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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上前一步,将气汇于脚下,无形的踏破了幻境,看着穿着一身西服,已经恢复成中年模样,面目苍白的男鬼,嘴角勾起一抹笑问道:“范思。”
    被叫到范思一顿,似乎没有想到还有人知道他叫什么,他眼神盯着左可,片刻后才木楞的回了一句:“你是?”
    左可怎么知道,当然是查的啊,之前她就查过这件事,只不过并没有去详细查,昨天观男鬼的怨气后,琢磨着要度化,自然是要去了解当年发生的事了,所以就去查了下当年那个自杀的男老师,果不出所料就是现在面前这个人。
    “查的,你可有什么心结?”左可刚说完,离她不远的范思就已经抑制不住的翻滚怨气,双目都变得血红了,一副怨气冲天的样子。
    左可丝毫不惧,她眯了眯眼,盯着范思怨气中奇怪的一小团阴气,她也不和范思废话,直截了当的指着那团阴气问道:“那是什么。”
    范思一听到左可的问话,整个鬼都僵持了,他不敢往左可指的地方看去,苍白的脸咧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朝着左可说道:“没有什么。”
    左可随手从自己腰间挂着的囊袋中拿出了一把豆子,捏在手心,看着范思,“想试试?”
    她的这句话似乎让范思想起了昨天晚上被鞭打的感觉,他抖了抖身子,裹着阴气的怨气松散了一些,但是到底还是没死心,眼见左可要将豆子人过来,连忙恢复了怨气的模样,他本来还打算和左可拼一把的,但是左可的道行比他高了不知多少,要是真的能帮他。
    他心中浮现出小小的希望,“你,可真的愿意帮我。”
    左可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废话。”
    半响,范思书相信了她,在屋内徘徊一圈后,将他身体里与众不同的阴气放了出来。
    那团阴气刚被放出来,还有些懵逼,迷迷茫茫的打算继续朝范思跑过,却被左可一把抓了过来。
    左可松了一口气,还好范思本性不坏,“鬼吃鬼,人打颤。”
    左可把手松开,看着那团迷迷茫茫的黑团,叹了一口气,打开装豆子的囊袋,轻声对她说道:“进来。”
    小黑团迷糊迷糊地围着左可转了一圈,似乎很喜欢左可身上的气息,乖乖的听她的话蹦进了囊袋中。
    等她进去了,左可这才露出冷意看向范思,“算你识相。”
    范思被左可这么一骂头脑清醒了很多,他本来就不善言谈,被左可这么一说也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左可看着他一副古板的作风,好歹是几十岁的人了,她要是真骂,还真下不去那个手。
    只能呼了一口气,平息自己怒气,这件事有些不对,早在刚刚范思和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对,细细分辨下来,原来是范思不知道从哪摸了个小鬼,想要吞了对方,以便存活自己,好在他本性不坏,不然左可哪里还会听他说,早上鞭子了,不过这主意,到底是谁交的呢。
    左可摸了摸下巴,决定还是先替他化完结再说其他,“说吧,有什么心结。”
    范思看了眼左可腰间的囊袋,刚刚那个就是他最后的退路,现在被左可没收,他自然没有东西可以在用了,于是只能幽幽叹了一口,将自己的生前事完全告诉了左可
    正如左可在校史上查到的,20年前的时候,范思刚当上了教授,他性格木讷严肃,不通事理,本来就是从研究线上因伤退下来的,自然是不知道如何和手底下的学生相处,而且他做事严格,这一来二去,学生都不大喜欢他,特别是那几个调皮的。
    范思为什么自杀,自然也是那几个调皮学生闹得,要说啥学生逼老师自杀,这种事根本就不存在,实际上却是存在的。
