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氏捂着肚子从家里跑出来,直奔百米外的村公厕。九十年代的农村,是没有室内厕所的,所以村民想生理问题,必须到公厕解决。
急奔的脚步有些虚浮,香氏苦着一张脸,在心中嘀咕,也不知道咋整的,喝完茶罐里的水之后,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她的肠子像是坏掉了一样,不停地拉肚子,这会儿已经是第四趟了,拉得她几乎腿软。
不过好在这会儿公厕没有排队,要不然她就有得罪受了。
好不容易跑到公厕,让肚子松快了些,她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嘭!”
这口气还未完全呼出,眼前便砸过一个不明飞行物,同时伴随着“嗡嗡嗡”的声音。
“啊!”
没来得及反应,那东西已经直砸脑门,香氏受力往后一退,然而脚力不够,腿一软,“噗通”一声,人便直直往下摔去……
要知道,农村的公厕所产之物,最终还是要服务于农业的,因此,为了方便村民取物,公厕底下都是建成池子型的,且由于冬天严寒,地里作物也少,所以公厕已经有好多天没人清理了,而香氏又几乎是以平躺的方式掉下去的,她的遭遇可想而知。
“啊!谁干的,有种给老娘站出来!”香氏彻底发狂了,顾不得清理掉自身,气急败坏地嘶吼。
然而……
回答她的却是,跟着她一起掉落的——阿嗡!
“嗡嗡嗡……”
密密麻麻的马蜂飞出来,用自己锐利的尾剑蛰向旁边名副其实的臭婆娘。
“啊!啊!啊!走开!走开!……疼死老娘了!救命!救命啊!”
然后……在不远处的村民眼中,呈现了这么一幕。
一个用言语无法形容的狼狈农妇,自公厕中冲出,在村道上踉踉跄跄地奔跑着,不时还摔上一跤,滚上一圈,身后还围着一群气势汹汹的“嗡大爷”……
多么辣眼睛的画面!
“噗嗤!”
饶是希婉颜笑点再高,此刻也忍不住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默默地在心里为香氏点上一吨蜡。
“怎么样?哥哥办得还不错吧?”
希逸文看着妹妹开心,心中也兴奋非常。
希婉颜点点头,为他竖起大拇指。不过,她还是问出心中疑问,
“哥,那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这熊孩子不会真的找人干架去了吧。
“香氏虽然爱占便宜,也毫无口德,心肠更是狠毒,大部分情况下也够蠢,但有时候还是有点脑子的,保不及会把自己的遭遇跟中午的事联系起来,所以为了给大伙儿摆脱嫌疑,拿出下午不在场的证据,我们特地找二组的对头切磋了一番……嘿嘿,妹妹你别担心,一点也不疼。”说罢,希逸文还自己摁了一下浮肿的脸部。
“~呲~”
好吧,这一摁就露馅了。
看他疼得呲牙咧嘴,还努力做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希婉颜觉得这个哥哥虽然有点傻,但也挺好的。
不过希逸文脸上的淤青肿胀着实让她有些看不过眼。
想到自己的奇遇,罢了,还是还自己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哥哥好了。于是让希逸文在她床上躺下,伸出没被包裹住的左手,给他脸部作按摩。
希逸文简直受宠若惊,这可是妹妹第一次这么关心自己,以前可没这样的待遇,顶多就给递个药罢了。
所以,他暗下决心,等会儿不管有多痛,一定要做出一副享受的样子,不能伤了妹妹的心。
嗯,一定一定!
不过,他显然低估了希婉颜的本事。从希婉颜的手按在他的脸上,到他不知不觉滴睡着,并没有感觉到丝毫痛意,反而觉得舒服极了。
此时睡得没心没肺的他,不会知道自己因此得了多么了不得的造化。
看着希逸文一副毫无防备的睡相,希婉颜慢慢收回手,心中甚是愉悦,师父的天夬功法果然厉害!
