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京琢磨了一会，只好换一种劝说方式：“长痛不如短痛，你要是不看病，病就好不起来，到时候牙齿只会疼得更加厉害，你再也不能吃好吃的零食和你最爱的麦当劳，你愿意这样吗？”
跟小降智相处了这么久，姚京果然还是对他相当了解，这种情况下，食物的确更加具备说服力。
陆谨常最终还是在治病和吃东西之间做出了抉择，心一横，闭上眼睛躺到了椅子上。
刚躺上去，下一秒，他又睁开双眼，扭头朝姚京招了招手：“你能不能别走，留下来陪陪我。”
姚京给医生投去询问的眼神，在征求到医生的同意之后，他拉过一把椅子，在边上坐下。
“我想听歌，你能不能放歌给我听？”
姚京二话不说，打开手机里的音乐 app，里面有一个叫《小降智》的歌单，里面添加了陆谨常平时经常听的一些动画歌曲，他随机点了一首播放。
一边放着歌，姚京一边打开微信，把今天早上的情况大致跟罗医生说了一下，并向罗医生询问关于失忆病人恢复记忆的事情。
罗医生收到信息以后，给姚京回了一堆他完全听不懂的医学术语解释。
【姚京】：...... 能不能说简单一点？
【罗医生】：恢复记忆的契机其实有很多种，牙神经疼痛有时的确会引发头疼，我以前也曾经见过一些因此找回记忆的病人，所以你说的这种情况，并非不可能。
【姚京】：假如一个人恢复记忆了，但是可能出于一些自身的原因，他并不想让周围的人知道，然后继续装，这种情况下有什么办法可以进行证实？
【罗医生】：你说的是你那位朋友吗？
姚京马上否认：不是，我就好奇问问罢了
【罗医生】：要不一会你带他到隔壁楼再做一次核磁共振？
姚京想要试探，但又不想表现得过于明显，他问罗医生：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罗医生】：我跟心理科的曹医生很熟，他从业二十五年，经验丰富，要不我跟曹医生说一下，等下你带你那位朋友直接过去五楼。
怎么还要请到心理医生出马？姚京觉得不至于。
最后想了想，他决定作罢：算了，我就随便问问......
和罗医生结束完对话，姚京抬头看一眼陆谨常，他此时已经从诊疗椅上走了下来。
牙医说他是长智齿了，现在要带他去另一个房间拍片，看看智齿的生长位置，再坐进一步诊断。
走之前，陆谨常来到姚京身边，悄声跟他说：“你等着，我的脑子很快就会好起来。”
姚京怔然一愣，还好在生意场上混久了，装什么像什么。
他表现得毫不知情的样子，只是好奇地问道：“哦？怎么说呢？”
“因为我长智慧牙了，所以我的智商很快就能涨回去！” 陆谨常双手叉腰，嘚瑟地笑道。
看着小降智屁颠颠跟着医生去拍片的背影，姚京忽然又怀疑，到底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等待期间十分无聊，他漫不经心地随意翻了一下微信。
班群里有人正在聊天，信息不停地在首页聊天框中更替。
自打姚京从老父亲的岗位撤下来之后，他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点开过这个群了。
当然群里也不是天天都在聊育儿经。
双 11 快到了，各大购物平台都开始搞各种预售活动，同学们最近都在玩组队赢红包，各种链接发个不停。
【同学 a】：双 11 打算囤一些面膜和眼霜，大家有什么好推荐？
【同学 b】：大家的购物车里都放了些什么呀？发出来相互分享一下吧。
【同学 c】：趁人多，上来打一波广告，新书后天就发售啦，预售期间价格实惠，望同学们多多支持一下~
这个同学 c 是他们以前的班长，以前在杂志社工作，后来辞职写小说去了。
姚京知道有那么一回事，但他对这种情情爱爱的东西不感兴趣，因此每次刷到这些聊天都快速掠过。
群聊中，姚京瞥见了丁瀚的身影。
【丁瀚】：卧槽，班长，你什么时候还出书了？
【同学 d】：人家是知名作家，好几年前就已经出畅销书了，你也太不关心同班同学了。
【丁瀚】：你写的什么小说啊？军事类？武侠类？还是星球大战什么的？发我看一下。
【同学 b】：人家写言情文。
【丁瀚】：哦哦，那算了哈，爱情小说不是我的菜。
丁瀚发了个 “闪” 的表情，就彻底匿了。
其他人也没管他，继续往下聊。
【同学 e】：班长现在怎么都不写虐文啦？我可太喜欢你当年的狗血虐文了。
【同学 c】：现在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虐来虐去太心累了，想回归一下平淡，写写小甜饼。
【同学 a】：我也喜欢班长的虐文！尤其那个失忆系列，追妻火葬场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爽！我昨天才重新回顾了一遍！
......
