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盛意讪讪地收回手,心中飞快地闪过暴虐的怒气,很快被压了下去,又换上了那副微笑的面容,“昨夜不知何方宵小闯进了缥缈山,一时不查,竟然让他给跑了。怕伤着了小十六,赶紧过来看看。”
看了全程的欢歌忍不住生出些隐秘的小庆幸,看来小殿下对这个阿九哥哥再难有心思了。
“没有啊,涿光峰什么人都没见到。”无疆茫然道,“小师兄有见到吗?”
“没有。”欢歌转头对盛意道,“多谢代山主关心,殿下这边我会负责的。”
无疆寻了个铺着厚垫子的软塌,方才是装的困,可一夜未眠,现在是真困了,半倚靠着就要睡过去。
盛意:“不知欢歌公子修的是哪一族的灵术?拿什么负责?”
无疆昏昏欲睡,闻言掀起眼皮子看着两人,缓缓道:“阿爹的关门弟子,又是我光华殿的人,修的自然是……风灵术。对了,阿九哥哥你们的山主令是不是对嫡系血脉有特殊感应?”
欢歌:“……”小殿下还真是时刻努力着让他当山主。
“哦?”盛意重新审视起他来,只是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苦笑一声,“看来父亲大人真是四处留情,山主令在白驹府。既然如此,小十六不如直接搬来,如今的涿光峰我实在放心不下。”
无疆凉凉地瞥他一样,心说以前怎么没发现阿九哥哥撒谎如此自然的。
“不必,我并非什么盛氏嫡系。身为界主大人的关门弟子,我自然是瀛洲的人。”欢歌赶在无疆说话之前将她抱起来,悄声耳语,“殿下,求你了。”
无疆动了动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乖顺地在他怀里闭上眼。
盛意一把抓住欢歌手臂,一股暗劲直接冲撞过去,“既然身在缥缈山,还是应该以山主为大吧?”
欢歌面上丝毫未变,一阵阵邪风平地而起,将房内的挂着字画全部吹得哗哗作响,桌上的笔墨砚台也全部掉到地上,噼啪碎了一地。
“这位可是灵界第二少主,你在教谁做事呢?”欢歌拿肩膀撞开他,径直往回走去,“代山主,请注意身份。”
原先闭着眼的无疆忽地睁开,眼神清明澄澈,“多谢阿九哥哥好意,不过小师兄目前还不需要听任何人的号令,哪怕是缥缈山代山主。”
欢歌勾起嘴角,抱着怀里的人扬长而去。
里屋内,自称余年山主女儿的人已经等了许久。不得不说,她生得比那盛不凡好得多,一双招摇的桃花眼,一看就是亲生女儿。
“我叫盛念念,念念不忘的念念,我阿娘才是父亲最爱的女子,所以他给我起了这个名字。”少女只比盛意小了一岁,亭亭玉立,说这话的时候十分自傲。
无疆:“……”
欢歌:“……”
余年山主这样的人,居然有一天能从别人嘴里听到“他最爱的人”这个词,真是太稀奇了。
盛念念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不信,高声争辩道:“那块血玉是父亲亲手交给阿娘的,里面有他的精血,若是父亲没了,血玉便会碎。见玉如见人,相伴一生不分离。”
无疆摩挲着手中成色极佳的血玉,对她点点头,“的确有余年山主的气息。”
“如今血玉尚存,说明父亲并未离世,定是被代山主藏起来了!盛意其人心狠手辣,凶残嗜杀,求小少主救救父亲!救救缥缈山!”
欢歌连忙上前拦住异常激动的盛念念,生怕盛不凡的事情重演,“念念小姐请自重。”
“仅凭这一块血玉?”无疆道,“据我所知,余年山主此人耽于修炼,惟独对吃喝玩乐一道却极其精通。谁知道这是不是他老人家折腾出来,花言巧语哄骗女人的?”
“还有!殿下可知缥缈山的钟书阁,逝世的盛氏先辈都会被挂在最高的那一层,受到长生香的祭拜。那里没有父亲,代山主对外宣告父亲病逝已经三年了,但是钟书阁依旧没有父亲!”
竟是如此?!两人对视一眼,终于明白余堂战神的画像旁边为何一直空置了。
“倒是有些道理。”无疆点点头,继续问她,“既然你如此确定,这么多年了,难道你都没有去找过余年山主?”
盛念念立刻失了方才的气焰,“我……我灵力低微,能够在代山主手底下保全性命就已经很难了,此事我自然是连说都没敢往外说。”
——还真是亲生女儿,不仅遗传了相貌,连天赋和心性都如此相像。
无疆无奈地挥手,让可欣将人带出去,“行了,此事本殿知道了,自会有所安排。”
屋里就剩两人了,欢歌才开口道:“若是代山主要囚禁一个人,应当会放在身边才是,可我们昨夜翻遍了白驹府,也没有见到余年山主。”
无疆托着腮点头,“是啊。可飘渺山千百峰不知几何,如果不在浮玉峰,我们又要怎么找。”
“青要峰!我猜如果不是浮玉峰,应该在清河夫人的青要峰!”盛念念去而复返,跑得有些气喘,“清河夫人一向与代山主狼狈为奸,三年前忽然换了一大批守卫,有一部分不是嫡系血脉的,甚至直接逐出了缥缈山,这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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