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眼坐在一旁的季潇,不放心的叮嘱道: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随着一段炫技似的电吉他音,场所里亮起了一阵混乱的白色光束。
季潇望着魏轻语离开的背影,装着桃子白兰地的酒杯折射着晶亮的光束,落入了她的视线。
魏轻语很快就处理完了出版社的事情,快步走了回来,抱歉,耽误了点时间。
却不想刚坐下,一个重重的力便落在了她的肩头。
桃子包裹着的烈酒味道在魏轻语的肩头流转,少女那素白的脸揉着长发,一下倒在了她的肩上。
空了的酒杯反射着光线,衬得季潇的脸颊分外殷红。
魏轻语瞬间就意识到季潇这是喝醉了。
她忙起身要带季潇回酒店,却被一个比自己要大很多的力气压住了肩膀。
少女纤细而有力的手臂穿过魏轻语垂在肩头的长发,摇晃而霸道的将她禁锢在怀里。
酒气温吞随着季潇的呼吸,从她口中徐徐吐出。擦过魏轻语的肩颈与耳垂,满是熟悉的撩人暧昧。
灯光毫无保留的落在季潇脸上,给那漆黑深邃的眼瞳覆上了一层魏轻语再熟悉不过的金橘色。
少女就这样眼瞳迷离的望着魏轻语,殷红的唇微微煽动,在她的耳边轻声道:啊原来这就是初恋的味道吗?
作者有话要说: 魏冷漠摘下自己醋王的称号,默默地给季怂怂带上。
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爱情,确实让生活,更加美丽
出自五条人的《阿珍爱上阿强》
第124章
电吉他的声音如疾风骤雨般响彻整个场馆, 而后在狂乱的灯光下又戛然而止。
掌声从台下响起,搭讪失败的陆宁拿着尚未喝完的酒杯走回了在角落处的卡座。
只是当她刚刚走到卡座前,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薄荷色的鸡尾酒反射着一抹光亮, 季潇不知缘由的揽住了也出现在这里的魏轻语。
陆宁看着注意到自己的魏轻语,硬着头皮询问道:魏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喝醉了。魏轻语简略的解释道。
陆宁闻言瞬间皱起了眉头, 紧张又有些自责的讲道:怎么可能,那鸡尾酒是朗姆酒兑的, 度数很低的。我应该守在她身边的。这家酒吧会不会
不等陆宁继续揣测, 魏轻语便打消了她的不安,她只是喝了我的白兰地。
陆宁恍然:潇潇是真的没骗我, 她这真是第一次来酒吧。
说着, 她就将季潇挂在魏轻语身上的手拿了下来,道:潇潇,走吧, 我们回酒店休息。
季潇晕晕乎乎的, 却还认得出面前的人。
她甩开了陆宁的手, 摇摇晃晃的推着她, 小宁,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相信我。你快去寻找你的幸福!
陆宁转身按住季潇, 早就吹了, 你都这样了, 我还追什么幸福。
季潇以为陆宁在骗她,摆手道:你放心,姐妹儿自己可以。快去,快再去寻找你的小野马!
季潇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 到最后甚至都要盖过台上女歌手的声音。
她就这样摇摇晃晃的看着陆宁,大有几分不愿给队友拖后腿的意思。
灯光从远处慢慢摇了过来,阴影处魏轻语的手始终伸在季潇身后护着她。
她见状主动道:陆宁,不如我送季潇回酒店吧,她不肯让你送,别再路上闹起来了。
陆宁有些犹豫,不会很麻烦吗?她毕竟喝醉了。
魏轻语摇摇头,没关系,我也有些累了,正好回去休息。
说着她就指向了不远处亓琪她们的卡座,对陆宁道:今晚的酒我请客,你可以去那边找亓琪她们,待会可以让她们送你回酒店。
许是因为魏轻语就是言肃大大,亦或是上次毕业典礼魏轻语对季潇的偏袒跟及时援助,陆宁对魏轻语的人品很是放心。
她将季潇小心翼翼的交到魏轻语的手里,而后从包里拿出了的房卡,恭敬的递给魏轻语:这次真的又要麻烦您了,到地方还请魏小姐给我回个消息,我也好放心。
你放心。魏轻语点点头,将她一直护在季潇身后的手正大光明的拿到了前面,走吧。
酒吧里昏暗的灯光照不明脚下,魏轻语小心翼翼的扶着季潇向外走去。
只是没走出去两步,季潇就停下了步子,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陆宁喊道:小宁!
陆宁闻言,停下了步子回望道:怎么了?
