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是一个有着倾国艳色的少女,她身着绛紫色霓裳,纤腰盈盈一握,身姿袅娜风流,长裙垂至脚踝,被风轻轻一吹,便露出了一双雪白玉足。她虽未着罗袜,赤足上却不染纤尘,莹润而白嫩,宛如孩童一般。而裸露的脚踝上,还系着一个花苞状的白色骨铃,伴随着她的脚步发出清脆却又飘渺的铃声,让人不自觉失了神,甚至忘了去看她美得让人心荡神驰的容貌。
那是世间罕见的姿容,宛如午夜兰花一般,皎洁却又妖魅,一双桃花眼似乎无时无刻不盈着笑意,眼波流转,有意无意地撩动他人的心神,只被她看上一眼,便有种被深爱的错觉。但若想起她的名号与事迹来,那些痴迷的眼神便会立刻化成恐惧。
她是暮悬铃,是大祭司的亲传弟子,魔族圣女,她执掌魔界刑律,杀过的魔族,恐怕不比谢雪臣少!
“圣、圣女,谢雪臣杀过来了!”有魔族壮着胆子开口道。
这话现在说有些迟了,因为谢雪臣已经杀到了诛神宫门口了。
拥挤的妖魔大军被杀出了一个缺口,白衣剑修手执钧天剑,所到之处,诸邪退散,死伤无数。他微微仰起头,露出俊美如神,却冷如霜雪的容颜。
他遍体鳞伤,白色长衫上血迹斑斑,撕裂出许多伤口,玉石般的胸膛错落着一道道鞭痕,鞭痕处仍有紫黑之气游走,分明是重伤之身,却爆发出了法相修士的巅峰气息,震慑得群魔退避三舍,瑟瑟发抖。
谢雪臣扬起剑眉,眉心一点朱红因激荡的灵力而越发夺目,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倒映出诛神宫赤红的大门,还有门前娇小的紫色身影。
剑尖抬起,指向少女,谢雪臣清冷而沙哑的声音缓缓道:“魔尊何在?”
少女凝望着谢雪臣,面上全然不见惧色。见谢雪臣发问,她嫣然一笑,道:“不愧是谢雪臣,被魔尊和大祭司打伤,受刑七日,竟还有如此本事。”
谢雪臣听到她的声音,瞳孔一缩,握剑的手一紧,他目光下移,落在少女的纤足上,便看到那纤细白嫩的脚踝处系着一个花苞般的铃铛。
“是你……”谢雪臣目光越发冰冷。
少女察觉了谢雪臣的目光,她笑吟吟地往前走了几步,脚踝处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铃声。
“嗯?谢宗主认出我了吗?”少女笑着道,“我虽见过你,你却还是初次见到我。魔族圣女暮悬铃,还请谢宗主多多指教。”
暮悬铃话音刚落,谢雪臣的剑气便横扫而来。淡金色剑气划出半月之形,直冲暮悬铃腰间劈去。暮悬铃神色一凛,双手翻飞结印,一息之间张开十重结界,抵挡剑气的进攻。十重结界被锐利的剑气一一劈碎,而暮悬铃的身影却已化为青烟,消失在原地。
一只白嫩的小手自身后搭在谢雪臣的肩头,软糯的声音传来:“人族常道,一夜夫妻百日恩,我亲了谢宗主一下,那多少也有十天半月的恩情,谢宗主出手竟全然不留情面呢。”
没等她话说完,谢雪臣已经抓住她的手,一剑向后刺去。
然而刺中的只是一道虚影。
暮悬铃真身浮于半空,笑盈盈地俯视谢雪臣:“谢宗主,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谢雪臣丝毫不理会她的言语干扰,灵力汹涌而出,云袖鼓荡,钧天剑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意,剑身一颤,化成了漫天剑影。
此乃天下第一剑修的剑阵,玉阙天破,魔尊和大祭司都是在这个剑阵之下受到重创。
暮悬铃神色也严肃了起来,沉声道:“你们全都退开!”
本就没打算出手相助的高阶魔族,一看到玉阙天破阵,无不心胆俱震,修为差的当场就腿软跪下了,能逃走的还算是修为高的。
暮悬铃看着那些跑得比她说得还快的妖魔,暗骂了一句——没人性的东西!
暮悬铃脱下身后的黑色斗篷,向上一抛,斗篷逐渐变大,遮天蔽月一般将暮悬铃笼罩起来。
魔族法器——湮天,传闻可以抵挡天仙一击,之前在围剿谢雪臣时,也曾救过大祭司一命,挡住了玉阙天破的全力一击。
如今这个半残的法器,还能不能挡住谢雪臣的剑,没有人知道。
所有妖魔都远远的注视着半空中的神魔之战。
湮天挡住了两个人的身影,钧天剑发出刺目的强光,如烈日当空一般,让妖魔不敢直视。
只听到阵阵刀剑锵鸣之声自阵中传出,两人不留余地的厮杀让见者惊心。
“魔尊大人和大祭司怎么还不出关啊?”
“听说七日前围剿谢雪臣,受了重伤,必须闭关十日!”
“那三魔神呢?”
“也是一样情况。”
“谢雪臣一人,竟然能抵挡住魔尊大人和大祭司,还有三魔神的围攻?”
“他可是天道之子,人族最强剑修,连熔渊都不能将他炼化,还有谁能奈何得了他?”
“那……那圣女岂不是危险了?”
话音刚落,便见湮天结界被无数剑光撕裂,血月光辉重新洒落了下来,照着无数张绝望的脸庞。
白衣剑修如天神一般傲然立于虚空,将魔族圣女钳制于怀中。
暮悬铃双手被反折于身后,周身经脉被封印,再不能施展出任何魔功。谢雪臣一手控制住暮悬铃,另一只手执剑横于暮悬铃颈间,锐利的剑意威胁着她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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