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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真他妈的想笑啊,陈双用力抿嘴,但上半张脸神采飞扬,眉梢都管不住了。
    “撸了啊,但这种情况确实不太常见。”屈南趁着陆水在发微信,继续将陈双往近拉,直到拉到身边轻轻地说,“白洋说,本来是不用取消名次的,毕竟这只能算个人作风,一般都是学校警告或者禁赛。但是这件事有人做了些……工作。”
    “工作?”这陈双就听不懂了,“谁啊?”
    “他没说,但我觉得……应该是唐誉吧。再加上网络舆论比较热烈,又涉及留学生和本土学生起冲突。”屈南喝了一口水,“但事情的本源还是出在查尔斯的身上,他要是老老实实比赛,谁也没法拿他怎么样。自作孽不可活。”
    确实,这件事的起源终归还是查尔斯挑衅狂妄,不尊重对手和比赛,不管唐誉是否动用了他的关系,陈双都认为这块牌子他配不上。弗朗切斯科也是留学生啊,人家怎么那么好。
    但是眼前这些事都变成了第二重要,比赛结束,陈双要学习运动员的第二项任务,赛后调整。
    没有良好的调整就不能算作一个完整的训练周期。两次接连比赛,一个小周期接一个大周期,陈双已经疲惫不堪。满打满算,接下来他再参加大赛的时间可能是年底,距离现在还有几个月的休息时间。
    不包括训练,7月份和8月份,直到9月初,他的时间弹性会很大。所以他想带四水出去玩儿。
    “暑假咱们去哪儿啊?”陈双开始问屈南。
    可是这个问题,还真的难住了屈南,从5岁到今时今日,他的休闲方式也只是不训练而已。“我也不知道……应该问问昌子。只是他现在心情不好,等回北京再说。”
    “对哦,也不知道昌哥和雅姐怎么样,但我相信肯定没问题啦,他俩都是有话直说的人。”陈双瞎着急,也想出把力,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恋爱情商,算了,还不如昌哥的零头呢,用不上自己帮忙。正想着问问四水暑假要不要再去一次迪士尼,屁股底下像地震一样,椅子发生了平移。
    陆水刚刚放下手机,通过了张钊的微信好友申请。一抬头,半分钟前还在身边和自己贴贴的哥哥,不知不觉坐到屈南身边去了,仔细一瞧,原来是屈南这个人使诈,用腿勾走了哥哥的椅子。
    这个人类狡猾得很,全世界的人都要和自己抢哥哥。陆水将左腿伸直,优越的腿长同样轻而易举勾到椅子腿,目视着始作俑者屈南的双眼,将哥哥又挪了回来。
    屈南亲眼看着到手的男朋友又飞了,微笑着拿出手机,搜索北体大今年准大一新生什么时候开始军训,再有,会不会提前开学和夏训。
    两天之后,所有的项目都按照顺序比完了,每块奖牌都拥有了它们各自的主人,这一场运动盛世落下帷幕。闭幕式刚好在下午,也是一个微微下雨的天气,陈双又一次相信自己的生命和雨水无法分割,但是已经开始享受这种命运邂逅。小小的雨滴其实也很温柔,它们落在陈双的太阳穴上,像是调皮的亲吻。
    整场闭幕式陈双都在找人,这一次不单单是找弟弟和兄弟们,还有妈妈。
    王灵芝将手头工作结束后就飞来了,没赶上儿子比赛,能参加闭幕式也行。座无虚席,哪怕她将自己的座位号码和区域告诉儿子,也不一定能找到,但是当首体大运动员代表队入场时,自己能找到他。
    一个充满自信的儿子。王灵芝在细雨中鼓着掌,听着耳边的观众讨论首体大今年的战绩,忽然想起,陈双出生那天,下了一天的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10月中旬的雨水和黄色落叶成了王灵芝当年最深刻的记忆。初为人母,她所有的兴奋终结在那一刹那,助产护士抱着孩子给她看的那个刹那。襁褓中的男孩儿哭声嘹亮,身体健康,小小的脑袋上却有那么一大片胎记,甚至蔓延到了脸上。不管将来留什么发型都遮不住。
    王灵芝顾不上身体侧切的疼痛,一抽一抽地哭了,开始疯狂反思是不是自己这个做妈妈的太粗心,把肚子里的孩子磕到了才有了胎记,无论医生怎么反复解释,她都觉得这是自己的错。坐月子的头几天,她仍旧以泪洗面,短短几天,已经把儿子的未来思来想去想了好几遍。
    现在看来,自己想了再多也没有想到这一天,儿子已经不用自己担忧了,走出了他自己的路。王灵芝看着正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自己的陈双,加重了鼓掌的力气。
    闭幕式后的第二天,陈双坐上了回京的飞机。
    再一次坐上飞机他已经没那么紧张了,妈妈也和他们同一班。几天比赛下来他的灵魂好像已经升级,拥有了一个更为坚固的外壳。里面的机芯也在悄悄地更新换代,积攒着更大的力量。脚腕还是很疼,并且还没有消肿,下飞机之后他不得不和妈妈、弟弟、兄弟暂时分开,先回学校报到,下午才能回家。
    再一次回到首体大,校门口已经挂起红色的横幅,欢迎运动健儿平安归来。
    只是用了平安,没有用胜利或者满载而归,越来越多的学校已经重视到学生的基础健康才是青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陈双拉着小行李箱回宿舍,3个室友都在上课,但是桌子上放着一束鲜花。
    这一定是给自己的了。陈双抱起花束闻了闻,来不及换衣服就要赶去大礼堂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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