季潇不语,反而像挥着一根没了气的充气玩具一样,挥手示意陆宁过来。
陆宁看着季潇这个样子,尽管觉得待会她说的话并不会多重要,但还是听从着走了过去。
靠近门口的灯光亮了几分,落在季潇的脸上除去微微的一层红晕,还是一种警惕。
她看着站在身旁的魏轻语,神神秘秘的拉着陆宁朝魏轻语走远了一步。
门口的门被客人从外面打开,一阵温热的风贴着两人裸露的长腿划过。
在街道上传进来的喧嚣声中,季潇凑到陆宁的耳边,小心翼翼的大声叮嘱道:你要小心桃子白兰地!!
星星点亮了夜的孤寂,人迹罕至的人行道上亮起一盏盏暖白色的灯。
远处的河在轻轻翻涌,两道身形相差无几的影子并排落在水泥地上。
季潇没有醉的自己没办法走,并且为了证明这一点拒绝了魏轻语在酒吧门口打到的出租车,执拗的选择走回她们住酒店。
夜风拂去了白日里的燥热,温凉的风拂过一旁的水面吹得人格外舒适。
魏轻语同季潇并排走着,静默的嗅着她身上沾染到的桃子白兰地的味道,微微闭上了眼睛。
季潇仿佛察觉到了魏轻语这一点,酒气未醒的询问道:魏小姐,你就这么喜欢桃子白兰地吗?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格外的慢,一字一句的,仿佛还有些口齿不清。
魏轻语听着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望着漆黑的夜幕中悬着的那轮圆月,当人本人的面第一次承认道:是啊,很喜欢。
季潇却不满的啊了一声,一下就站住了脚。
她眼瞳幽怨的看着站在面前的魏轻语,皱起了眉头:为什么,因为是初恋吗?初恋?!
喝醉了酒的季潇带着一层平日里不曾展现过的幼稚,魏轻语看着不由得眼眉弯弯。
像是故意逗季潇似的,魏轻语看着她这番吃醋的样子,不做解释的点头承认道:嗯,是呢。
季潇听到魏轻语这个回答,皱着眉头叹了口气。
而后她抬手指着自己,争宠般的又问道:那我呢?你喜欢我吗?
许是因为知道面前人醉了,魏轻语便也放开了胆子。
她就这样站在季潇面前,抄着口袋,眼眉带笑的回答道:喜欢。
那为什么要把我写成恶毒女反派。季潇有些委屈,声音都带着抗议的情绪。
因为喜欢你,因为为了同你相遇。魏轻语答道。
她的声音淡淡,却夹杂着许多温柔。
就像是两人旁边那棵开满了樱花的小树。
风轻轻地吹拂过来,吹动着季潇脸前的长发。
樱花落在她的肩头,她却在意识不清的这一刻听到了心脏漏跳的声音。
两句喜欢,每一句她都听得格外清楚真切。
可初恋这个过去完成时的词汇,却分外顽固的刻在她的脑海里。
季潇摇摇晃晃的站着,对站在面前的女人道:骗子。
我们两个一点都不公平。
魏轻语不解,为什么。
你有初恋,可是我的初恋是你。
季潇如是说道,眼眸深沉的望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魏轻语。
灯光落在她的脸上,将她那张素白干净的小脸点亮,星星趁机落进了她那双清澈的眼瞳,让魏轻语的心跳漏跳了半拍。
明明喝醉了,却又说出这样令人心动的情话。
魏轻语看着视线里的少女,竟然一时分不清究竟是自己醉了,还是她醉了。
温吞的酒气在两人之间缠绕,两双眼瞳倒映着彼此的模样,风都变得无限温柔。
魏轻语的眼瞳里藏着缱绻的爱意,轻而缓的对季潇回答道:我也是。
可季潇喝醉了,脑子有些不清楚,麻痹的理智根本没有转过这个简单的弯来。
她将裙子上的腰带当做口袋抄了进去,笑道:我说魏小姐,你是不是太自恋了,哪里有自己的初恋是自己的。
难道你又是薄荷,又是桃子白兰地吗?
