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山寨大厅内灯火通明,两边各站一排手执长刀,身形魁梧的土匪,个个凶神恶煞般板着脸,让人看得害怕。
六指刀坐上首,下首三个副首领随意坐,几人打量立于中央的唐墨。
唐墨和江子良垂手而立,对这阵仗毫不畏惧。
坐于首位的六指刀满脸胡腮,眸光阴沉如蛇:这小子,是你什么人?
江子良嘿嘿一笑,道:这是我兄弟,阿墨,他可比我厉害多了。
独眼龙冷哼,嗤之以鼻道:比你厉害,能被我们捉住?
玉面书生摇着扇子,似笑非笑道:能单人独闯我们鬼山寨,光这胆量就让我佩服。
他们这里峭壁陡险,一不小心可能就摔下悬涯粉身碎骨。
他不但来了,还安安稳稳的立在他们正厅,光凭这点就足以让他们警惕。
唐墨此时借着灯光望向他那张温儒的脸,清晰确定他戴着人皮面具。
玉面书生,玉面书生,连脸都是假的。
江子良气极败坏指着六指刀,道:你识相最好放了我们,不然等阿墨家里人来,非一锅端了你们不可。
如若陛下知道阿墨被捉,一锅端算是抬举他们,以陛下的脾气,鬼山寨连灰都看不到。
唐墨扬手,示意江子良先别说话。
望向六指刀,笑道:我听子良说你因多年未育子息,想改变下风水,我就实话告诉你,你身体有病,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
阿墨,你告诉他干什么?
这可是他们保命的手段,告诉了他万一他杀人灭口怎么办?
六指刀眸光微眯,语气阴冷:你什么意思?
唐墨眸光微厉,掷地有声道:你身体有病,跟风水无关。你是不是常常夜间尿频,尿后常腰侧疼,和妻子同房后出恭有血丝,常喝烈性酒。
蓦地握紧刀,六指刀眼底浮起杀气:你怎么知道?
此事他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他如何得知?
江子良此时反应回神,双手环胸得意道:自然是看出来的,我告诉你,我家阿墨可是得贺神医真传。当初他就有不举之症,后来贺神医教会他一套针法,没到半年就重振雄风了。
哈哈,,反正他这病一时半会医不好,等到救兵过来,弄残这群混蛋。
血僧眸光阴鸷望向唐墨二人,道:如若敢骗我们,我们就生吃了你。
我的天。江子良望着他噬血的眼神,吓得忙缩到唐墨后面。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是变态。
特别是这个血僧,佛主这么厉害的人都渡不了他的心魔,可见天生凶性。
唐墨环顾他们一周,视线落在六指刀身上:你可以立刻杀了我们。但是我告诉你,除了我,没有人能治好你的病。你这叫死精,如若不治,这辈子都不可能生得出孩子。与期求神问佛,不如来求我。
他身后的江子良望着唐墨坦然而立,心中好生佩服。
明明他兄弟只是会些皮毛,腰杆子挺的比贺神医还硬,半分心虚没有。
独眼龙问六指刀:老大,他说得对不对?
六指刀点头,嗯了声:真他妈全对。
唐墨心中好笑,这还用问,贺神医给他科普过这方面的事情,他一猜就一个准。
独眼龙,玉面书生,血僧三人望向唐墨的眼神意味深长。
独眼龙指着唐墨道:把他留下,另外一个杀了。
你敢!唐墨上前,掷地有声道:如若我兄弟出事,别想我帮他医治,就等着断子绝孙吧。
咣,独眼龙手里的大刀抵上唐墨的脖子,凶神恶煞吼道: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微昂头,唐墨眸光透着宁静,从容不迫道:你杀了我,也是如此。现在唯有我能给他医治,让他生儿育女。当然,如若你们敢入京的话,可以请我师父贺神医过来。
江子良指着他们不屑道:这会他正在宫里给陛下看病,你们有本事到宫里请,现在杀了我们也可以。
一群畜生,你们要是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是谁,那就是不是看风水生孩子,而是看风水埋自己。
你。。
二哥。玉面书生举起扇子,阻止独眼龙:他所言不假,贺神医,我们当真请不过来。
哼。独眼龙放下刀,气极回到自己位置。
血僧捏着手里的佛珠,笑道:你多久可以治好我大哥的病?
竖起三根手指,唐墨笑道:三个月,我每天给他施一次针,一个月后我保他不再尿血,三个月绝对痊愈。如若你们不放心,可以让我在这里呆半年,直到他妻子怀上孩子为止。
独眼龙侧头望向六指刀,道:大哥,你看如何?
