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看顾三爷好端端的站在屋子里,再一看病床上还躺了个人。
哦,原来生病的不是顾三爷本人,那这还好说。
“三爷,埃里克医生带来了。”
埃里克代表着整个北城西医的最高水准,请他来准没错,至少阿肖是这么认为的。
顾绍宗动作轻柔的给床上的人掖了掖被子,才回过头看了一眼他们,“埃里克医生,你可算来了,快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埃里克点了点头,拿着听诊器走上前去,隔着衣服听了老半天,眉头逐渐皱了起来,脸色也变得十分怪异。
顾绍宗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见他收回了手,身体微微前倾,急忙问道,“如何?”
埃里克叹了口气,顾绍宗的心提了起来,就听埃里克问道,“这位小姐今年几岁了?”
这会儿的顾绍宗当然是有问必答,“十五岁。”
埃里克点了点头,内心相当复杂,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顾三爷火急火燎的将他请过来是因为这事儿。
“那就是了,苏小姐这不是什么大病,而是女孩子第一次生理期。”
顾绍宗听的一脸懵懂,“什么意思?”
埃里克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初潮。”
顾绍宗明显愣了一下,初潮他听说过,也不用他过多的解释,他白皙的耳朵尖也泛起了微红。
但还是问了一声,“可是这怎么会晕过去呢?”
顾绍宗心里有些后悔,他应该请个老中医的,西医在这方面还是比不上中医。
虽然埃里克在望闻问切方面比不上中医,但是他的临床经验很丰富,因此也大致清楚苏妩这是怎么回事,就答道,“这位小姐可能是受了凉,我给她开点药。”
“受了凉?这大热天怎么会受凉?”
埃里克对于患者家属从来都很有耐心,更何况这位患者家属还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夏日里年轻人不都喜欢吃冰棍?”
顾绍宗虽然也是年轻人,但他可不好这一口,他觉得那东西太甜了。
找到了病因,埃里克开了药,就有医生过来给苏妩打针。
顾绍宗一直坐在病床前,动也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苏妩很快就醒了过来,她是疼晕的,她从小就怕疼。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尚且不知道自己在何处,直到视线落在了顾绍宗的身上,眼神这才有了焦距。
顾绍宗见她醒了,就问道,“阿妩,肚子还痛吗?”
苏妩点了点头,不仅还痛,她还觉得下身黏黏糊糊的。她身边的同学早就有人来过初潮,她也清楚的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却不好意思跟顾绍宗说。
顾绍宗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站了起来,“你先躺着,我去给你找个手炉。”
这大热天的哪儿有人用手炉的,少不得还得回去再家里仓库找找。
苏妩见面摇头,“不用麻烦了,顾哥哥,我想喝水。”
顾绍宗微微颔首,“好,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苏妩看着他走出了病房,这才悄悄的掀开被子,下了床,看了一眼床单,松了一口气,急忙朝着卫生间走去。
顾绍宗出去了之后,对着守在门外的阿肖招了招手,阿肖连忙走了过来,“三爷。”
顾绍宗吩咐道,“你去找个手炉,再请了周老过来一趟。”
阿肖应了下来,就急匆匆的转身要走,顾绍宗又在身后喊道,“等等。”
阿肖停了下来,回过身恭敬的问道,“三爷,您还有什么吩咐?”
顾绍宗右手握拳放在嘴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一声,“那个……咳咳……你待会回来带两个月事带。”
阿肖有点懵,头一次没有听清顾绍宗的吩咐,“三爷,您说什么?”
顾绍宗脸上的尴尬已经褪去,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风平浪静,又重复了一遍,“记得准备月事带,我先去给阿妩倒水。”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只剩下阿肖一个人站在原地,愣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回过神来。
这恐怕是他这辈子听到三爷最奇葩的命令了,当然,只要以后他三爷娶了媳妇,还可能有更奇葩的命令,他还是得提前适应适应。
无奈的摇了摇头,也没有耽搁就赶紧离开了。他今天还挺忙的,不仅要去请周老过来,还要回去找手炉,冬天也过去挺久了,也不知道丢到哪个犄角疙瘩去了。
苏妩去了卫生间才发现自己果然是来了例假,原来看同学们每个月这几天都很难受,她还想着能有这么夸张吗?这如今轮到了自己,才知道她原来真的是太天真了……
从卫生间出来以后,顾绍宗已经倒好热水等着她了。
见她走了过来,就将手中的杯子塞进了她的手里,说道,“还热着,先喝两口暖暖肚子。”
苏妩十分乖巧的端起杯子喝了起来,喝完又回到床上躺着。
等了大概又一个小时,阿肖回来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周老。
顾绍宗跟周老问了好,“劳烦您老专门跑一趟了。”
苏妩好奇的看着这个头发花白,蓄着胡须的老人。
就听周老客气的笑了笑,“三爷都亲自发话了,我又怎敢不来?”
说着视线转移到了苏妩的身上,说道,“可是给这位小姐看诊?”
顾绍宗微微颔首,“正是。”
周老对着苏妩说道,“小姐将手伸出来,让老夫给您把脉。”
阿肖看周老给苏妩把脉,才走过来将顾绍宗交给他带的东西都递给了他,“三爷,您要的东西都拿来了,我还让厨房熬了一份红枣桂圆莲子羹。”
顾绍宗十分满意,他看重阿肖就是因为他这点好,你交代的事儿他都能办的妥妥当当,十分周全。
“不错,走心了,回头去账房支一百块,就当爷赏你的。”
阿肖也很高兴,他们三爷就是大方,也不枉费他拉下脸面去买女人用的月事带。
“多谢三爷,为三爷分忧是属下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