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太君道:“白公子是说……让我孙儿孙女去巨鹿书院上学?”
楚元吉讪笑着,道:“这……我们这家世,哪里够格……”
白浔笑道:“诸位放心。定远侯的子女,是够格的。又有世子出面,自然不成问题。”
世子亲自过问老三家的小辈?
楚元韬和楚元吉对视一眼,都是不可思议。
这秦国公世子什么脾性,盛京之中谁人不知。秦国公倒也罢了,世子会关照别人?还是他们楚家这种小门小户的?楚家祖坟冒青烟了?
他们兄弟二人为官多年,想巴结青龙区的权贵想了多少年了而不如愿。朝堂之上人家不屑自降身份跟他们攀交,下了朝更是连人家面都见不着,凭什么就让老三白捡了便宜!
一时间,大房和二房对三房家这两个遗孤,是又嫉又恨。
倒是楚老太君知书达理,感谢道:“话虽如此,但也全凭世子和白公子关照。老身代这两个孩子谢过。”
白浔道:“楚老太君不必客气。”
楚元吉的嫡妻栾玉兰突然道:“白公子,这么说,玥儿、荣儿,还有他们的哥哥姐姐们,明儿个都可以送去巨鹿书院上学了?”
楚灵玥眸光一寒。什么时候你们大房和二房的孩子也成了“定远侯子女”了?你好大的脸。
楚老太君鹤头拐杖一敲,瞪了二儿媳一眼。
这种场合,除老太君外,在场女眷本不该说话。但栾玉兰想着三房家的能去巨鹿书院,我儿子和女儿凭什么不能去,便也顾不上尊卑礼教,就开口了。
白浔早已掌握楚家人的资料,栾玉兰说这话他倒不觉意外。只是以他谦谦君子,明知对方是不要脸,却也不能当面斥责反驳,一点脸面都不给楚老太君留。
巨鹿书院他们白家也说得上话,根本不劳世子出面。他之所以抬出世子,也是为这双胞胎造势。
好让楚家人明白,他们姐弟俩,上面有南宫琰关照,不要瞎打这姐弟俩的坏主意。
安排侯爷的侄儿、侄女进书院读书,对白家来说,也不成问题。干脆就接了二夫人的话头,免得他们两房记恨这两个孩子。
毕竟白浔又不能时时刻刻跟在他们身边保护。
白浔微笑道:“侯爷的侄儿,自然也在名额之中。”
此话一出,楚家人内心都沸腾了。
尤其是楚元韬的嫡妻丁雅琴。她本也想借着机会让自己女儿也进巨鹿书院,但碍于当家主母的身份,不能像栾玉兰那样口无遮拦。
至于楚元韬的妾室顾淑珍,自然也想把自己儿女送入那么好的学院。
现在她俩都在心想,还好老二家的问了。她们心底都快乐开花了。
楚家人又说了些客气的场面话,白浔与他们寒暄几句便告辞了。
正好学堂放了学,楚老太君让孩子们相认,一家人吃了团圆饭。
这大房和二房得了天大的便宜,饭桌上对这两个孩子一顿寒虚问暖,看得老太君甚是欣慰。表面上,一家人其乐融融。
……
用罢晚饭,几个孩子们说说笑笑,在前堂用着糕点。
楚老太君悄悄将丁雅琴招到后堂,问:“玥儿和荣儿的住处,置办好了吗?”
“瞧母亲说的,儿媳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又怎么配管这个家呢。母亲放心。玥儿和荣儿这么小就失去了爹娘,怪可怜的。媳妇想着他们总得有大人照顾,就安排在我那院子,媳妇也方便照拂。芸儿也有两个玩伴。”
楚老太君眉头一皱,“你那院子是非多,我看不妥。”
言下之意,你连个妾室都收拾不了,天天吵吵闹闹,争风吃醋,闹得内院不宁的,何必拉两个孩子下水?
丁雅琴一噎,“那……那安排在二叔那院?”
“玉兰自己还要带两个孩子,哪里还顾得上玥儿和荣儿。定远侯府院落那么多,给这两个孩子另辟一个新院,日前吩咐你新买的仆人,一会儿也给他们送去。”
“母亲,开个新院,怕是不妥吧?这府里的花销……”
“有何不妥?”楚老太君冷冷打断,“他们是定远侯嫡子女,这侯府本来就是他们的。哪有让主人和伯父伯母挤一个院子的道理?当初你们都说先入住侯府,老身便不同意。结果你们还是一意孤行。看来老身是真的老了,谁也管不了了。干脆,我带着这两个孩子,回楚家旧宅住。”
楚老太君是动了真怒。
当初楚元韬劝老太君,说一家人先住进去,将府内事务都打点好。等两个侄儿回来,有归家的感觉。其实是他想在礼部中更有脸面。
楚老太君看破不说破,加上也确实想让双胞胎一回京就能住上现成的家,这才没有追究两个儿子私迁的事。
结果现在,仗着两个孩子父母过世,大房想鸠占鹊巢了?
丁雅琴再次噎住。要是让婆母真的带两个侯爷遗孤回楚家旧宅,而他们这些外人鹊巢鸠居,那就真成盛京最大的笑话了。
没准宗人府也会来问罪。
丁雅琴赔着笑,“母亲说笑,那哪能回旧宅呢!”
“再说,我三郎为国捐躯,朝廷抚恤了一大笔银钱,还不够?即便没有朝廷这笔钱,家里的布庄生意也一直很好。从账上支出一些也无不可。实在不行,从老身那挤出一些,给这两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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