玉面书生摇着扇子,语气阴滋滋如蛇吻:大哥你一句话,只要你觉得他不可信,我们就杀了他。
算了。六指刀靠在椅子上,望向唐墨:如若到时候他治不好我,不能让你嫂子怀上孩子,再杀他不迟。不差他这几个月,他也逃不掉。
有道理!几人点头,决定留下唐墨一命。
血僧鲜红的舌头拭过嘴角,眼底满是冰冷:如若医不好,我要炖了他们二人,都是细皮嫩肉,定然好吃。
呕,江子良差点吐出来,指着他道:我劝你积点德,免得将来下地狱。
哈哈,,谁想他的话刚出,四人哈哈大笑。
六指刀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满是鄙视:小子,你认为我们这样杀人如麻的人,会怕下地狱吗?
什么下地狱,都是骗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平常老百姓。
唐墨给了江子良一个眼色,让他安静些别乱说话。
他们武功再高,这里上千人,可真打不过。
唐墨和六眼刀道:我们也是有条件的。
啪,独眼龙一巴掌拍桌面,怒不可抑道:你小子是不是没认清自己现在的处境,被我们捉住还像个大爷似的。
六指刀扬手,止住独眼龙,望向唐墨:你现在是我们的犯人,没有资格谈条件。
双手环胸,唐墨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不许绑我们二人,但是可以监视。你看我身上穿的就知道我从小养尊处优,没有人侍候我就不说,你难道还想天天把我绑在椅子上不成。万一把我的手绑伤了,我可拿不动银针。
玉面书生听来,觉得有理,和六指刀道:大哥,他所言不假。大夫的手都是很娇贵的,如若伤到只怕麻烦。
确实如此。血僧微垂眸,似乎陷入一些回忆中,神情恍然。
六指刀点头,同意唐墨的条件,让人将他们二人安排在寨子中央的木屋。
二人进屋后,砰的一声门被关上,江子良坐在椅子上:得,一下子关俩。
望着唐墨,愧疚道:兄弟,对不住了。
如若不是来救他,阿墨怎么会被捉住的。
如若阿墨有个什么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唐墨一巴掌唿他肩上,笑道:伤感什么,我进来就已意料到被捉,以我的脑子怎么可能会出事。如若没有我,你小子还在还被捆在椅子上受罪。
想想也是。挠挠后脑勺,江子良有些不好意思笑起来。
脸色一整,江子良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走下一步?
唐墨躺在木床上,长腿交叉,双手枕在脑后,不急不慌道:等!庆梚定然连夜去找贺将军,我们等个两天他们过来就没事了。
你会扎针吗?
万一扎出个什么好歹,他们救兵没到怎么办?
唐墨睨他一眼,笑道:不会。放心,他们不出三天就会到。
他在这里,贺将军和钱将军知道的话绝对会急疯,到时候整个鬼山寨都会被端掉,还看个屁。
江子良听到他的话,觉得十分有理。
他们说话很小声,外面的人根本听不清楚。
正当他们再想说什么,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粗汉子端着饭菜进来。
咣,放桌上一放,狠瞪二人后就离开,再砰的关上门。
江子良气极想破口大骂,最后还是忍住了。
唐墨倒没有想到还有夜宵,坐起来望着两菜一饭,一盘青菜,一盘炒肉,两碗米饭。
江子良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放到青菜盘里,拿起来时银针微微暗黑。
有毒!
这是慢性毒。唐墨就知道,他们不会如此好心给他们端来夜宵。
何意?
很简单,一天一点,等到我医好他们老大时,已毒入骨髓,无药可医。不过也是试探我是不是真的会医术,试不出来提不定明天就死了。
好毒的心计。
将筷子扔在桌面,江子良气得一脚踢在床脚。
唐墨试了试饭,发现饭没有毒,只是饭不合他的胃口。
这几年来,他所吃的全是最好的食材,胃早就被养得娇贵,粗茶淡饭他勉强可以咽得下去,却要配菜才行。
白饭,除非他饿到不行,不然不会吃。
那这饭菜如若他们这几天天天放毒,我们就不吃吗?
