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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清晨,赶在老爸和梅子起床前,得得急匆匆地将卢星浩拽离她家。
    两人在路边吃过早餐,便径直去了公司。
    到了精致,得得连包都没放,直接去找了女魔头。
    女魔头耸了耸眉,“上方指示:留不住你,就让我跟你共进退。说心里话,我也不同意你走。”
    得得窝着肩,深吸一口气,奋力刚起身子,准备将离职坚持到底。
    不想却被女魔头一掌按回。
    女魔头拍拍她说:“如果你和上层领导是感情瓜葛,那我舍命陪君子,一份工作而已。”
    女魔头家中有位一心忘我追求艺术,月月入不敷出的男人。父亲和老公只是个称呼上的存在,作用仅限于对外彰示家庭的健全。女魔头被动地过着单亲妈妈的生活。她的傲气凌人是她隐藏她含辛茹苦的护盾,用以弃离事业上缘于同情的特权。
    因私事牵连女魔头丢掉养家的营生,得得确实做不出。
    她弯下身,向女魔头致了个歉,抱着胸走回工位。
    “得得,好看吗?”林德清抖开新衣裳跟她炫耀着。“中午陪我去相亲噢。”
    一旁的卢星浩见她回来了,也指着屏保跟她说,“嗨,贞洁烈女,你就这么想管住我?”
    他们的声音虽近在耳旁,却好似异常渺远,她听了个大概,便木纳地扬扬头,回了座位。
    文档一页一页地滚动着,直到眼前被人架上一副能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才回过神来。“拎不清,你干嘛?”
    “还能干什么?”林德清急不可耐地说,“午饭时间到了,陪我去相亲。”
    得得敲敲头,像刚从未知空间穿越回来一样,努力适应着当前的环境。“呃……卢星浩去哪儿了?他的issue处理完了吗?”
    “他早溜了。但人家临走前跟你请假了。”
    “啊?”她怎么一点没印象,难不成她又把上午的记忆弄丢了?“拎不清,上次的老外不错,你跟他定下吧。”
    “ihatehim!”
    “咦?拎不清,你这句英文说得好标准!”
    “花两千块钱就学会这么一句,能不标准吗?”
    “呃……发生了什么?”
    林德清劫持人质似的搀起得得,边走边说着她的遭遇。
    得得休假前,陪林德清相过一位老外。
    那个老外是美国人,头发特红,肤色盏白,皮很薄,毛细血管全透在外面,一眼看上去,像红色的头发爬进了肉里,是她们俩最怕的多毛人种之一。
    这老外若不是某教育机构的大佬,林德清才不会“以身犯险”,去自己吓自己。
    不打无准备之仗的林德清,在相亲前,求得得教她英语。
    可林德清的词汇量自幼终结在字典的前几页,除了拟声词能发音正确外,其他的单词一概是按照汉语拼音乱念。
    情急之下,得得只好因材施教,叫林德清多运用肢体语言,少说话。
    借由得得教的“手语”,林德清与这位老外相谈甚欢。
    但也正是因为手语坏了大事儿。
    林德清施展灵巧的手语,从老外失聪的儿子那里套出这位老外仅是一名普通外教。在美国混不下去了,才来中国招摇撞骗的。
    分手时,老外依据美国联邦法律规定的每小时最低工资,与林德清结算了交往这几日的英文培训费。
    “那也没两千块这么多呀?”得得同情地说。
    “节假日工资双倍,五点半以后算加班,你再算算!”林德清丧着气说,“得得,多亏你教会了我‘手语’,让我看清了骗局。”
    果然,每项技能都有它的用武之地!
    但此事,得得可不敢居功。“其实你是自学成才。所以,你自己去相亲,完全可以应付。”
    “陪我去,你是有任务的。要不我干嘛约在午休时间。”林德清还算识大体,不敢耽误得得晚上陪儿子的时间。
    “你就不能买个录音笔吗?”
    得得很费解,在饭桌上,林德清极少跟男嘉宾谈人生,说理想,而总是请教一些理财、投资、股票、期货等问题。相亲完,还让她梳理出男嘉宾的精彩语录。
    “录音笔不用钱吗?”林德清小声叨咕着,“况且,录音笔怎么会把对话整理成文,还附上注解注释呢。”
    “你说啥?”
    “没啥。我记不住那些专业词汇,记住了也不懂。”
    “我不去了。”
    “废话真多。”林德清提脚踹得得进了餐厅。
    “什么急事?”高文翔忙接起电话,辰安极少在白日里找他。
    “通知你一下,我准备去当赵得得的诉讼代理人,起诉你诽谤。”
    高文翔嘴刚张到一半,那头儿已挂线。
    也不知道林德清从哪里收罗来这么多单身成功人士。每个都气度非凡,风趣幽默,还总能跟林德清聊得热火朝天。
    得得一面低头猛吃,一面竖起耳朵记下男嘉宾的生意经。
    蓦然,一个文档夹伸到她面前。
    她正要抬头,耳边突然响起林德清的尖叫:“方辰安!”
    文档夹不耐烦地在她眼前震了震,“你在做什么?”
    辰安明明……或者应该是在问她,但回答辰安的却是林德清。“我在陪我闺蜜相亲。”
    相亲?
    她不是结婚了吗?
    难道以前是骗人的,还是现在在骗人?
    不解之余,辰安心中“嗡”地一下生出一种不曾体会过的,失而复得般的亢奋。
    “我能坐下来观摩一下吗?”他不请自坐。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林德清起身,坐到辰安的对面。
    与此同时,男嘉宾也站起身,并绅士地微微鞠了一躬:“看来您对我没兴趣了,先告辞了。”
    “不好意思,赵得得今天有些反常,我们下次再约。”林德清嘴上说得客客气气的,但手势上却是在赶人,十足一位人声分离的精神病。
    辰安收起文件夹,握住得得还在碗里猛挖饭的筷子,讥诮地说:“赵小姐,刚刚那位男士看上去非常优秀,不知道你哪里不满意?”
    “不是我……”
    话只说到一半,另一半就被林德清堵到她嘴上的面巾给吸收了。
    “辰安哥哥,不不不,方先生,我叫林德清,德行出众,家事清白。你不要管赵得得。她不选那人是在救那人,她克夫。”
    克夫?
    果真另有隐情。
    不过,他倒是运气!
    辰安拉起木然无措的得得,走到车前,把她塞进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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