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一顿。
席真又道:咱们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刚刚开学典礼大家都知道了。
嗯。男生转头,怎么结?
席真笑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睡我的觉,您刷您的题,互不干扰,就是咱俩对彼此最大的帮助。
可以。男生又把头转了回去。
两人就此相安无事。
竖着耳朵的前桌松了口气。
然后心里默背和平共处五项原则。
这应该叫互不干涉内政吧。
席真抬头看了看黑板上挂着的钟,九点,正好睡个回笼觉。
他背对着同桌趴下,枕着胳膊,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时他有些迷糊,怎么没听到下课铃?
然后他就发现他的鼻尖抵着一片健硕的胸.膛。
?席真缓缓抬头,看到一张不久前和他相约井水不犯河水的冷峻面庞。
可能要更成熟一点。
但席真又不是脸盲,还是认出了这家伙。
他的新同桌,好学生代表,祁、渡。
他脑子嗡地一声,虽然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但身体已经行动了,抬脚就想把这家伙踹下床,结果腰酸腿软,稍稍一动,就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草。
声音吵醒了男人,这个逼眼睛都没睁,却熟练地长手一伸,直接把他捞进怀里亲了一口。
席真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他妈到底什么情况。
乖,陪老公再睡会儿。完全没察觉枕边人换了个芯子的祁渡,闭着眼,抚着席真后脑勺,嘴角挂着宠溺的笑,声音低沉地道。
席真:
神他妈老公。
我老你大爷的公。
睁开狗眼看看,爷爷我是谁。
第2章
一般情况下席真是个热爱和平的人,但这不代表他脾气好到对着自称他老公的傻逼都能不发火。
他光脚下了床,狠狠地踹了祁渡几脚。
祁渡终于睁开眼,握住他的脚踝。一股大海的气息瞬间缠上他的脚脖子,顺着小腿一路痴缠蔓延,把他全身都笼罩。
霸道,又理所当然。
席真莫名地身体发热,用力抽回腿,掀起轻柔的风,更加浓郁的Alpha信息素从祁渡身上带过来,他腿一软,控制不住地往祁渡怀里倒。
真真,祁渡接住他,手按在他的后颈轻轻按摩,令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战栗,身上散发出水蜜桃般香甜的气息,他又叫了一声真真,然后轻轻蹙眉问,你怎么了?
席真全身酥软,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勉强张口:禽兽,你还问我?
再怎么学渣,常识还是有的。他现在明显是Omega动情的状态。
可问题是他怎么可能是omega。
肯定是祁渡这个禽兽做了什么。
席真刚刚攥紧拳头,就被祁渡轻轻抱上床,怜爱地捏了捏后颈,道:是我不该问,别急。
?
犬齿刺入腺体,潮水般的Alpha信息素冲刷全身,浪涛中席真猛地抓住祁渡的胳膊,指甲陷进他的肉里,骨节用力到发白。
被标记了
和真正的omega一样被标记了
原来这就是标记,仅仅是腺体被咬,都感到即将升入天堂。
呸,明明是坠入地狱。
昏迷前席真只记得一件事,他要报警,禽兽祁渡,去死吧。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悠悠醒转。
整个人懒洋洋地仰躺在被窝里,过了好一会儿迟滞的大脑才转动了一下。
所以他现在是Omega,他的Alpha还是祁渡?
什么鬼。
席真撑着床艰难地起身,忍着标记后酥软无力的余韵,拿起床边的镜子照了一下。
是自己的脸,他没有穿到别人身上。
和祁渡一样,成熟了许多,看着二十好几。
也就是说,这是他的未来?
席真毛骨悚然。
他一向强壮,爸爸说他胎动都比一般小孩更加有力,长大了更是干架从没输过,哪怕是分化后的Alpha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样的他会分化成omega?
不可能。
绝对是哪里搞错了。
咔哒。
门把手转动,席真迅速躲到门后,在门开的一瞬间挥拳。他要把祁渡拷起来审问,这个变态到底做了什么?