魏轻语听着季潇着满是醉气的话,轻轻却又无比真实的笑了。
她很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开心了,久到她想把这一刻永远的留下。
魏轻语曾经想神一定是在把季潇从她身边带走的时候,也一并将她所有正面的情绪都摘走了。
现在她才明白,神从来都没有把她的任何情绪摘走过,只不过她所有的开心、快乐,还有幸福,都是季潇罢了。
蝉藏在堆叠着的树叶中,知了知了的叫了起来。
话题暂时被按下了暂停,季潇没有再说话,继续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着。
魏轻语也这样跟在季潇身旁,慢慢的走着。
梦魇中惊醒也好,反复的失望也罢。
所有的负面,都抵不过这一秒她同季潇走在一起,重新并肩。
人生在世,难得重逢。
夜色渐浓,季潇带着酒气同魏轻语东扯西扯的聊了一路,十分钟的路硬是让她翻了倍。
也不知道是不是闹着走了这一路累了,刚上电梯季潇身子一软就靠在了魏轻语的身上。
魏轻语没有季潇说什么,沉默的将季潇半搂半抱的带回了她的房间。
季潇还在醉酒中嗅着近在咫尺的薄荷香,下一秒却觉得身子一倾,仰倒在了那柔软的床上。
连带着倾倒的还有魏轻语。
喝醉了酒的季潇肆无忌惮的贪恋着一路伴着她上来的薄荷,即使倒在了床上,也没有放开那揽着魏轻语腰的手。
魏轻语就这样半跪在床边,上半身虚虚的压在了季潇的身上。
柔顺的长发从她一侧的耳边滑落,像是交织的瀑布,垂在了两人的脸侧。
两枚小巧精致的鼻尖虚虚的碰在了一起,近在咫尺的唇瓣徐徐的吐出含着酒精的气息。
魏轻语垂眼凝视着这张放大的精致脸庞,想起了许多个她们曾经这样相拥在一起的夜晚。
或者白日。
灯光从没有被头发遮挡的一侧倾泻而下,落在魏轻语的侧脸,勾勒出一幅精美的画卷。
季潇眼瞳迷离的望着面前的漂亮美人,鬼使神差的伸出手去抚摸了过了魏轻语的侧脸。
那细腻的肌肤如绸缎一般顺滑,却比她另一只手抚摸着的绸缎要温柔。
少女纤细的手指从魏轻语的侧脸划过,一点点抚摸在了她纤细的脖颈。
不仅仅是暧昧在这温热的掌心中流转,还有那细微的记忆缝隙被打开发出的咔哒。
灯光斑驳了季潇的视线,她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了些属于她,但又不属于她的记忆。
湛蓝的颜色包裹着她的视线,波动的水纹混合着酒精搅动着她的思绪。
季潇觉得她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也曾经这样躺在魏轻语的怀里,抚摸过她的脸颊。
魏轻语感觉到停在自己脖颈处手指的轻颤,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就这样安静的注视着季潇。
可就像是过去季潇跟魏轻语坦白时那样,她越是与这个世界背离,她就越会承受疼痛。
脑海里翻搅着的混沌让季潇的胸口迟缓而沉重的起伏着,心口处的那个红印也愈发的痛了起来。
她轻轻地蜷了下身体,扣在魏轻语脖颈上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下。
魏轻语清楚地注意到了季潇这个反应,忙问道:怎么了?是心口又痛了吗?
醉酒跟绞痛让季潇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那个你怎么知道的含在她的喉咙中,迟迟没有发出声音。
魏轻语不再等季潇给自己回应,将被季潇压在身下的手抽了出来。
而后她拿开季潇扣在心口的手,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柔声哄道:我给你揉一揉,好不好,一会儿就好了。
在季潇那一次从教堂昏过去后,她就特意找安岑学了心绞痛时的缓解手法。
她再也不想让季潇经历那么痛苦的事情了。
季潇本是想要拒绝的,心口的位置太过敏感,她并不想让其他人触碰。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对一个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生出了这么多的安全感,就这样安心放弃抵抗的将自己的身体交给了她。
那微凉的手透过轻薄的衬衫落在肌肤上,带着几分夏日的温热,只是贴着就让人觉得舒服。
没过多久,在魏轻语的按摩下,季潇心口的绞痛变轻,蜷缩着的身体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酒精熏得人睡意渐浓,少女的脸颊贴着魏轻语纤细的手腕,沉沉的睡了过去。
魏轻语,我的心眼很小的很小
安静的屋子里,有几声呓语传来。
魏轻语准备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她永远不会忘记那日在鲸鲨馆季潇躺在自己怀里说的那几句话。
那平缓的心跳咚一声,咚一声的剧烈跳动起来。
被魏轻语从同季潇重逢开始就被压抑着的期待蠢蠢欲动起来。
只是下一秒,一盆冷水便对着魏轻语泼了过来。
季潇贴着魏轻语的温凉手背,像只奶猫一样勾着她的衣角,喃喃念道:哪里有追人的时候,嘴边还挂着初恋的
少女的声音微弱,魏轻语却听得真切。
时间随着窗外闪烁的灯光缓慢流逝着,那浓密的睫毛才轻轻的眨了两下。
期待被豁开了一个口子,低落便抑制不住。
魏轻语就这样看着熟睡的季潇,葱白的手指探到少女的面前帮她轻轻撩开脸侧凌乱的长发,漆黑的眼瞳里写着许多复杂难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