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看着青灰的墙体,忐忑而不安。
时间过去十五分钟,那位沃所科仍然没有把人带出来。
据说在庄园叁个女奴中,就有一个当过那位沃所科的情人,甚至传言他的还有一些怪癖。
女奴想到那些挂在罪恶室墙壁铁钩上的刑具,忍不住替那女孩可怜起来。
咯吱的声音打断了女奴的胡思乱想,她拍了拍胸口,几乎以为是自己站得太近而被发现。
原来只是转轴在动。
不对,转轴在动,女奴睁大了眼睛。
石墙隔绝了一切声响,但吊起锁链的转轴是暴露在外面的。
换个人或许发现不了转轴那细微的摇动,但女奴在这里的时间太久。
每当她提心吊胆的经过这里,唯一发出声响的转轴就变成她最大的恐惧来源。
久而久之,女奴在恐惧中学会观察。
现在,伯顿·沃所科正在摇动锁链。
他是来提人的,他应该解开镣铐,放下那女孩,但他却在摇动锁链。
把一个软弱的少女锁在这里,手上脚腕都锁着拇指粗的链条,几乎等同于在说,随便你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女奴惴惴不安,碰的一声,石门忽然开了。
逆着光,挺拔的金发少年仿佛巨人,一手拿着巨剑,一手搂抱着那女孩。
少女下巴磕在巨人肩上,手和脚腕都还挂着镣铐。
镣铐上拖着一截被劈开的锁链,光滑的截面闪着冷光,背对着女奴。
“钥匙”
巨人转了转脖子,似乎很不耐烦,金色的眼瞳望过来,如同吃人的巨兽——
她忘了留下镣铐的钥匙
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像那段被劈开的锁链,女奴颤着手把早该留下的钥匙拿出来。
直到伯顿·沃所科彻底走远,女奴才觉得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沉默的行走中,少女居住的阁楼已经不远。
“莱浓”伯顿耐住性子叫了一声少女的名字。
“不,我是说”他说着又停下,压了压嗓子,几乎不敢相信那异常奇怪的声音是由自己的喉咙发出的。
含含糊糊,仿佛刚刚偷吃了蜂蜜的棕熊。
“莱浓?”
伯顿·沃所科那双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终于意识到少女的沉默。
“你我是说,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走,没有人会看到我们”他停下来,“你还想要怎么样”。
少女仍然沉默,下巴贴在他的肩上,以至于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说话”
伯顿·沃所科抖了一下手臂。
“伯”
少女上身往后一歪,几乎惊慌失措手地勾住伯顿的脖颈。
“——嗯”
伯顿·沃所科不做乱了,整个人如同冒着热气的烟囱,僵硬而怪异的安静下来。
他晃手,是想提醒她,让她回答他。
可是她不但主动抱着她,还叫他伯。
如果她那么喜欢他的话,那他也不是不可以让她做他的情人。
虽然作为一名情场老手,长期和一个情人来往有失吸引力,但如果她乖一点,也不是不能让她在他身边待得久一点。
但最多叁年,如果她非要留在他身边,他可以考虑让她成为他的妻子,虽然她的身份肯定会带来一定阻力,但他。
“到了”
她试图从伯顿身上下来。
“嗯”
伯顿把她慢慢地放下来。
“明天,你知道怎么做吧”伯顿·沃所科伸出的手在她黑鬈发上悬停,似乎要抚平她那缕轻微的蜷曲。
“怎么做?”她退了半步,仿佛有些不明白伯顿突然提起的话。
伯顿·沃所科伸出的手微微转向,弹了一下少女的额头。
他看傻瓜似的看着她,自己反倒气得笑出来,右手的巨剑被他拉直,灿烂的金发在夕阳下熠熠生辉“除了跟紧我,你还有其他方法活下去?”。
“我自己也可以”少女抬头,漆色的眸子灼灼地看着他,她拳头握得很紧,仿佛在给自己勇气“还有,关于深蓝,我”。
“你”伯顿不自然地抬高下巴,但声音却有些颤抖,“你既然说过喜欢,那个就当作礼物”。
“我想你应该明白,那时候我的理智完全混乱,我不可能会”她认真地看着他,仿佛不是揭开一个残酷的真相,而是在述说一个永恒的真理。
“不可能爱我,我知道,你说过无数遍了,小姐”伯顿·沃所科那双金发的眼瞳如同这西落的太阳一样沉下去。
他带着笑,仿佛要做出早已了然于心的平静模样,但那笑仍然有些怪异,仿佛小丑脸上的滑稽面具。
“我会要你的爱?”,他声音是冷冰的,但有些急躁,仿佛一只满身伤痕的野兽为了壮大声势而进行的嘶吼。
“那我们”少女几乎希冀地看过来。
“交易罢了,世界上没有免费的面包”他冷刺地看着少女,金瞳跳动着“在偿还深蓝之前,成为我的情人我的情人之一”。
“你知道,我的情人那么多,不可能死缠烂打奢求你的爱”他这么说着,轻蔑地笑起来,立体深邃的五官让他仿佛多情的浪子。
然而即使到这个地步,他还是不愿意说一句,我不想要你做我的情人。
作为一名有着高自尊的绅士,他这时候应该说,你想得太多了,我完全不想要你。
