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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前夕,得得惶惶不得终日。她实在猜不到卢星浩会在婚礼期间如何祸害她。
    可一直熬到婚礼当天,卢星浩也没出手,得得渐渐放松了警惕。
    依照卢星浩的安排,她今天先去酒店换婚纱,然后再与教堂里的辰安和亲朋们汇合。
    到了酒店,隆重的气息如约而至。
    两名来自欧洲的服装师捧着婚纱缓缓走到她面前。得得回头感激地望了望卢星浩,然后接过纯白的婚纱,展开一观,愣住了。
    这婚纱,只有一件里衣和一尾披纱。纱上的孔连当蚊帐都嫌太疏,根本不遮体。穿上它,就算去沙滩度假,她都会害羞,更别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礼堂了。
    如此单薄的婚纱除了去走维秘大秀能派上用场,其他时候根本没办法在人前穿。
    唉!
    直男的审美啊,果然都……节省!
    不过想想也是,卢星浩怎么可能突然转了性,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她那……原来前几日的风平浪静,不过是今日惊涛骇浪的蓄势,害她刚刚白感动了。
    得得忐忑地看了看表:“卢星浩,别闹了,没时间啦,你快把全套婚纱拿出来!”
    卢星浩嘴角邪魅地朝上一弯,做了个手势,两名服装师迅速走上前,把她往屋里推。
    得得挣脱开两名服装师,蹿到卢星浩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严肃说:“卢星浩,总共就这点布料,你用得着大动干戈跑去欧洲请设计师吗?”浪费的财力不如直接兑现,资助她开店。
    “不知好歹!”卢星浩咬牙切齿地说。他为这件婚纱跑了两趟巴黎,还亲自参与了设计,最后催工人们赶制出了六套样品,才得此一件珍品。
    “什么?我不知好歹?我看你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才把婚纱做成这样的。”得得气得原地打转,四处寻觅利器,可房间里连根牙签都没有。
    见自己的指甲还算尖,得得擎起手,抠向卢星浩的眼睛:“我现在就弄瞎你,就算我穿上这婚纱,你也甭想看见!”
    卢星浩一个侧身,轻松躲开了得得的进攻。
    得得扑了个空,脚下不稳,膝盖一软,差点仰倒。
    卢星浩赶紧绕到得得身侧,揽住她的腰,扶稳她。
    得得借力弹直身子,目光正巧对上了卢星浩的墨眸。
    在短促的对视中,她察觉到那双墨眸中有东西在闪烁,而且越闪越强,最后像是与什么发生了共振,刚劲有力地传送出一股股柔和的脉动。
    得得快速转开视线,扒掉卢星浩停在她腰间的手,低下了头。
    之后,她听见卢星浩在她头顶微微沉叹。
    哎,他们终究还是无法像姐弟一般嬉闹……
    “时间快到了,我去换婚纱。”说完,得得拿过婚纱,钻进了房间。
    婚纱是纯手工制作的,很精致,也很合体,每个细节都恰到好处。穿上后,上面的绣花像雕刻在了肌肤上,如冬日玻璃窗上的冰花,尽态极妍。
    得得侧垂着羞容,走出了房间,婉婉勾起耳侧散落的青丝,一举一动犹如月下霞明玉映的精灵。
    卢星浩昂起头,极力抑制住眼泪滑落。
    “卢星浩,我们走吧。”得得战战兢兢地说:“婚礼后,我们别再见面了。”
    卢星浩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他不怪得得连一个不落言诠的朋友关系也不留予他,是他自己没能隐匿好他的感情,露出了痕迹。
    他拉起缩手缩脚的她,走往教堂。
    直至站到教堂门口,他僵硬的手臂仍没一丝松动,即便一路上得得一直在试图掰开他的手。
    “卢星浩,这道门我先进去,你后进去,但总会进去。”
    也许他最终是会走进这扇通往婚姻殿堂的门,但命中注定不能与她携手共进了。卢星浩执拗地攥紧得得的手腕,盯着大门说:“不,我们一起进。”
    观礼的众人看到是卢星浩拉新娘走进礼堂的,皆惊讶地张开了血盆大口。等看清新娘身上那套非常节省布料的婚纱后,又纷纷将拳头往嘴里塞。
    但表情最为复杂的当属辰安,他新婚妻子的手还在别的男人的爪子里那!
    卢星浩不畏众人的目光,与得得扭扭打打地走到宣誓台,寻衅辰安说:“这位新郎,请注意一下表情管理。您现在的样子,不太像办喜事噢。”说完回身指了指得得,“共享经济时代,眼福也该大家同享。你别那么小肚鸡肠嘛,慷慨点。你老婆的这身礼服不错吧!”
    他本应招呼卢星浩一顿拳脚的,可多耽搁一秒,他老婆的好“风光”就多便宜他人一秒。辰安连忙拉过得得,用身体挡住她。
    站到有遮挡的位置后,得得才敢慢慢睁开眼睛。
    从她的这个角度看去,正前方是面目狰狞的辰安;右侧是心怀叵测的卢星浩;左侧则是一脸哑然的高文翔;身后还有一个以慈悲为怀,因非礼勿视而埋下了头的牧师。
    而且这四人皆是一身死气沉沉的黑西装。
    眼前的一切连同寂然无声的现场,妥妥的一副葬礼规格!
