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越围越多,不知有谁抡起酒瓶想要砸富婆,反被富婆一红酒瓶开了瓢。接着酒吧彻彻底底的乱了,尖叫声,怒骂声,撕头发的,甩巴掌的。
眠星星目瞪口呆。
祸水啊!!
酒吧内乱成一团,已经有很多人抄起椅子乱砸,甚至有一把椅子飞过来,砸到了吧台后的陈酒柜上,稀里哗啦砸烂无数精致贵酒。
眠星星吓得要死。她可不打算英雄救美,她虽然也馋美少年的颜,但她怂,她怕疼,她不想被开瓢。
“我们快走吧!”
眠星星对庞小红说。
庞小红也吓呆了,二话不说跟着眠星星一起往门口方向挪移。
人实在太多太乱了,本来酒吧就是爆满,这一乱简直了,眠星星感觉自己成了沙丁鱼罐头,又或者是来到了高峰期的地铁里。
不,比这个还可怕,至少高峰期的地铁里不会有人在旁边打架,然后整个人猛地压到她身上。也不会有人在扯别人头发时指甲勾到她头发,拽得她头皮生疼。
眠星星屏着气,把自己化作一只钻头,在人群中弯着背佝偻着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挤到酒吧门口。
“终于出来了,太可怕了……”
眠星星摇摇晃晃站稳,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感觉去了半条命。她的马尾辫已经彻底散了,跟疯婆子一样蓬乱,狼狈得不能再狼狈。
等了一会没等来庞小红的吐槽,眠星星疑惑回头,然后脸色刹那就变了。
庞小红居然不在!
…庞小红还在里面!
美少年可以不管但死党不能不管。眠星星回身目视着酒吧大门,仿佛冲进火海前往自己身上泼水的消防员一样,深吸一口气,神情壮烈地准备再冲进去。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显示名——小红。
眠星星接通电话,庞小红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你他妈怎么钻这么快!我他妈想拉你都拉不住!我靠,你钻头精转世的吧?”
“你在哪啊?”
电话另一头挺安静的,声音很清楚,不像在酒吧里面。
“我在二楼包厢,隔音密闭的,很安全。我堂姐拉我来这躲一躲,我本来要拉你一起去,但你他妈在前头钻太快了,一眨眼人就没了,我喊破喉咙你都没听到!”
眠星星讪讪,发现庞小红声音是透着点哑,可想而知当时喊得多歇斯底里,多么绝望,但她嘴却很硬:“这酒吧那么吵,我喊破喉咙你也听不到啊,不能怪我吧?”
“不说了,你现在在哪?”
“我在酒吧门口。”
“那你自己先回去吧,酒吧里乱成一团,我得陪我堂姐一起处理善后。”庞小红絮絮叨叨叮嘱,“别在门口多站,快点打车走,到家记得给我发个信息报平安。”
“行行,知道了。”
眠星星挂了电话,正要走之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异响。
她回头一看,发现那个引发骚乱的源头正低头坐在墙角阴影中,马甲背心和领结都不见了,只剩下一件领口微开,溅了些许酒液的白衬衫。
他抬起头,鸦羽般脆弱的眼睫也跟着抬起,一双波光粼粼的眼睛,直直看向眠星星。
第9章
眠星星脚下高跟鞋一崴,身体向旁边倾斜而去,危急关头双臂像螃蟹一样挥舞了两下,险险地保持平衡稳住了。
眠星星:“……!”
她僵硬地抬起眼,果然,美少年黑色眼眸在默默看着她。
啊,刚才出糗的样子被他全看到了!脸上的热度后知后觉地蒸腾而起,眠星星一下子从脸颊红到了脖子根,窘迫得要死。狠狠心,她跺了跺脚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背后传来声音。
“等一下。”
眠星星僵住回头。
靠坐在墙角的美少年好看得犹如希腊神话中的那瑟西斯,偏偏声音还浸着醉酒后的哑意,诱惑力大得吓人。
“可以扶我起来吗?”
眠星星深吸一口气,按捺住体内沸腾的狼血,慢拖拖地走过去。这可是你主动让我碰你的啊,不关我的事啊。
然而眠星星走到他身边,手刚刚伸出来时,说着要让她帮忙的时棠却自己撑着墙摇摇晃晃起来了,眠星星伸出的手连他衬衫衣角都没碰到。
眠星星:……?
还未等她说什么,对面的人一个摇晃,突然朝她倒了下来!
“哎!”眠星星连忙扶住他,但对方超乎想象的重,偏偏她还穿着一双并不会穿的细高跟!右脚一趔趄,她再也无法站稳,表情惊慌失措地向后倒去。
砰!
被时棠压着的眠星星重重摔了个屁股蹲。
这一下摔得结实,屁股和脚踝上的痛感火辣辣地传来,痛得龇牙咧嘴的眠星星脑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撞她的是苏霁,说不定又有三十万赔偿……
摔在眠星星身上的时棠脑子嗡嗡的。
他是想借着喝酒接近攻略目标,可他没想过真的喝醉。然而这具身体的酒量超乎想象的糟糕。
他现在因为醉酒……正扑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个念头炸得他几乎无法思考。
时棠自小患有重度肌肤饥渴症,天生渴望和人肌肤触碰,与人拥抱。可与重度肌肤饥渴症相伴而生的,却是重度心理洁癖,厌恶与人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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