代号在赛车圈不常出现,而傅斯冕的代号还是完完全全的新人。
距离五百米的时候。
整个赛程不过十分钟,周时轲想了很多,他看见傅斯冕的车咬在身后,他玩这么多年的车,他知道赛车不仅对赛车有要求,对赛车手更加是,很多看车的人觉得刺激,自己上手玩儿的时候,可能就承受不了那份刺激了。
傅斯冕是个好学生,真正意义上的好学生,他恪守学生以及傅氏继承人身份的职责,甚至和周时轲恋爱时,他做到了一切他自以为男朋友应该做的事情。
甚至连那份合同,他只要和周时轲说一声,周时轲都会配合他演那出戏,可傅斯冕觉得没必要,他什么都觉得没必要。
周时轲的牙关咬得发酸,他分得清自己的车和别人的车的引擎声,他听见傅斯冕车子的引擎声在自己车后嘶吼,周时轲握着方向盘,手臂也酸,鼻子也跟着酸了。
最后两百米。
周时轲呼出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个决心一样,他的车速忽然慢了下来,解说员本来激动非常,发现排在第一的选手突然降低了车速,她好奇地“哎?”了一声。
周时轲在让傅斯冕。
傅斯冕却没有超车。
他俩速度太快了,排在后边的车还在过最后一个大弯,过了那个大弯,他们就会追上来。
就五十米了!
周时轲不明白,他直接摘下了头盔,丢到一边,踩下了刹车,同时,其他车子的引擎声的呼号出现在了耳边,他还未来得及分辨,车后突然被猛地撞击了一下。
他的车被人抵住,在往前推!
是傅斯冕!
周时轲从后视镜里看见,傅斯冕的眼神淡漠,却坚定,他漆黑冷淡得宛如寒流的眸子在头盔的镜片底下看起来像蒙了一层雾。
二十米。
周时轲没有犹豫地踩下了刹车,轮胎在地面摩擦出巨大的刺耳的声音。
傅斯冕依旧没有打方向盘离开,他在踩油门,以不伤害周时轲的一个速度,将周时轲送过了终点线,他自己始终是第二。
起点和终点线的观众发出欢呼,解说员还在解说之后的选手,天上下起了毛毛细雨,但这丝毫不能浇灭众人的激动,周时轲坐在车里,觉得自己全身都冻僵了。
明明不冷。
赛车这场赌局,不仅针对傅斯冕,也是针对周时轲,只有在最要紧决定性的时刻,人才能知道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
可周时轲赢了。
傅斯冕输了。
傅斯冕的车打了个弯停在了周时轲对面,中间距离近之又近,他们隔着坚硬的玻璃对视着,傅斯冕摘下了头盔,他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使他看起来多了几分烟火气。
他的居高临下和高高在上,其实在很久之前就对周时轲收起来了。
他也能理解周时轲为什么不想要和好,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傅斯冕产生了挫败感,接着是绝望,最后是平静,他理解并支持周时轲的选择,并且愿意配合周时轲完成这一场赌局。
傅斯冕冲周时轲弯了弯嘴角,有些难过,有些心酸,又有些释然的那种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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