    得得真想请大家把胸花摘掉,放到她脚前,然后静静离去,她想尽快安息了……
    牧师渐渐从羞涩中回过劲儿来,准备开嗓继续流程。辰安却早他一步,嚎了一嗓子“我们愿意”,然后帮得得戴上戒指,接着脱掉西装盖严得得,最后公主抱抱起得得向门外走去。
    走了两步,回头说:“卢星浩,你给我记住。等你结婚时,有你好看的。”
    “无所谓。反正该看的我今天看够了。”
    听到卢星浩的话,辰安没忍住,当众朝卢星浩竖了跟中指,接着他颠了颠怀里的人,大步流星地往外跑去。
    得得隔着辰安的手臂,扒门缝似的向后看去。
    不巧,正好接上了她婆婆王隽美的视线。
    看到王隽美的表情后,她当即决定,近半年内她要想尽一切办法避开去夫家。
    视线继续向右移,得得瞥见了老爸。老爸正以上坟的跪姿匍匐在梅子腿上。
    呃,这下娘家也先别回去了。
    再往中间瞧,她公公方成军正在帮他们圆场:“孩子们年轻,爱耍爱玩爱热闹。大家别介意,别介意啊。”
    得得想,这应该是她公公生平第一次做打躬作揖的事儿吧,而且是为了她,她公公今后肯定不会再认为“热闹”是个好词了。
    她别过头,栽进辰安的胸膛里,哭哭啼啼地说:“都怪你,你把我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给搞砸了!”
    “赵得得,我的损失才大吧?这种婚纱你也敢穿!”
    “还不是你答应卢星浩让他给我做婚纱的!”
    确实是他!但如今悔之晚矣。
    得得眼泪汪汪的一直哭到车里。低头看到储物盒里的零钱时,她恍然想起:“辰安,你红包收了没?”
    因为不摆酒席,得得事前叮咛辰安在教堂门口迎宾时顺便支个摊,把红包收了。
    可辰安哪里干得出只收红包,不请吃宴的猥琐事儿。
    “开店的钱我有途径解决,不用你操心。你还是想想怎么善后吧,爸妈们还等着我们给他们个交代那。”
    “什么?你没收红包?”得得敞开喉咙,放声大哭起来:“你骗我,你说要借结婚集资的。”
    辰安无奈的停下车,递上纸巾:“别哭了,前面有警察,别搞的我跟抢婚似的。”
    “现在和抢婚有区别吗?我硬着头皮穿成这样去教堂,不就是为了骗红包吗?你倒好,一分钱也没收!”得得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然后回身去摸后座的外套,打算借外套的遮挡,把这件毁掉她婚礼的婚纱给换下来。
    “不许换。”辰安制止得得说。
    “你干吗不让我换?”
    “不许换就是不许换!”拆卸婚纱这么有福利可赚的活儿,辰安怎愿让他人代劳。如此大有可观的婚纱,没经他仔细“钻研”过就换下来,对他来说,岂不太亏了。
    “我就要换!”
    “不许换!”
    说着说着两人撕扯了起来。
    得得挣巴了几下后,发现她的反抗完全无效,就探出头奋力向外喊去:“警官先生,我要报案,有人限制我人身自由。”
    不远处的警官走了过来,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打开小册子问:“女士,您是要告这位先生吗?如果是,请你描述一下细节,我帮你做个笔录。”
    细节?!
    关于脱不脱婚纱的?
    得得傻住。
    警官站等了片刻后,见原告一直嗫嚅不语,军姿慢慢松垮了下来。“女士,您不是要报警吗?”警官用笔敲着本子,催促得得快说。
    得得看向辰安,吐着舌头向他求饶。
    辰安拿过外套盖好得得,搂着她的肩,调戏她说:“这位女士,如果你不能给这位警官一个合理的解释,警官会告你妨碍公务。到时候,我又要花大价钱把你从警局保释出来。”
    要花钱?还很多?
    不行!她不能让他们本就不多的财力浪费在这种没必要的事情上,她正愁没钱开店那!
    可是……说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儿,警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要说就必须说个关乎民生的大问题才行。
    “警官先生,我不是报案,只是想问问您,收多大红包需要上税呀?假如婚礼上忘了收,挨家挨户地去讨债,犯法不?”
    警官用看疯子一样的神情看着得得。
    见状,辰安脑壳都快气炸了。他赶紧向警官赔不是,又搭上了几包喜烟,才请走了警官。
    闯了祸后,得得变乖了。“对不起,辰安。你别皱眉了,警官没说收红包要上税呀。”
    “我看你又该为你的这张嘴上个税了!”
    辰安向来敢作敢为,特别是对于“体罚”得得这件事。
    回到家,辰安关掉他们两人的手机,然后将门反锁上……
    接下来,辰安让她知道了这件婚纱不仅只适用于维密舞台,更适用于在他们独处的时候制造情趣。
    总之,辰安让这件婚纱变得物超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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