    当初临近放假的时候,几个调皮学生又挂科,想要给范思塞点东西,让他宽松一点,补考的时候让他们及格。
    可是范思是那种脑子转的过来的吗?不是,所以他就言辞义正的拒绝了,被拒绝了一次没什么,但是连续挂科在范思这门的次数可就真的不是一般数了。
    于是几个调皮学生自然是觉得这个老师和他们有仇,在针对他们,几个人一合计,居然出了一个馊主意,馊主意是什么呢?还是从调皮学生里面一个叫做芮云的女生,她无意看报纸时,发现报纸上有条新闻报道说,有个老师侵犯女学生,被辞退了。
    要是范思侵犯女学生呢?是不是也能被辞退?他们是不是再也不用担心挂科了?几个人这么一想,立刻就同意了这个主意,没过多久,学校里就开始出现有老师侵犯学生的谣言,出现这种谣言,学校肯定是不相信的,所以也没有认真调查。
    眼见学校还没有动作,几个调皮的学生又想了一出办法,一个女学生去找范思讨论问题,而一个学生去叫校长,剩余的几个学生作证,几个人联手演了一出好戏,女学生要跟着范思去办公室,范思没法就带她去了。
    刚进门放下教材,就听见门一关,女学生朝他走来,一直往他身上靠,见他不动手,还自己将衣服扯落。
    听见有人来的动静,假意准备倒下,范思处于担忧顺手就去扶她,结果女生开始挣扎,教务处几个老师破门而入。
    范思被学校开除了,老婆本来就不是很喜欢他,一听说他犯了这件事,又丢了铁饭碗,自然而然得和他离了婚。
    范思被突如其来的打击击垮了,因为他本来就是研究员下来的,无端占了学校教授的位子,自然而然让人心头不服,见他这次出了事,嘲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想到帮他伸冤。
    于是丢了工作,做不成研究员,老婆也离婚了,范思也想要要不就直接拿到杀了那几个学生算了,可是看见学校其他学生的样子,要是真的闹出这种事,得让他们留下多少阴影?
    范思不知道,所以他只能半夜摸索着来到了自己爱了一辈子的实验室,最后只能吞药死在实验室,想着化成鬼了也能做实验也是不错的,但是到底还是意难平啊。
    左可看着范思慢慢恢复的面容,完全没有想到还有这种事发生过,她似乎想起日本一部影片中,也有位男老师是因为调皮的学生染上了病,最后名誉毁了,人也死了。幸运的是他有位爱他相信他的妻子,不幸运的也是这点,因为他的死亡,让妻子深受痛苦,最后决定去学校找到那个学生,演绎了一番校园大截杀。
    老实说她只体验过一次被人诬陷被人不相信的感觉,很难受,但是被爷爷教导之后,觉得无所谓了,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没过多久诬陷她的女生就被人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咳咳,其中她什么都没干。
    范思这件事,本来就是那几个学生的错,按照范思说的,他根本就没有针对他们,他的课虽然讲的是多,但是只要稍微仔细听听,及格根本就是小问题,这还是院长叮嘱他的。
    作为研究员范思自然有自己的骄傲,就算现在退居二线,当个老师,都有自己的原则,而那几个学生分明就是打破了他原则的人。
    想到这,她朝范思问道:“你想要怎么解开这个结。”
    范思一愣,没有想到左可会真的为他化结,他迷茫的睁着眼,虽然心里有股怨气,但是怎么去报复,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左可看着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没想过,于是,她扭头对着直播球说道:“诸位,你们看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好?”