嗯,她决定,以后就称师父所授的为天夬功法啦。
就刚才不过十来分的功夫,以她单手之力,不仅将希逸文脸上的肿胀瘀伤抹去,还将其面部神经进行了重塑,重塑后的面神经比之前坚韧了十倍不止。
这点让以后跟他一起打架,或打或摔得鼻青脸肿的敌我双方的兄弟都羡慕不已。
希婉颜虽然得到了天夬真人的大部分修为,但因为还是新手中的菜鸟级别,现在能发挥的能力不到百分之一而已。
不过,她对此还是十分满意的,推醒睡得一塌糊涂的希逸文,将呆愣着的他赶出屋外,嘱咐他保密之后,迅速洗涑一番,将门反锁,便闭眼盘坐床上。
不过一会儿,她的周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淡淡的白雾,这些雾气和下午散发出来的雾气有所不同,再过一会儿,雾气慢慢地由淡转浓,颜色也随着雾气渐浓而发生变化,先是白色,然后灰色、褐色,最后变成黑色,周遭的空气也由最开始的无色无味,变成最后的臭味,恶臭味。
这些变化,端坐在床上的希婉颜,一无所觉。
浓烈的恶臭味持续了大约小半夜,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消散,雾气的颜色也随之变淡,当气味完全消失时,雾气也回归了最初的白色。
黎明时分,盘坐着的人儿终于呼出一口气,睁开眼睛。
希婉颜跳下床,觉得身子骨轻松了好多,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跳一跳,险些撞到屋顶。
她傻乎乎地摸了默脑门,此刻的她,仅着单衣,但在这寒冬的黎明并未觉出丝毫的寒意,反而觉得周身暖洋洋的。
而且双目神采奕奕,面部红润光泽,一点也没有一宿未睡的疲乏。
希婉颜心里清楚,她这是洗经伐髓了!
没错!就是修行界中所说的洗经伐髓!
不过很显然,她洗经伐髓的过程跟她在《异界志略》里了解的并不一样,《志略》讲述的过程其实蛮恶心、蛮恐怖的。
根载,所谓洗经伐髓,就是将身体和脑袋中所有的内部杂质废物排出体外,同时对全身各经脉进行清理重塑,从而达到脱胎换骨的功效。
而这些杂质主要通过毛孔排出,当它们由毛孔排出体外时,这些泛着恶臭的杂质并不会自动消散,而是附着在皮肤表面。
也就是说,杂质的恶臭味会一直追随着修行者,直至他洗伐完毕,然后再对自身进行大清洗为止。
此外,洗经伐髓也是对全身经脉进行重塑的过程,所以必然会经历破而后立的阶段,这一阶段的疼痛指数也是非常人能够忍受的。
所以,希婉颜是幸而又幸的,她并没有经历这些非人的阶段,便成功地脱胎换骨了。
“喔喔喔”。
院子中已经传来了公鸡的打鸣声。
希婉颜打开自己房间的门,刚好与对面同时打开房门的勤玉兰碰了个对头。
“颜儿,怎么不多睡会儿,这天还早着呢。哎!你这丫头,这天寒露重的,你穿得那么单薄,再生病可就不好了。”
勤玉兰一看对面的女儿只穿了件单衣,赶忙走过来,把希婉颜拉回屋里,让她躺回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妈,我不冷。”希婉颜实话实说。
“瞎说,这大冷的天,穿得再厚都不觉得有多暖,你那样子怎么可能不冷,别不是冻坏身体了吧。”说罢,还不放心地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希婉颜知道,做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索性就随她吧。
“颜儿,这天还早,你再眯一会儿,多睡会儿没关系,虽然不发烧了,可你这手也拿不了笔,暂时先别上学了,你爸一会儿去给你请假。”勤玉兰以为希婉颜急着去上学,毕竟这期末考试也将近了。
希婉颜这才想起,她还是一枚四年级的小学生呢。自己一大把心理年纪,还要装成一个啥也不可能知道太多的小朋友去读文章、抄写生字、算加减乘除,想想便有些汗颜。
她刚要回复勤玉兰,但在下一刻看到勤玉兰脸色的时候,顿时笑出声来。
“妈,你该去我们家猪圈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