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成面对他没有像火山爆发一样噼里啪啦一通骂,而是压着嗓子,语气沉重,看样子是真动怒了。
“闻靖宇,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靖宇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合上手里的文件,一手插进裤兜,缓步来到窗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轻松:“成哥,一鸣跟我在一起挺开心的,他刚刚考完期末,下学期就要高考,趁现在还有假期放松心情,我想带他....”
“够了!”白玉成厉声打断,“你也知道他要高考?那你还由着他找你闹?”
闻靖宇眼神微微一滞,一时竟想不出话来反驳。
“你别跟我说些没用的,我不是一鸣,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白玉成火气压不住,心如擂鼓,“你明知道一鸣喜欢你,你还让他往你跟前凑,你到底什么意思?你个王八蛋真想跟我绝交是不是!”
“成哥,这话严重了,”闻靖宇不由感到苦恼地捏眉心,“我是真的心疼一鸣,你也知道,他最近过得不开心,这几天终于有了笑脸。”
“不是,你几个意思?”白玉成酸的冒泡,拒不承认事实,“合着他没你就不幸福了呗?”
“没有,”闻靖宇无声笑了笑,拇指和食指微微搓动,“成哥,误会了。”
白玉成懒得跟他扯皮,言归正传道:“跟你说真的,赶紧想办法断了他的念想,这事儿只有你能办到,我和你嫂子说再多也是浪费口舌,听到没有!别逼我拿刀砍你,我说过,就这么一个儿子,从他出生的那天起,我就做好了为他进牢子的准备。”
闻靖宇的眼睛不自觉向休息室的方向瞥去,犹疑道:“成哥,我怕伤了一鸣的心。”
“伤就伤!”白玉成豁出去了,“大小伙子受点伤没什么,长痛不如短痛,让他早点死心。”
闻靖宇心情微妙,还是觉得欠妥:“一鸣现在的年纪正是敏感期,我怕他....”
“不是,你在这跟我绕来绕去的几个意思?”白玉成双眸一眯,失了耐心,情绪彻底收不住了,“闻靖宇,你他妈不会真的对我家一鸣有想法吧。”
闻靖宇再度沉默,眼神格外深沉,十分浓郁,似乎在思索。
等了半天,电话那头长久的沉默好悬没把白玉成送走,吓得心脏病都要犯了,“靠,靖宇,你别跟我闹,一鸣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他犯傻也就算了,你可不能犯混。”
闻靖宇眉头微蹙,走回办公桌,从抽屉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点燃,还是没说话。
白玉成彻底慌了,他不怕白一鸣动真格,他是真怕闻靖宇有心思,再开口语气都变了,“靖宇,你有没有想过,一鸣对你和对我有什么区别?他就是一时糊涂,你真以为他喜欢你?一辈子的那种?”
“别傻了行不行!他才多大啊,如果你真把他带在身边,是!他现在是开心了,但是他早晚有一天会想明白,那时候人家可还是年轻小伙,你呢?你该怎么办?”
白玉成语气急切,满眼期冀。
“成哥,别说了。”
闻靖宇吸了口烟,始终不疾不徐,姿态从容,声音也出乎意料的很稳:“我知道该怎么做,今晚就送一鸣回去。”
白玉成嘴唇微颤,犹豫几秒,才道:“行,哥信你。”
手机被闻靖宇随意一扔,落在了办公桌上,他靠在老板椅,双腿自然交叠,面朝天花板,眯着眼睛缓缓抽烟,烟雾很快笼罩了他的俊脸。
半晌,不知道抽了多少根烟,直到烟盒的最后一根被他叼在嘴里,点燃之后,他用座机打给了杨文泽。
“之前给你的电话号码,帮我联系一下,尽快把人带来,如果有事来不了,就换人。”
*
白一鸣是下午四点才睡醒的,伸个懒腰,上完厕所,才从休息室里爬出来。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浓重的烟味,还以为叔叔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来了,他定眼一看,办公室里只有闻靖宇一个人。
男人还在抽烟,双目幽邃,表情严肃沉重。
“叔叔,下午好。”
白一鸣照旧礼貌打招呼,迈着步子朝男人走近。
闻靖宇掀了掀眼皮,笑容带着点倦意:“团子,睡醒了?”
“嗯嗯,”白一鸣重重点头,没什么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整个人懒洋洋地倒在宽阔的办公桌,视线自然落在插满烟头的烟灰缸上,“叔叔,你怎么了。”
只有郁闷,才会抽烟。
白一鸣猜测闻靖宇是因为公司的事心烦,或者是生意不顺心。
闻靖宇掐灭烟头,用手挥了挥空中的烟气,笑着道:“没事,跟你在一起憋好几天了,一次性解决。”
“跟我在一起也没关系啊,”白一鸣撇嘴,还有些委屈,“我又没拦着你,我只是不想你做危险运动。”
“以后不会了。”闻靖宇下意识伸手去碰青年的头发,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很快缩回手,一触即分。
“叔叔,你不开心吗?”白一鸣还是比较敏感的,男人伪装的再好,他也能感觉到。
闻靖宇柔和一笑:“一鸣,叔叔介绍一位朋友给你认识。”
“什么朋友?”白一鸣眼睛晶亮,满怀期待,“不会是秦叔吧,太幼稚了,小时候玩过的游戏现在还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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