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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我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记忆里都会有你的身影?
    为什么我能看到你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到底是为什么?
    雷声隐隐的从两人头顶上方的天空响起,面对季潇的提问,魏轻语统统无法言说。
    她的心脏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握住,一股无法摆脱的外力扯着那跳动的心脏,脆弱的动脉血管被拉扯,发出狰狞的痛感。
    天空黑压压的,衬得灯光格外的昏暗。
    这是魏轻语第一次感受到季潇曾经感受到的那种疼痛。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的手机里都发来了城市雷暴预警。
    司机看着有些着急了,他单手敲了敲横在座位前的铁栅栏,问道:小姑娘,你还走不走了?这马上就要下雨了,我这还要赶回家吃饭呢。
    季潇闻言,立刻对司机师傅点头道:抱歉师傅,我这就走。
    而后她看着迟迟不肯给自己答案的魏轻语,闪烁的眸子中带着几分心灰意冷。
    她用她最后的理智,平静的对魏轻语讲道:魏轻语,如果你不能回答我这些,就请你放手。这里没有公交车站,师傅不做我这单生意,我今天就只能走回去了。
    我可以送你的。魏轻语强忍着心口的疼痛,对季潇讲道。
    只是还不等季潇拒绝,她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嗡嗡的震动在着安静的道路上响着,清晰而无法回避。
    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季潇提醒般的委婉拒绝道:有人找你了,快去接电话吧。
    可魏轻语却依旧握着车门把手,不肯接起那通电话。
    解释的话被死死的卡在了喉咙,闷沉的雷藏在云中一下又一下的压迫警告着她。
    神从不允许破坏世界的规则。
    司机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忍不住劝说道:我说姑娘啊,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你们要不要先互相冷静一下啊。你看这天都黑了,刚刚还发布了雷暴预警。你们再这样僵下去,下起雨来就真的不好了,身体要紧不是吗?
    季潇听到司机的这番话,这才钝钝的注意到了魏轻语放在车门把上的手。
    那白皙娇嫩的手背被寒风冻得通红,微微凸起的青筋蛰伏在
    有的人明明方才已经决定心灰意冷,可是当看到那人被冻红的手背还是忍不住心疼。
    季潇那只被花束遮住的手微微收紧,方才那有些激动地声音明显的收敛,你快回去吧,魏轻语。天冷了,你冻会感冒的。
    话音落下,魏轻语还是站在车门外。
    那平静的眼眸里写着要命的倔强,就像是一个死死的抓着自己唯一拥有的玩具的孩子。
    她知道如果自己现在就这样放走了季潇,明天她就很有可能不会再见自己了。
    季潇看着,方才还坚定的心一下就乱了。
    她根本做不到喊司机开车,把她甩在这里,语气变得更软了几分,魏轻语,你给我点时间,让你我都冷静一下,好吗?你比我清楚的,你现在无法解释,我现在也无法跟你回去。
    方才停下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两个无法透着少女的无奈。
    魏轻语看着车窗里被季潇捧在怀里的荼蘼花,倔强的眼神有一丝微微的翘动。
    她抬起了手,将口袋里的红木匣子放到了季潇面前,妥协道:那你把这个收下我就走。
    季潇淡淡的说了一声好,伸出手来收下了魏轻语方才就说要送给自己的礼物。
    两根手指轻轻擦过的瞬间,魏轻语松开了一直被她紧攥着门把的手。
    虚虚扣着的手掌内侧深深地勾着一道又一道的红色印子。
    天空乌云密布,雨点啪嗒一下落在了魏轻语身上的白色毛呢大衣。
    她就这样目送着季潇乘坐的车子离开,心口的疼痛开始变得麻木。
    暴雨在季潇回到家的瞬间倾盆而下,她草草的吃完了晚饭,便回到了房间。
    柔软的床带着秋日的温暖将她包裹,可是无法纾解的难过就像是在这突然降临的雨下没有带伞的行人,找不到办法规避。
    季潇的大脑乱的要命,傍晚发生的一切在她脑海中回放暂停。
    少女的心绪前所未有的复杂。
    她怎么会是魏轻语的初恋呢?
    明明三个月前她才跟魏轻语第一次见面。
    找不答案。
    又不想将自己喜欢的人代入她只是走火入魔的把自己当做她初恋的事实。
    季潇蜷缩着身子,望着窗外那棵在飘摇大风中顽强伫立的香樟树。
    余光里却注意到了方才一进门就被自己扔到床上的那个红木匣子。
    季潇目光飘摇的望着这个匣子,鬼使神差的摸过来打开了它。
    却见铺得平整的红丝绒垫布上放着一条精致的红色编绳,一颗圆润而小巧的桃篮就坠在上面。
    轰隆!