    之前就对这个环境期待的众人自然而然的在红包群讨论了起来,一方面是谴责当年的学生不成体统,一方面正在讨论究竟该怎么处理,老实说他们很喜欢这种和主播互动的感觉。
    最后众鬼讨论出来的意见,就是种什么因还什么果,让当年那群主使的学生们也感受下什么叫做名誉被损,想必早已步入社会的他们应该知道当年做的错误了吧,如果不能,那么他们不嫌麻烦,可以在他们的‘业绩’上再添上一笔。
    范思自然是同意了这件事,左可想起了什么,她凝神看着范思,半响说道:“我会让他们给你道歉的。”
    范思一愣,脸上虽然还是古板的样子,嘴角去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作者有话说:
    第十五章
    左可问那几个调皮学生的姓名、样子,范思摇了摇头,声音带着暗哑地回道:“都二十年了,我哪里还记得他们的样子。”
    左可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于是回道:“那就名字吧。”
    范思想了想,没过一会就给左可报了几个人的名字,他一共报了五个人的名字,三男两女,他说道一个叫做裴枝的名字时候,左可眼皮一跳,记起学校一个教授好像也是叫这个名字,她决定先从这个查起。
    和范思沟通好了之后,左可就打算结束这次的直播了,今天晚上还算平静没出什么岔子,既然能早点休息,她还是想要早点休息的。
    临出门的时候,对还在实验室里想着事的范思说了下昨晚上遇见笔仙的事,接着又劝到说道:“没事可以在学校多走走,要是遇见那回事你打不过只管来找我,也没几天你就要下去了,趁着时候再看看现世吧。”
    范思哭笑不得的听着她的感叹,点了点头,他也算是左可的师长了,到底还是不应该让学生担忧,他看着左可眼底的黑眼圈回道:“我晓得,你早点去睡吧。”
    左可点了点头,哈欠连天和正在看直播的观众打了声招呼,关了直播,快步回到了宿舍。
    她今天办完事,时候比不上昨个晚上,才凌晨三点多,本来是想要直接回家的,不过还是怕大晚上没车,所以又回了宿舍。
    今天晚上的宿舍可没有昨天那么松快了,除了霍丹以外,另外两位舍友都在宿舍,所以左可回来的时候还得轻手轻脚。
    她迷迷糊糊的睡到了早上七点,被徐蕾和另外一位舍友戚优两人的起床的动静吵醒,她眯着眼看着两人的动作,一时间也睡不着了,索性和徐蕾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没睡好的她嗓子还带着几分沙哑,看着徐蕾在那化妆的样子,朝她喊了一声:“老三。”
    徐蕾正涂着眼影呢,听到左可的声音,一扭头,眼影画歪了,她叹了一口,从自己床铺上扯了几张纸一边擦着眼影,一边对左可问道:“怎么了?小可你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刚从宿舍厕所出来的戚优随口搭着话回道:“三点半吧。”
    徐蕾惊讶的转头看她,“哎,小优你平常不是睡得最早吗?这么昨个睡那么晚,陪小可去捉鬼了”
    戚优笑了笑,她的脸很白,并不知道左可是干什么的,只以为是徐蕾调侃她,态度随意地回道:“哪里,我是那时候醒来了一次,听到动静了,就知道是小可。”
    “不得了,让你这个觉王都睡不着,是不是心里压着事啊?”徐蕾将爽肤水拍均匀疑惑的问道。
    左可也不搭话,看着两人聊天,好像完全刚刚提话茬的是她了。戚优的确是觉王,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睡觉,有空就会睡,睡眠质量也是杠杠的,就算左可都做噩梦了,她估计也难得有晚上醒来的时候。
    戚优眨了眨眼,似乎将徐蕾的话放在了心上,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回想着自己最近有啥事,半响,徐蕾突然惊叫了一声,吓得正在化妆的戚优吐的口红错开了一笔,而左可从原本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醒来了。
    “蕾蕾,你这是要吓死我!”
    听着戚优的抱怨,徐蕾不好意思的朝两人笑了笑,速度飞快的就将衣服穿好了,提着包,回了一句:“我忘记今天要八点到公司了,先走了。”说完就急忙忙的冲出去了。
    听她这么一说,左可瞄了眼手机,现在已经七点半了,的确是该急的了。
    戚优骂骂咧咧说了几句,扭头看着又快睡着的左可,感叹了一句人不如人,又继续和左可聊天:“哎,小可你实习的事搞定没?”
    左可点了点头,按照之前和薛亓商量好了,说是在一家拍卖行做事,工作轻松,只有拍卖会的时候才会忙起来。
    戚优听闻之后很是羡慕,她学的是汉语文学,实习也没找到什么好工作,本来是想去当当语文老师的,但是这年头语文老师这个位置坑不花点关系难上的少,最后没办法只能找了一家公司当着文员先实习着,等到毕业再回自己家那边看看能不能捞个小学语文老师。
    既然是当文员,当然压力要大一些,而且每天起早贪黑的,自然而然对于左可能找到的工作,表示了一番羡慕。
    左可没接这个话茬,想着昨晚上回来路上随便用手机翻了翻学校老师资料的事,她瞥了一眼正在化妆和她说着闲话的戚优,状似好奇地问道:“哎,小优,你们文学系是不是有个老师叫裴枝的老师?”
