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久没有将这小人儿紧紧的抱在怀里了?很久,久到他觉得,这件事都是奢望。
“泠寒,我分你被子,可没叫你对我动手动脚。”
她从前分明是很喜欢他对她动手动脚,情到深处时,还很享受。
他怎能放过这得之不易的机会呢,哄骗道:“乖,老婆婆就住在隔壁,你再吵,就证明我们两个不是真正的夫妻。”
真正的夫妻?他也好意思说出口。
“谁跟你是夫妻,你若真心对我好,何故让我无名五分得跟着你?”提起这事,孙倾婉就觉来气,“若你能真诚待我,我父亲也不至于反对。”
她是以孙家女的身份入宫,无名无分得,连座自己的宫殿都分不得,成日只能住在启承殿。
他从未考虑过她的名声感受和处境,却还口口声声说爱她。
“朕也很后悔,当初未能直接娶你为后,这样就少了许多后面得麻烦。”
孙瑾程是他的伴读,两人自小就种下了深刻情谊,也曾登门造访,只不过那时他不便透露身份,只以孙瑾程挚友的身份与他碰面。
后院中,那抹昳丽身影吸引了他的目光,但孙瑾程却半开玩得说,他的妹妹嫁谁,也不嫁给皇室。
也不过只是惊鸿一瞥,虽惊艳,但随后朝堂翻涌,他便将这份隐隐得欢喜尘封在了心中,直到孙瑾程以书信告知,叫他在京中护小妹周全,他才想起那个袅袅婷婷的姑娘,那日他彻夜未眠,第二日鬼使神差得将她纳入了后宫。
只因天子成婚封后是大事,要昭告天下,边关得孙瑾程必会知晓,如此他才委屈了这小姑娘,只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再与她大婚。
这些都是泠寒自己的私心,且他也不得不承认,起初这小姑娘入宫后,向来一个人寡居惯了的人,当真有些措手不及,所以他的确冷待了她。
自母后去世,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朝堂上,他让自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冷情之下,却也遗失了如何去爱一个人的能力。
每次见到她,他都想要想方设法得对她好,可最后似乎都被他弄巧成拙,她怕他怕得要命,可他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这一生,只有你一人走进了我的心,进去了,就再容不得旁人,若此生能与你为伴,将是我一生最大的幸事。”
男子得气息低沉,满是悔恨,他从未如此紧张过,紧张到连故意都是停滞的,“婉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
翌日清晨,孙倾婉醒来得时候,发现泠寒坐在一旁,正整理着他们随身带的东西。
昨儿孙倾婉太困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忽想起泠寒是个昼伏夜出的人。
“你没睡吗?”
瞧着小姑娘坐起身,一汪清水似的眸子望着他,单纯又无辜。
“睡了,只是起得比你早些。”
泠寒在说谎,他一夜未眠,看着窗外皎洁月色,身旁小人儿传来沉稳呼吸声。
他想,算了,他们之间该还需要些时日,何须急在这一时。
…
回去的途中一路都很顺畅,再没有人追过来。
到了京城,孙倾婉才知,泠墨已经死了。
宋仁完成任务后,去桃村寻两人,却得知他们遇到了刺客,提前离开了。
他知泠寒功夫,不担心妹妹安全,如此便先回了京城,果然在城门口,三人相遇。
泠寒身上挂了彩,连衣袍都被侵了血色,宋仁的第一反应就是看自家妹妹有没有事,若是伤了一根头发丝,他都饶不了。
好在,孙倾婉完完好好得,他还算涨心。
“婉儿,我们走吧。”宋仁见了妹妹,拉着孙倾婉的手就要走。
小姑娘身子一倾,被带去了哥哥哪,可另一只手被泠寒握着,动弹不得。
“婉儿。”男子一时语塞,望着那似骄阳明媚的姑娘。
“我不会跟你回宫的。”孙倾婉坦然,“明日是除夕,我要回家。”
她想,他们之间的事,等过了年,是该静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年关将近,街上贩卖采买得人甚多,川流不息,人声鼎沸。
“诶,你可别因为照顾了婉儿几日,为她受点伤就用苦肉计,要婉儿跟你回宫,我可不吃你这套。”
宋仁大嗓门,气势汹汹。
泠寒并未想要带女子入宫,相反,他深知孙倾婉重亲情,宋仁数年才归,这个新年,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在家中过的。
他只是……舍不得放手。
“陛下。”这时如枫走过来报,“太皇太后得知淮安王的事,恐要不行了。”
淮安王泠墨身为皇子,为牟一己私利,倒卖军情,通敌叛国,导致金国连年战败,民不聊生,苦不堪言,故除皇籍,贬为庶民,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太皇太后一生最爱这个小儿子,只奈何小儿子淡漠皇权,不争不抢,她有意废长立幼,他却对皇位无半点觊觎之心,只愿在封地做一个闲散王爷。
离宫时,他是这样亲口告诉她的。
可却不知为何,他到了封地后,却转了念,竟开始招兵买马,强壮自己的势力,隐隐有逾越之势。
太皇太后心中暗喜,虎父无犬子,原以为是这小儿子转了性,有了想做皇位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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