    像是要将天地撕裂的雷兀的响起,乌云密布的天空中瞬间亮起了一长道裂痕。
    电光从窗外透过照亮了季潇手里的小桃篮,伴随着魏轻语那年少青涩的声音,曾被她忘记了的记忆如潮水般向她逆流涌来。
    这次别把它弄丢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想到今天要渡劫[指指点点]
    最近评论好少,抱着二更躺平QAQ
    第133章
    闪电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划破天际, 将偌大而空荡的客厅照亮,将将的勾勒出一个人影。
    风肆无忌惮的从大开的阳台中涌进,女人□□的脚背泛着通红, 毫不被主人怜惜的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中。
    电话是亓琪打来的,再打回去她已经没事了, 魏轻语不想回爷爷家,便一个人淋着雨回到了她位于市中心的家里。
    精致的扁圆形酒瓶中的装着浅金色的酒, 桃子浅浅的香气伴随着白兰地的凌冽充斥在客厅。
    魏轻语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难以摆脱的绞痛, 她没有什么任何可以摆脱这种痛感的方法,只能喝酒来麻痹疼痛, 顺便麻痹她悲伤的情绪。
    雷声隐隐, 时不时被照的明亮的窗外上印着季潇方才质问自己时的样子。
    少女那通红的眼睛不是假的,她是真的在伤心,也是真的在害怕。
    魏轻语没有想到, 自己当初为了让季潇回到自己身边的方法, 居然会是让这个世界的她感到的痛苦的罪魁祸首。
    是不是自己当初真的不应该把初恋的事情讲给她。
    也不应该到后来还这样穷尽力气的让她恢复记忆。
    其实像现在这样, 把她们的恋情与爱意当做一见钟情就已经很好了。
    是她太过贪心, 妄想跟神明对抗。
    魏轻语想着,又给自己往玻璃杯中倒了一杯酒。
    那殷红的唇被白兰地浸湿,紧握着酒杯的手背上青筋绷起。
    窗外的白光闪过落在她的脸上,清冷的脸上写满了不甘心。
    她这五年将过去世界的人物联系起来, 就如同拼图一般一片一片的拼起来。
    如今她终于握住了最后一片拼图, 可怎么样却都放不到正确位置。
    不甘心就这样把她们之间的过去归于虚无。
    不甘心就这样将季潇分成两个。
    冷风在房间中肆虐, 幽寂的房间里轻轻地响着一声颤抖的喘息。
    就在这昏暗的光下,一颗滚圆的泪珠从魏轻语狭长的眼眶落出,缓缓的划过她的脸颊,无声的坠落在柔软的地毯中。
    她们明明已经做好了约定。
    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 让对方重新想起来的。
    魏轻语紧扣着愈发疼痛的心口,绷紧的腿蜷缩在了一起。
    可这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突如其来的雷暴让整个城市都提前进入了黑夜,风吹的整个小区的树都在摇摆,残枝败叶粘了一地,飘摇的灯光在雨幕中时而看得见,时而看不见,分外羸弱。
    季潇亦是如此。
    窗外雷声满是恐吓般的闷沉压迫,大颗大颗的雨珠毫不留情的砸在窗玻璃上。
    季潇依旧紧紧的攥着手里的小桃篮,死死地压着痛到要命的心口,不肯就这样让她好不容易想起来的记忆终止。
    记忆就像是这夜瓢泼而下的雨水,疯狂的涌入她的脑海。
    平整的床单被揉出一道又一道的沟壑,季潇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心口处的那枚红印发出了前所未有的钻心疼痛。
    她想起了自己在睡梦中进入了《灼阳盛夏》的世界的事情。
    想起了自己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魏轻语的那天。
    想起了自己在小黑屋里,犬牙刺破魏轻语腺体的第一次标记。
    她还想起了魏轻语的信息素是薄荷。
    而自己的信息素就是桃子白兰地。
    那如果我还是在轮回中还是忘记了你怎么办?