这么想着,拳头刚挨到男人的脸,就自己软了下去,信息素交融的瞬间,席真感到天灵盖都在冒汗。眼前一黑,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又被男人抱起,轻轻放在了床上。
男人亲了亲他的手,席真怀疑他想把自己肉麻死。
你刚度过发情期,身体虚,要什么跟我说,别累着自己。
席真面无表情:虚你妈。
好好好,不虚不虚。祁渡依然用那种很欠揍的宠溺语气说话。
席真拳头发痒,但想想现在的敌我形势,硬生生忍住。
你,席真想了想,今年几岁?
还是要确定一下这是哪一年。
不记得了?明天是我三十岁生日。祁渡坐在床边,握住席真的手,我请了一天假,我们一家人一起过。
跟谁一家人呢?席真冷酷无情:过个屁。又问,所以今年是2030年?
托贴吧无聊的历届中考状元大揭秘的福,他知道祁渡跟他一样大。
小学数学,2000+30=2030。
这个问题让祁渡无法再忽视席真的不正常,他摸了摸席真的额头,没发烧:真真,你哪里不舒服?
我脑子没问题,还有,别叫叠词。席真挥开祁渡的手,继续问,所以,我们这种关系持续多久了?
哪种关系?
席真面沉如水:就是这种非法同居关系。
爸爸。门口响起脆生生的童音,打断了他的话。
他抬头望去,看到一张和他肖似但稚嫩许多的脸。
和他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这小孩是谁,答案呼之欲出。
席真眼前一黑,怎么可能怎么会
小孩磕磕绊绊走到床边,黑黢黢的眼睛望着他,亲昵的语气令他更加崩溃:爸爸,抱抱。
席真神色呆滞。
祁渡抱起小孩,哄道:爸爸身体不舒服,父亲抱。
小孩点点头,坐在祁渡膝盖上,上半身前倾,伸长短短的胳膊,用肉乎乎的小手拍席真的肩:爸爸,哪里,不酥服,宝宝,催催。
席真终于缓过一口气,看着乖巧懂事的小孩,却更加不爽。
一点都不叛逆,不像他,就像旁边那个姓祁的。
姓祁的边哄孩子边说:等远丛放学,让他带弟弟,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席真瞳孔地震,一瞬间表情几乎裂开:这小屁孩还有哥哥?
祁渡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两个儿子,一个都不记得了吗?
席真:我只记得我是你爹。
祁渡心情复杂。
怎么说呢,这样的席真让他梦回高中,仿佛找回了逝去的青春。恶狠狠的Omega自以为超凶,其实可爱得过头。
对老婆大人自带粉色滤镜的祁姓Alpha,认真思考今天的鸡飞狗跳是老婆大人带他重温初恋的可能性。
门锁转动声响起,保姆把大儿子接回了家。
三岁的祁远丛背着巴掌大的小书包,捧着幼儿园画的《我们一家人》,献宝似的拿给爸爸看。结果爸爸看到他像是见了鬼,还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祁远丛:
弟弟祁远钊从父亲怀里爬下地,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肩膀,瘪着嘴说:爸爸,病病。
祁远丛一愣:爸爸生病了吗?
祁渡点点头:我陪爸爸去医院,你在家照顾弟弟。
嗯!祁远丛义无反顾地接下这个重任,并且瞬间原谅了爸爸刚才恶劣的态度,认真地说,爸爸别怕,打针不疼。
被三岁小孩安慰的席真:
他跟着祁渡下了楼,坐进车里,仍然觉得无比魔幻,不禁认真地道:带我去精神病院吧。
这应该是一场噩梦。
或者是谁催眠了他。
想了想席真又道:如果错的不是我,那就是这个世界。
前言不搭后语,思维极度混乱。祁渡开始担心席真得了产后抑郁,虽然距离他上一次生产时间已经过去一年。
是他疏忽了吗?这么长时间竟然毫无察觉。
他挂了Omega专家号,陪着席真做了全身体检,抽血时还捂住他的眼睛,用他的信息素密密地包裹住Omega,在Omega的耳边轻声说:很快就好,忍耐一下。
席真面无表情:早上你也是这么说的。
祁渡顿住,护士侧目。
感受到针尖刺入指腹,席真平平淡淡地道:没事,针管比你的牙齿细。
护士收回目光,有点失望地拔.出针头。
祁渡轻咳一声。
席真是故意的。害祁渡出糗,被Alpha信息素缠绕的不爽感终于缓解了一些。虽然从护士嘴里得知这股咸湿的味道叫做海盐味,是罕见又清爽、非常受Omega欢迎的味道。但席真只觉得全身都是Alpha的气味,心理上有种极度不适的感觉。海的味道,他不想知道。
尽管他的身体自作主张地享受并倍感愉悦,甜美的蜜桃香源源不断地从后颈分泌。
做完一大堆检查,席真被护士指引去了妇产科。
看着科室门口的牌子,他茫然不解:为什么要来这?
