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这小子比他还狠。
他这一加价,自己赚到的利润便少了。
胡田冷哼一声,“林老板,行你卖五十两,不许我卖吗?”
以为他不知道呢,他让儿子林先光放出风去,说他喜欢喝茗翠峰茶。
而后那些乡绅巨贾,求林先光办事之人便打听这茶哪里有卖。
这一打听下来,才得知这元宝镇上有卖。
再后来,都知道这林时俊与林先光的关系。
这林时俊趁机将这茗翠峰茶炒到天价,而这茶只有他有卖,明知道是个坑,也得往里跳。
所以,是林时俊硬生生将这茗翠峰炒成了天价茶。
既然你非要买,那本少爷就好好跟你玩玩。
他现在可不是从前的胡田了。
坐在那气呼呼的林时俊,越想越气,“你……你还不如去抢更好,五十两,二百斤,你算过要多少银子吗?胡田,我告诉你,这人哪,不能太贪,要不然会遭报应的!”
胡田也不恼,“林老板,说这话为时过早吧?”
林时俊腾地起身,瞪了眼胡田,便拂袖出了胡府。
只听胡田大喊,“恕不远送,慢走啊。”
臭小子,敢耍他,真是不知死活。
林时俊回头望了一眼胡府,各凭本事,路且长着呢。
胡田,咱们走着瞧!
林时俊气呼呼的走了,可是却并没有回家茶庄,而是去找他儿子林显光去了。
见到他儿子,林时俊气的便家所有事情都说了。
越想越气,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臭小子,竟然敢跟我玩阴的,我林时俊是吓大的吗?”
林显先阴鸷的眼睛一闪,“爹,你暂且不急,不就是一个浪荡的公子哥吗?你看我怎么收拾他,我让他毛都得不到。”
胡元里这一大早就听到门外很多人吵吵嚷嚷的。
命人出去看看,家丁回来一脸惊奇,“老爷,外面都是人,都是来买少爷的茶的。”
“买茶的?”
胡元里看着家丁,“多少人啊?”
家丁道,“几十人,还有人抬着箱子就来了,只是不知道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
这样一说,胡元里也好奇了,便朝前走去,“我去看看。”
胡元里推开大门,顿时愣住了。
门外全都是人,黑压压的,一看开门了,急忙都朝着大门涌进来。
“我们买茶,怎么不开门啊?”
“这到底是卖不卖啊?”
人太多,也没有挡住,全都进了院中。
常小春带着几个家丁,堵在前厅的院子当中。
胡元里回了前厅去,刚才看到这些人,便转身走了。
便去叫他儿子。
见他儿子还在睡觉。
他大叫一声,“人都堵到家门口了,你还睡得着。
胡田被父亲敢了出来,昨天他不是出去办了点事,然后很晚才回来,只是他父亲并不知道。
天蒙蒙亮才回来,睡了一会。
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大早的,吵嚷什么啊?”
胡田瞪着眼睛一看,这么多人,不是没有多少人吗?
来了至少有五十多人。
外面还有人没有进来,在疯狂地敲门。
家丁将门关上了,而后便一个门口站一个,在那守着。
这茶叶太紧俏了,他这就要发财了。
常小春急忙走到胡田跟前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胡田微微一笑。
来的人都不是元宝镇的。
不管是哪里的人,他今天也要开张了。
胡田也打起了精神,眉头一挑,而后便一挥手。
常小春急忙朝着人群说道,“别吵了,我们少爷说了,在吵就不卖了,想买茶,都排队,一个一个的来,要是谁不守规矩,多少钱也不卖。”
一听说排队,几个走在前头的立即站好,“我排第一,别跟我抢。”
一个长的肥头大耳的一下子窜到那人跟前,“咱俩一起来的,那我就排第二。”
这闹哄哄的院子,一会就排成了长龙。
胡田一袭白衫,俊逸翩然的坐在太师椅上,看着下面的人,“可有元宝镇的?”
没有元宝镇的,那都是各县的了?
半天没有人应,胡田便又问,“都带银子来了?”