    我们不是忘记了,只是没有想起来。
    所以如果下辈子你想不起我来,我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重新想起来的。
    那日魏轻语带着家破人亡的自己出去偷偷约会看电影的画面在季潇的脑海中闪过。
    季潇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一大束被自己随手丢在桌上的荼蘼花,哭着哭着就笑了出来。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的同回忆里的魏轻语异口同声的讲道:然后再打你一顿。
    季潇就这样紧攥着手里的那个小桃篮,死咬着自己的唇瓣在这间并不隔音的房间里宣泄悲伤。
    那心口的疼痛无法与懊恼后悔相对抗,泪水大片大片的从少女的眼眶中涌出,洇湿了那新换的被子。
    原来,都是我。
    从头到尾,都只是我。
    季潇一字一句的讲着,颤抖的声音写满了无法舒缓的悲伤。
    她这才意识到,她对魏轻语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日久生情。
    另一个世界的记忆像是挣脱束缚的困兽,狰狞的在少女的脑海中撕出了一条裂缝。
    终于在不断的回溯倒流中,让季潇想起了自己离开那个世界的那天。
    鲨鱼悠哉悠哉的畅行在碧蓝色的展馆中,流动的水形迟缓的反射着昏暗的光。
    魏轻语的怀抱是那样的温暖,值得人贪恋,又是那样的脆弱,让人觉得心痛。
    她竭尽全力的想要留下自己,那悲伤到撕心裂肺的哭声一下又一下的反复攥着季潇的心脏,让她不得不将脸埋在被子中失声痛哭。
    我好想你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我现在才想起了你
    暴雨过后的天空碧蓝如洗,轻薄的云扫在空中,带几分闲适。
    清晨的大街早早就被收拾出了干净的样子,仿佛昨晚的狂风骤雨并不存在过一样。
    一辆公交车挂着昨夜的雨水在公交站牌前缓缓停下,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女利落的跨过车后门下的水坑,跳到了前面的人行道上。
    难得周末,季潇却早早就起来了。
    她想买一束荼蘼花去找魏轻语,可是逛遍了附近的花店都说过了荼蘼花已经没有了。
    无奈季潇只能拿着之前给自己送花的地址去了这些日魏轻语给自己送花的那家花店。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家根本不是个花店,而是一个鲜花主题的甜品店。
    清脆的风铃声随着季潇推门的动作响起,一阵熟悉而满是活力的声音从柜台传来:欢迎光临,请问您需要什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宽敞明亮的店铺,孙浅浅站在柜台后露出了她标志的笑容,两个酒窝漩在脸侧,一如既往的甜美。
    季潇有些诧异跟惊喜,她握了握口袋里的手,装作普通客人的问道:请问店里有荼蘼花吗?
    孙浅浅露出了前几家花店店主一样的遗憾的表情,道:不好意思啊,小姐。这个季节荼蘼花已经过了开花的时候,已经没有了。
    季潇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又询问道:可是我见过从你们店里卖出去的荼蘼花。
    孙浅浅闻言一下恍然:你说那个呀。
    那个可不是我们进来的,那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寄存在这里的。她不卖的,实在是抱歉啊。
    季潇听到孙浅浅这么说不由得有些失落。
    可就在她要是谢谢离开的时候,又一个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先别走,算你运气好,今天有的。
    连接里间跟外面店里的门上挂布动了动,房一鸣就这样拿着一束刚修剪好的荼靡花走了出来。
    那种旧友重逢的感觉让季潇的眼眶有种想要湿润的冲动,她拼命的控制着自己,终于体会到了自己同魏轻语在签售会见面时她的心情。
    房一鸣丝毫没有注意到季潇这个反应,她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花,一边对她解释道:这花的主人说今天不用送了,让我送给有缘人。
    季潇尽管心中无限感慨,但她看房一鸣跟孙浅浅的反应,不像是有上一个世界记忆的人,便只得强装淡定的像个普通顾客那样对她道:谢谢。
    趁着孙浅浅给自己打包花,季潇看着站在一旁的房一鸣,忍不住询问道:请问,你们是一对儿吗?
    房一鸣闻言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脑袋,笑着承认道:是啊,我们从小就在一起,谁都离不开谁了,就凑活过呗。
    孙浅浅听着房一鸣这满是不正经的话,嗔道:一鸣,我还在这里呢!
    哎呀,我这不是不好意思嘛。房一鸣说着就主动拿过了孙浅浅包好的花,递给了季潇,给,包好了,有缘人。
    阳光从一侧落到这束花上,浅青色的包装纸包裹着还挂着些水珠的花瓣。
    那累叠交错的花瓣缓慢舒展,花蕊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花的颜色白的纯粹,一看就是被悉心照拂跟养护过的。
    季潇瞧着这再熟悉不过的花束,不由得扬起了嘴角。
    叮铃
    清脆的风铃声再次在这安静的店中响起,又有顾客推门走了进来。
    晨风夹着淡淡的薄荷落在季潇的肩头,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就这样捧着花转头向门口看去。
    明媚的阳光从大开的玻璃门泼洒进来,两双漆黑的眸子猝不及防的对视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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