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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邓谆慎重地告诉她,“你还不能当说唱艺人。”
    比赛开始,入场时,廖茗觉在负责担任裁判的体育部成员里看到肖屿崇。她早就忘了之前叫他报名被拒的不愉快,挥着双臂,隔老远就大声喊:“肖屿崇!我梦到你生孩子啦!”
    被迫社死的肖屿崇果断别过头,假装不认识她。
    要去起跑线上,廖茗觉这才开始紧张,正感到头皮发麻,就感觉一只手贴住额头。邓谆望着她说:“没发烧啊。”
    “嗯。”廖茗觉一字一顿地回答,“我好紧张。”
    “……”
    她像打开了话匣子,一鼓作气说下去:“我刚才看了一下,我连像样的运动鞋都没有。感觉一点都不认真。他们都好像跑得很快,我好怕啊。要是掉棒了怎么办,我会很惭愧的——”
    邓谆望着她,良久,他说:“我因为紧张尿过裤子。”
    她顿时像打开了什么雷达,精神百倍地追问:“什么?!”
    “不过那是很小的时候了。”仅仅一句话,就轻易地改变了气氛,邓谆顺势询问,“你没有过吗?很紧张的时候?”
    “哦哦!好像也有吧!有一次跟爷爷去爬山,结果捅到了蜜蜂窝。噗,”廖茗觉是再好哄不过的性格,一下就傻乎乎地笑起来,自顾自地继续,“吓死我了,结果啊……”
    邓谆什么也不说,只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引她说下去。
    比赛开始,廖茗觉和赵嘉嘉都被安排了最后一棒。
    哨声响起,作为起跑,邓谆表现得太轻易了。他运动神经原本就好,加上比赛也没有体育专业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棒交给了胡姗,随即放松着肩膀离场。
    廖茗觉刚想说“帅”,其他人就代替她说了。赵嘉嘉感慨了一句:“真帅啊。”
    她和廖茗觉对视。
    两个女生就此较起了劲。
    “你这个乡霸,”赵嘉嘉说,“邓卓恩对谁都很好。你这种蹬鼻子上眼,自以为被特别待遇的感觉真恶心。”
    廖茗觉也不让步:“我可去你的吧!”
    “你能不能别老鼻涕虫似的粘着他!”
    廖茗觉继续重复:“我可去你的吧!”
    赵嘉嘉被她气得够呛:“你除了‘我可去你的吧’就不知道说别的了吗?!”
    “去你的!”其实还真是。廖茗觉真就被说中了。骂人的话,她只会方言,要用普通话撂狠话,还真不是很擅长。
    接过王良戊递来的接力棒,廖茗觉像火箭反射一般冲了出去,一下把本来相差无几的赵嘉嘉落下好远。
    在老家,上小学初中的时候,她可是每天要走两小时山路才能到校,天还没亮就出门。后来国家帮扶,修了新的学校,那也要走几公里的路。几年前生态还好的时候,她跟着爷爷放羊,甚至还在山里碰到过熊,论谁都能一秒变身亚洲飞人。
    跑第一很简单。廖茗觉真正想的是,要怎样挫伤赵嘉嘉的自尊心,一雪自己普通话水平不高的前耻。
    必须利用邓谆!
    廖茗觉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等会儿领奖,众目睽睽之下,她就假装崴脚,让邓谆扶着她回去!
    一想到自己完美的计划,廖茗觉跑得更快了。
    她加速时,就连广播站负责解说的同学都惊呆了。站在领奖台上,廖茗觉一直忍不住偷笑。胡姗以为她是赢了比赛高兴,一个劲从背后掐她,提醒她:“谦虚,谦虚。”
    传媒部的学姐来采访,主要对象是邓谆。
    摄像机对准时,邓谆的笑容像切割过的钻石表面:“都是多亏了大家的努力,非常谢谢我的同学。”
    摄像机一拿开,邓谆立刻臭着脸问身边人:“运动会都不发矿泉水的吗?抠死算了。”
    负责颁发奖项的是体育部成员,而这个任务很巧地落到了肖屿崇身上。作为第一名队伍登台,廖茗觉把握着时机,刚走上阶梯,就戏剧性地扶住膝盖:“哎哟!”
    不知道为什么,在她假装膝盖受伤的一瞬间,脚腕也传来真切的疼痛。
    假如所有现实都能像计划一样发展,那就不叫现实了。
    廖茗觉抬起眼皮,就看到王良戊、胡姗和肖屿崇把她团团围住,比看到大熊猫摔跟头还紧张。
    “怎么了?很痛吗?”王良戊满脸关心,就准备查看伤口。
    胡姗低着头唠叨:“我就说你别跑那么快了!”
    肖屿崇倒是一句废话都没说,只默默盯着她。
    廖茗觉拼命挥手,示意他们让开。她又不能直说“我不要你们”或“快叫邓谆过来”,因此,即便眼睁睁看着肖屿崇俯身,她都只能打落牙往肚里吞。
    肖屿崇把她公主抱起来。
    女生明明身材高挑,被抱起时却轻松地变成鸵鸟,拼命把脸埋下去。“快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她止不住碎碎念,可惜肖屿崇置若罔闻。
    现在挣扎着跳下来表演个后空翻会好吗?
    廖茗觉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肖屿崇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她离开。医务室在哪个方向来着?正思索着,恰好经过邓谆身旁。廖茗觉眼疾手快,拽住他袖口,抬起惊慌失措的双眼,用眼神拼命传达“救我”的讯号。邓谆完全没读懂,反而伸出手,轻轻替她掠过耳边碎发:“那么痛?要我也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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