“总之你不要误会”他烦躁地看着她“你对我没有任何意义”。
“那样很好”少女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只是作为你的情人,那会让我好得多”。
“好得多?你知道一个情人该干什么吗”伯顿挑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如果吻他,他就毫不留情地把她推开
这个少年刻薄地想着。
少女抱住伯顿,藕白的手臂放在他的腰身,她蜡白的鼻峰上还挂着两道灰渍,在他的衣领上蹭了一下。
她抬头,认真地笑了一下,仿佛这春日待折的玫瑰“日安,伯”。
“哪有这么敷衍的情人”高大少年这么说着,仿佛有些不服气,却固执地回抱了一下她。
“日安,莱浓”棕熊又偷吃了蜂蜜,云层里彩霞染红了他的脸颊。
【他刚才偷偷笑呢】望着伯顿·沃所科远去的背影,系统赶紧打小报告,【他是不是在嘲笑你】
【难道他在演我?】莱浓忽然有些疑惑,【他真有过很多情人?】
他在情感上的表达实在很奇怪。
莱浓相信,他并非什么都不懂,甚至曾经他掌握主动权,面对一个被花匠欺负的‘可怜女孩’,他并没有基本的同理心。
反倒像是国王拨弄他手下的玩具,没有任何羞涩或者喜欢的情绪。
更多的是,上位者的不屑一顾,仿佛闲暇时折下路边野花,即使亲吻甚至结合,也对他产生不了任何意义。
就在莱浓以为可以很快品尝他的时候,他却变得越来越奇怪,同时小心翼翼。
每当她靠近一步,他又遇见洪水猛兽似的退得很远。
【肯定吧】
【嗯?】
【我是说,大家都这么说的,信息收集库才采集到那些信息的嘛,甚至连他本人也承认】
【不过都无所谓了】莱浓走进阁楼。
【什么无所谓】看着宿主踏上台阶,系统又说【他应该没有骗你,能量点断断续续增加好多】
“没什么”
即将踏上楼梯转折的少女取下一枝别在楼壁装饰的粉色纸玫瑰,微微转过头,似乎在吻手中的花纸,又似乎在透过门廊在远眺。
她墨色的眉眼掩在阴影下,只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嘴角。
月亮慢慢沉入梦乡时,深夜却并不平静。
浪花扑朔的声音进入格娜的耳畔,咸湿的海风拂过她的眼睛。
格娜迷蒙地睁开眼。
一声刺耳的尖叫打破了海滩上的平静。
格娜摩挲着手里的细沙,虽然提前知道一些内幕,但望着眼前的场景,她仍然惊魂未定。
白色的月光下,一望无际的海域如同一幅巨画,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
波浪一次一次漫过砂石,海面映出水银般的白色,仿佛流动的金属沙粒,闪着熠熠碎光,述说着它的美丽。
周围躁动起来,格娜甚至没有来得及起身,指间摩挲着沙粒,急忙地往后退。
【息壤10865689为您服务,检测到生物体征波动,请平复情绪,现在为您发布围猎最终信息】
【一:赛服颜色相同,自动组成一队】
【二:一方动力归零,小队直接淘汰】
【叁:找到银苹果,增加2000动力,找到金苹果,直接获得最终胜利,游戏结束金苹果还未被找到,动力最高小队获得胜利】
【四:最珍贵的宝藏当然在最难征服的地方(温馨提示:烦恼的时候看看天空,虽然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但至少可以放松心情)】
什么东西?
息壤的声音刚刚停止,格娜眼前就出现一片光幕,一个跳动的9997出现在她眼前。
动力的初始值是10000左右,如果假定10000,那么她扣除3,是由于什么,刚才的后退?还是和时间有关系?
最难征服的地方应该在哪里?
望着诡谲的银白海域,一个个问题窜入格娜的脑海,她还没来得及深思,就被耳边的声音打断。
“我们一队”
蓝衣服男人走到格娜前面,同时,海滩上响起类似的声音。
“我们是一队”
“我们一起”
“我们一队?”
青年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莱浓,眉骨下的眼镜反射出冷冰的光。
他锐利的眉峰微压,伸出的手骨节分明,带着一种长期不晒阳光的病白“文森·科尔”。
“莱浓”
刺白的月光洒在少女羸弱的小腿上,她迅速地起身,似乎想要显得利落可靠。
无论如何,这个荒凉海滩上只有十个人,在经过短暂的慌乱之后,大家都心照不宣地互相打量。
科尔注意到已经有两人在向他们靠近,他们应该是结成了短暂的同盟。
规则模糊不清,动力的扣减也模棱两可。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找一个对象,实验出规则。
问题来了,谁会是这个人呢?
科尔眼镜里印出少女的影子,她不安地站着,脚趾上附着沙砾,过于宽大的统一服装耷拉在她莹白的皮肤上。
她还在拉扯自己过长的衣袖,简直像个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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