这茶这么多,也不能放着,走归是要卖的。
卖多少钱,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是,他却不急于卖,手里端着茶盏,轻轻喝了一口茶,凌厉的眼神望着前面的一群人。
他的目光透出一股红色的光来,只那么一闪,便消失了。
有的人抬着一箱子银子就来了,张口就要五十斤,那个拿着银票也上来了,也来五十斤,三十斤的,二十斤的……
那二百斤,很快就预定一空。
简直就是疯了般,为了买这种极品茶叶,真是无法相像的狂热。
门外有人高声叫着,“胡田,开门,我是林时俊……”
常小春看了眼胡田,看胡田并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什么意思。
便也没有敢动一步。
胡田一张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
可是他的内心是万分激动啊。
就不信,咬上了鱼钩,还能跑?
林时俊一直在门外敲着,“胡田,你开门,我昨天将你的茶叶都定好了,你今天不能卖给别人……”
那林时俊昨日来过,听管家说,与儿子谈了很久,后来却是气呼呼的走了。
也不知道而已小子怎么得罪他了。
这人别看只开一个茶庄,可是他儿子是县令,女婿是知州,随便哪一个都能让胡田吃不了兜着走。
与儿子也说了,警告他不要得罪那林时俊。
元宝镇没有人敢得罪他。
可是,今天林时俊又来了,在外面敲的震天响,而后急人管家去开门。
买东西到这种程度,胡元里活到这么大岁数还是第一次见。
他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捋着花白的胡子,微眯着眼睛,盯着院子中的动向。
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
贩茶回来就让元宝镇的人追着走了几条街,刚到家不久,就有人上门了。
买茶的人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有断过。
那些抬着银子的人,拿着银票的人,就像他们要买的是白菜一样。
听说这茶很贵,而那林时俊卖五十两一克呢。
儿子赚钱是好事,只是这钱,胡元里总觉得不太安稳。
听着外面的敲门的是林时俊,院子里的人都不说话了。
这院子里的人谁没有买过林时俊的茶?
这么多年都是在他手里买茶。
让这老狐狸赚了不少。
院子的人也听到了,不过没有人敢与林时俊隔着门对峙。
都在小声的叨咕,“他买了,那我们要从他手中买,你真是倾家荡产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这林狐狸,太贪婪了。”
周山觉得自己的声音很小,可是还是被听见了,他也不管了。
不过,今天这茶,他一定要买到。
他拿出一半的家当来买这茶,就是因为听说这茶的神奇功效,所以才会不惜多少银子都要买到。
常小春眼尖,看到人群中那个穿着一身蓝色长衫的男人,眉头皱了一下,而后心里咯噔一下。
他想起来,这人他认识,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来了?
而后便赶紧走到少爷跟前小声说道,“少爷,方才说话的那人,小的认识。”
胡田俊美微挑,眸子一闪,“谁啊?”
常小春附耳说道,“周山。”
“他谁啊?”
这名字他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小子搞的神神秘秘的。
看他那样子,胡田就来气,瞪了一眼,“本少爷不管他是谁,不都是来买茶的吗?”
“是买茶,可是此人就是那个……那个……”
胡田看常小春吞吞吐吐的的样子,不耐烦的说道,“哪个?别卖关子了,快说。”
常小春急忙将此人的名字报给了胡田。
胡田一听,是觉得有些吃惊。
也顺着常小春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男人,四十多岁,浓密大眼,国字脸,身材有些偏胖,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布包,正焦急的朝着胡田这边望着。
胡田吩咐常小春一番后,便回了前厅。
不大一会,那个叫周山的男人抱着布包进来了。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胡田跟前,“胡少爷。”
胡田看了眼周山,而后指着椅子,“坐吧。”
周山看了看,慢慢的坐下了。
胡田也没有绕圈子,“听说你是开粥铺的?”
周山点头,“是,小的在周县开一家粥铺。”
“粥铺也赚不到多少银子吧?”
“不瞒胡少爷,也就是勉强维持生计,弄点糊口钱。”
胡田更不明白了,“既然开粥铺并不是多赚钱,为何会拉买这昂贵的堪比黄金的茗翠峰茶呢?”
周山一愣,而后胡田又说道,“或许周老爷有祖业,不靠粥铺赚钱?”
周山无奈的一笑,“哪有什么祖业啊,就开了那么一间小粥铺,人都没有请,都是我和我那丫头在铺子里忙活,不是为了省下工钱吗?”
胡田看着此人就是忠厚老实之人,不会撒谎。
便又问道,“那你买这么贵的茶是自己喝吗?”
周山摇头,“不是……是有其它用处。”
胡田倒愣住了,“这茶除了泡水喝,还有什么用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