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虚影在空中慢慢消散,原本很安静的肉球升到空中立刻发出了嘶吼的声音,让人寒毛直立,空气变得稀薄起来,感到露在外面的肌肤一阵寒冷,凶残的风向全部朝上面奔腾,逼仄的房间中氧气越来越少,已经自成一个密室。
幻梦看着前面触手可及的门口,却碰壁挂科的怎么也出不去,额头的汗液密密麻麻,呼吸开始粗喘起来,将自己蹲在一个角落,冷漠的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仿佛自己只是一个旁观者。
人倒霉起来,喝口水都塞牙。明明叫别人当替死鬼,最后倒霉的却是自己,呵,所以说自己之前的努力到底是什么,就是为了最后自己被虐起来更爽吗?
脑子里开始不停的胡思乱想,总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记忆,似乎这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应该是自己的口号,可总想着自己也没用做错什么,凭什么去死。话说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要这么拼呢?
视线中越来越模糊,似乎能听到耳旁传来的空灵好听的声音,脑子里恍恍惚惚看到了什么,又像是镜花水月。
“你疯了,一界一宝,都是重要的支点,一旦受到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是救她的唯一办法,你让我怎么办!”
“这是执迷不悟,没有人说它是对的。”
“不管如果我不想失去她。”
“好,我助你。”
………
“全力逮捕1号囚犯,核心已经受到破坏,再这样下去,破损的将不只有一界。”
“她已经疯了,你们也跟着胡闹!”
“不疯魔,不成活。”
“你!”
“不好意思,我来取回我应有的东西!”
“简直找死!”
………
“在罪孽深重中,无法逃脱,也无人悔过,这就是命。”
“界外桃花潭,也许那里有办法。”
“界外?”
“九冥的深渊中有通向那里的隧道,超越五界的存在。”
“你到底是谁?”
“这重要吗?”
“可那个家伙守在那里,我过不去。”
“办法总比想法多,这个世界比你想的要大得多…”
………
“姐姐,蝴蝶飞不起来了。”
“折翼的翅膀等待的只有死亡,不过还可以寻求别人的帮助。”
“好可怜!”
“不过好在它们的寿命很短,犹如昙花一现。”
“就算如此,过程还是很痛苦。”
“所以要珍惜有翅膀的时光啊……”
………
七嘴八舌的画面在自己脑海如翻书一样过滤,嗡嗡的吵得生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到对面的瓦砖堆积的墙,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还蹲在地上,脑子里立刻如烟花爆炸般清醒,这种第叁视角的感觉终于体现了一次,看着自己虚幻的手臂,大写的呵呵。
那个嘻哈少年再一次出现,将幻梦的肉身抱住,意味深长的说道:“下面还有一场好戏,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幻梦很快接受了自己成为阿飘的事实,尽管肚里有千言万语,但还是在看完热闹再说。漫无目的的跟在他的后面,说真的,这个视角还是挺好玩的,飘过楼梯来到楼下, 一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男人站在那里。
从来没有看过他穿黑色的衣服,以前还嘲笑他穿白的像奔丧。他穿着纯黑的衬衫,身体颀长纤细,皮肤白皙如王,原本漂亮的双瞳被湮没在黑暗的世界里,唯一可以看到的光芒便是阳光所折射的一点亮。
彩墨少年悠哉悠哉的走到他的面前,伸手将肉体递了过去,明明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却能感到他的冷漠。
“答应你的事做到了,那我的条件呢?”
明明是夏至,可幻梦有说不出来的冷,看着系统里面的好感度,不得不怀疑里面的水分很足……
容无生勾了勾嘴角,精致的脸上划出一个完美的微笑弧线:“当然好说。”一道玄光散去,手里多出来了一个精雕玉琢的小瓶子,绿色的液体夹杂着无数晶莹的亮点,在里面闪闪发光,像极了夜晚的星空。
“真是不懂你们人类的感情,明明细心呵护,却只是浮于表面,虚伪至极!”
容无生只是抱紧了怀中的温暖,表情复杂难辨,抛下了一个好自为之便离开了……
少年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似笑非笑的转身说道:“被人抛弃的滋味怎么样?”
怎么样呢……
一些过往的岁月仿佛被披上了斑驳的金黄色,她曾经固执的一路前行,如今才因为那些不深刻,不经意的回忆番然醒悟,却有着另一番的心酸和会心一笑的解读。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在追求真理的道路上,艰难又长远,却又让人探索不止,但自己一直理解错误,他需要的并不是长相厮守。路漫漫兮,道路是长远,其修远,却要的是相濡以沫。
所以这也就是好感度,一直停留在前的原因,自己只会一味的探讨,却从来没有跟他谈过心,将眼中的情绪微微敛去,置之一笑。根本处于自己,可摸摸自己的良心,它沉寂了很久……
“这是什么?”声音嘶哑,有几十年没有喝水了一样,幻梦感觉自己一下子老了十岁。
少年却笑,炽艳着几分彩色的面容,轮廓秀美如春山:“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没想到呀,你也有今天,既然你都这样问了,那我肯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可是个好东西,不过这里也有一个名称叫迷情药……”
她一跃至半空中,迷情药,这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不科学的药,好吧,这个世界好像就不怎么科学。曾经在探险小组人家搜索过,只要加入某人的血液,再给别人吃掉,那个人就会瞬间爱上他,不过听说是有时效性的,有些人两年就可以解脱,有些人一辈子都解脱不了。
不过现在仔细想想,这不就是下蛊吗?似乎一瞬间脑子就通了。
——疯了,都疯了!
空渺皓大像苍老古朴的声音传入脑海。
一个女子头戴通天冠,身穿玄色御服屹立于山峰之上,旁边站着一个佝偻的老人,身上破破烂烂,眼里布满血丝,激动的喝斥着……
她木着脸,双目怔忡不止,脸色苍白无力,这些时不时冒出来的画面,总有一种心肌梗塞的感觉,特别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却有一种自己抛弃别人的痛苦难受。
沐君可不在意她心里所想,只是轻轻一闪,便来到她的身后拥入怀中,伸手覆在她的眼睛上,不出几秒她便闭上眼睛呼呼的睡去。
在她睡去之后,沐君起身的彩墨开始减少,最终消失不见,水色红润。但他的脸色并没有转变,甚至睫处似乎凝结了一层霜花。
“你来做什么?”
她披着一件素锦蓝白斗篷,帽橼刺锈着荼蘼葳崴的山茶花,悄无声息的来,没有惊动任何人。
“不过是一浪荡女子,我觉得我并不缺什么。”
沐君发散于腰际,漂亮似仙的脸上一片惨白,额头处有一斑驳如火燎的红纹,双眸黯淡无色,却又清晰淡雅,眯嘘下眼,粉白双唇弯了弯。
“就你,也配!”声音像飘雪的雪花一样温和安静,也让人感到无尽的冷。
来者并没有在意,藏在斗篷下的眼睛空洞暗夜,里面亁落着无尽的恨,语调不急不徐,轻吟如山涧吹过的风。
“你们以为你们做的事上面的人都不知道,我就是最好的证据,将她交给我,也许你还有一线生机。”
沐君甩手就是一道白光,冷哼一声便消失不见,烂尾楼也如暴烈般一点点的破碎散开,化为的点点星辰闪闪发光,也随风消失殆尽。
身上的斗篷挡住这致命一击,女子倏地一下攥紧衣角,咬牙切齿。
“逃不掉了,上面已经下了绝杀令……除非魂飞魄散,不然就是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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