吃了也没事,反正不多。再者,他们是在试探,指不定明天就不放毒了。
到时候吃些清丹丸下去,慢慢就排出体外了。
江子良其实肚子饿了,只是想到菜有慢性毒,他就张不开嘴。
算了,还是睡觉吧。
扑到另一张床被,江子良侧过身子不去看饭菜,闭眼休息。
唐墨躺回原来的位置,合眸睡觉。
他爬了大半夜的山,这个时候不睡觉,天亮怎么有精神对付那些妖魔鬼怪。
门外的看守贴在门边,仍是听不到一丝声音,只好作罢。
第123章 看你就出自风尘
天色大亮,阳光洒在鬼山寨各个角落,许多女人正忙着洗菜做饭,山贼的孩子们在旁边玩。
她们都是被捉上山的,久而久之只能认命呆在这里,谁也不敢逃。
唐墨和江子良出来散步,身后跟着四个男人,手里皆提着大刀。
女人们见到唐墨,一袭华贵,头戴金冠,公子之姿,出尘非凡,只是静静站着就如画似卷,好看到不行。
这里都是粗汉子,她们哪里见过这般如玉般的公子,全都看直了眼。
唐墨来到崖边,望着下方浓雾,隐隐可见山峦小径,还有土匪来回巡逻,戒备森严。
江子良睨了眼后面监视的土匪,轻声道:这些人,看得可真紧。
随便他们。
他们这根本就是浪费时间,他要走的话,绝不会选择在白天
江子良正想说什么,眼角余光睨到不远处来的曼妙女子,暗暗戳唐墨。
怎么了?
兄弟,后面有个美人过来了。
美人?唐墨转头望去,果然后面一个五官艳丽,身姿婀娜的女子走过来,一袭艳丽长裙更显得妩媚动人,行走间满是风情。
只见那几个男人恭敬叫声:当家夫人。
得,原来是六指刀的老婆,怪不得穿得如此华丽。
轻翠甩着帕子,视线将唐墨从头扫到尾,娇声道:这位公子好生俊俏,哪里来的?
其中一位守卫上前,轻声道:夫人,他就是首领捉来的大夫,听说是贺神医的徒弟。
哦。轻翠睁大眼子,不敢相信指着唐墨:他,,并不像?
江子良冷哼,不以为然道:阿墨可是出身贵族,从小养尊处优,怎么不像了。再说,看病又不用他抓药,煎药,只开开药方,把把脉,施施针就可以。怎么不像?怎么不像了?
没见识的东西,贺神医比他说的还要随意。
轻翠眸光放肆望向唐墨,娇笑抚着胸口:我最近胸也有些闷,你给我看看。
江子良一看她就是装的,指着她道:姑娘,做人不易,我劝你善良。
轻翠不理会江子良叫嚷,上前,细白手指勾向唐墨下巴。
唐墨侧过身子,厌恶扫她一眼,眸光凌厉:别逼我杀人。
轻翠被他萧杀的眼神吓得后退几步,眼眶含泪,转身就快步离开。
江子良翻白眼:看这架式,定然是去告状了,这女人,贱骨头。
也不想想自己长什么样子,竟然还想勾引阿墨。
走,我们到那边看看。
一个女人没有资格让他改变心情,还不如勘察情况,计划可能的逃跑路线。
他们随意走着,就跟散步一样,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将所有地形印在脑子里。
走到侧岭时他看到一只小巧的风筝从底下随风飘上,风筝很平常,没有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江子良疑惑道:这的风还真大,竟然还有风筝吹上来。
唐墨望向后面几个男子,发现他们习以为常,显然这里常有奇怪的东西飘荡。
风筝转瞬飘走,上面一副画清晰落入唐墨眼中。
嘴角勾起浅笑,唐墨转身往回走。
刚走到一半,一个男子匆匆而来:我们首领叫你。
江子良嗤之以鼻道:看到没有,定然是那个女人巅倒黑白,说你勾引她。
唐墨什么也没有说,和江子良前往主寨楼。
刚迈入门槛,就见六指刀面带怒容坐于椅内,怀里还搂着低声泣哭的轻翠,下首,三个副首领沉着脸瞪着二人
六指刀见到唐墨,手里的杯子砸向唐墨。
唐墨侧身,杯子从他眼前滑过,落在地上发现清脆的声音。
唐墨眸光微凛,语气渗着寒:六指刀,你是何意?
啪,独眼龙一拍桌子,勐然上前,一拳击向唐墨腹部。
唐墨哪里是好欺负的,左手握紧他的脚,右手握成拳击向他的膝盖。
这招又狠又辣,独眼龙没设防,腿骨剧痛,往后退好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