祁渡微微皱起了眉,想到了那个夜晚,结婚纪念日,席真多喝了两杯,特别激动,大喊着受不了了我要重温一次无t成结,扒了祁渡的裤子就他怀疑是那一次临到嘴边又改了口,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还记得吗?有一次太激烈,tt破了。也许
席真憋了半天,没憋住,还是说了脏话,你他妈一发入魂?
祁渡:
没什么大问题,再去做个b超吧。医生看了半天化验单,笑着道,提前恭喜二位。
喜、从、何、来?
席真面无表情,祁渡上扬了一秒的嘴角赶紧压平。
他跟着席真离开,刚出诊室,就被一把揪住衣领。于是连忙收敛信息素,双手高高举起。
以免干扰到席真揍人。
他束手就擒的姿态让席真顿了一秒,然后他抓住这个机会赶紧道:我明天就去结扎。
犯罪嫌疑人认罪态度过于诚恳,席真也没了脾气。
他松开祁渡,一言不发往b超室走。
黑洞洞的b超室里,投影仪幽幽地发着光,医生拿着仪器在席真腹部滑动,投影幕布上出现一团阴影,阴影中央能看到一个蜷缩的小婴儿。
b超医生含笑道:恭喜你们,宝宝很健康。
席真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看到宝宝的一瞬间彻底绷断,他转头看祁渡,一半面庞被黑暗笼罩,另一半被投影的光打亮。
果然还是
决一死战吧。席真平静地道,今天不是我死,就是你们爷俩亡。
祁渡:
第3章
在医生的阻拦下,祁渡保住了狗命,但依然不可避免地多了一对黑眼圈。
席真问医生:打胎在哪儿交钱?
不需要询问一下你的Alpha吗?医生悚然: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席真看了看自己的拳头,心平气和地说:你再考虑考虑。
医生:
祁渡顶着熊猫眼,神色凝重:怎么打胎对身体影响最小?
直接同意了吗?他倒没见几个Alpha如此惧内。难道是交不起计划生育罚单?毕竟三胎政策还没放开呢医生不禁多了几分同情:要打肯定是越早越好,但还是要看身体情况,你们可以先预约。
好的。祁渡领了申请表,填完又仔仔细细了解人.流须知、小产护理,才带着席真回家。
一路人两个人都没说话。
Alpha的信息素一直保持克制,淡淡的海盐味收敛到最低。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一样平静。
即使是意外,其实他也有那么一瞬间期待过这个孩子的诞生。
但既然席真不愿意,那肯定是要按席真的想法来。
不管怎么样,席真才是最重要的。
车子停进了车位,祁渡下车拉开副驾驶的门,想把席真扶出来。
席真坐在车里没动,祁渡扶着车门,弯腰看他。昏黄灯光下,青年的眉目突然显得很陌生,令祁渡心中微微一惊。
明明已经做过CT,医生也说席真身体没有问题,应该只是怀孕造成压力太大,思维短暂性混乱。
祁渡蹲下.身,仰头道:对不起。
席真偏头看他:其实
祁渡:你说。
我不是你老婆。
席真想了一路,决定离开祁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分化,又是怎么和祁渡搞到一块儿去的,反正对他来说,祁渡只是个刚刚认识、长得不赖、班主任安排给他帮扶学习的新同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