    “的确有这个老师,怎么,小可你找她有事?”戚优头都没回的回道。
    “嗯,是有点事。”还没等左可说完,就见戚优翻了一白眼,语气带着些许气愤的说道:“我呀,劝你还是别找她了,她那人一看就知道脑子有病,真不知道学校怎么会招这种人进来。”
    左可眉一挑,看来这位老师不太好啊。
    戚优也没让左可问,自己嘚吧嘚吧将那位裴老师奇葩事件说了一遍,还没等她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没过一会,307宿舍又急急忙忙的冲出了一个人。
    左可躺在床上,眼里已经没有了睡意,她坐起身来,从兜里摸出来一个棒棒糖,皱着脸回想着戚优说过的话。
    其实那位裴老师也不算是太奇葩,顶多有点,被害妄想症吧。
    平时自己保养的很好,打扮也很精致,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头发也染成了时髦的酒红色,不过眼色并不深,有咽炎,说起话来嗓子很尖,刺得人耳朵疼,性格也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比当年不善说话的范思还不讨喜。
    现在嫁的老公是个包工头,平日到处跑工程的时间比较多,还有一个女儿现在正在读高二,听戚优的语气,是说这位裴老师不简单,将自己老公女儿捏的死死的,也不讨老公和女儿的喜欢,整日都阴着一副脸,似乎欠了她钱一样。
    戚优走的时候还叮嘱左可没事千万别去找这位裴老师,学校那么多老师,哪个都比裴老师强。
    左可应了一声,戚优也不知道她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就急着上班走了。
    根据戚优总结的,的确是很容易对这个老师特别不满意,甚至说不喜,为了不受影响,左可又翻到了学校网站上,看着文学系老师的简介。
    没过一会她就翻到裴枝的资料。
    裴枝的确是在h大毕业的,也的确是范思所教的那届毕业,看着照片中定着红发,穿着得体衣裳,极力挤出笑容的女人,到底是什么让一个害死别人的女人还能安稳的待在这所学校呢?甚至做的是曾经她也厌恶的职业。
    左可不是很理解,她揉了揉自己胀痛的太阳穴,含着棒棒糖,慢腾腾的换了一身衣服,打道回府。
    回到了家,左可在书房里,将范思和她提过的几个名字,记在了一张纸上,在裴枝的名字下面写下了h大文学教授的字样,如果说当年的五人组中裴枝是没有一点悔意的,那其他的几个人呢?是不是也全然忘记了这件事,也许偶尔也能拿出来当笑谈?
    老实说左可并不是很懂这些人的想法,正如范思想了二十多年也没想通为了什么有人为了这种事就能制造谣言逼死一个人,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活着,有时候想想都会觉得胆寒。
    左可在书房坐了一会,没想通,索性也不去想了,她磨磨蹭蹭又爬回了自己的房间,准备睡个回笼觉,等醒来之后,她在去看看那位裴老师吧,也许其他人也能通过她直接找到。
    不过睡觉之前,鬼使神差的给薛亓发了一条信息,说了一下她对于裴枝的认知,发完之后,才觉得不对,她这是给上司汇报,还是单纯的找朋友要安慰?左可皱着眉想了一会,嘴里还未散去的青苹果糖果味酸的她没心思想事情,索性被子一卷,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正整理着书房书籍的薛亓感觉手机震动,他没动手机,继续将其他的书籍一一整理分类好,然而手机震动完全不想放过他,过来十来分钟才完全停下来。
    震动刚听,薛亓身体就一顿,眼神忍不住瞄向放在书桌上的手机,想着怎么还不动了。
    他拿着书发了好一会呆,确认手机真的不震动之后,只能抿着唇,将刚刚视若珍宝的书籍丢到一边,拿起书桌上的手机。
    手机里全是左可发过来的消息,最后一句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学生还是老师的错了。
    薛亓将左可发来的消息仔细看了一遍,最后还是选择回了信息。
    转轮王薛: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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