姚京刷着群信息，无意问了一句：那个失忆追妻系列在哪儿可以看？
群里的人队列整齐地打出了一排「？？？」。
一直在群里窥屏的丁瀚惊恐万分，转头就给姚京单独发来了私聊：姚二，你被盗号了？？？
【姚京】：没。
【丁瀚】：我不信！除非你现在唱一支歌给我听。
【姚京】：滚。
片刻后，丁瀚的电话打了过来。
姚京没好气地吼他：“没被盗号。”
“那你没事干嘛去看那些狗血言情文？”
姚京认真思考了三秒钟，说：“学学别人的套路，提前给自己做一点思想准备工作。”
第67章 67 lulu 谨常作者有话说：
姚京刚挂了丁瀚的电话，班长就主动私聊了他。
以前学生时期是 qq 的天下，同班同学经常喜欢在 q 群里进行交流互动。
时代变迁，这种聊天形式逐渐从 qq 转移到了微信，他们微信班群是大家出来工作以后才建立的。
班长一直在姚京的好友列表里，两人交情不深，唯一的一次聊天还得追溯到四年前，对方在统计高中同学聚会人数的时候，问他要不要来参加。
毕业多年，班长依然还是姚京印象中那个豪爽直率的班长。
她二话不问，直接给姚京甩来几个 txt 文档，然后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
【班长】：这些都是很多年前写的东西了，剧情狗血，毫无逻辑，建议别带脑子阅读。
【姚京】：没事，可能有些读者就是好这一口。
想到人家平时码字也不容易，姚京接受完 txt 之后，给班长发了两个红包作为酬劳。
陆谨常带着拍好的片子回来了，医生说疼痛的原因是由于智齿生长的位置不端正，而引起的炎症所导致。
陆谨常的情况不算严重，医生给他开了一点消炎药，并告诉他，等炎症控制下来以后，过段时间再来医院将智齿拔掉。
陆谨常听完以后，不是很情愿地问医生：“我能不能不拔？”
医生边敲键盘边摇头：“不拔不行，你这种情况，以后还会经常复发，要长期这么下去，还会影响到旁边牙齿的健康，有得受呢。”
姚京跟陆谨常呆久了，现在想事情，都会不由自主按照小降智的思路模式去理解。
他大抵猜到，陆谨常是担心智慧牙拔掉以后，会影响智商的增长，笑着安慰道：“智齿又不长在你的脑子里，生出来也帮不了你增智。”
陆谨常听不出半点安慰的意思，反倒觉得姚京在笑话自己。
他有些不服气：“你在嘲讽我。”
姚京：“真没有。”
“你有，你就有。” 陆谨常瞅着他，“你看，你现在又笑了。”
电梯门开了，姚京哄了他两句，推着他的后背，两人一块进了去。
乘坐电梯下楼取药的时候，陆谨常转过身，朝后面的镜子看了一眼。
他从上海过来没带别的衣物，今天还是穿着之前那条黄色的皮卡丘背带裤。
他记得上一次穿这种背带裤，已经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姚京见陆谨常在照镜子，笑着指了指他那条背带裤：“你哥给你买的？”
只不过是随口一问，并不是非要听到答案，随即姚京又调侃：“这裤子跟你还挺搭，要是再配上你的皮卡丘帽子和水壶，简直绝配。”
“真的好看吗？” 陆谨常问他。
姚京：“骗你干嘛。”
陆谨常：“那下次你也买一条这样的背带裤，咱们一起穿情侣装！”
姚京：“......”
“叮” 一声，电梯恰好到达了一楼。
姚京假装对刚才的话听不见，大步迈出电梯：“走吧，到药房拿完药就回去。”
陆谨常跟在姚京身后，若有所思。
昨夜他因为牙疼引发了偏头疼，之后，一些在他大脑中没印象的记忆碎片，似乎正在一点一点地聚拢。
这其中涉及到的医学原理他也说不上来，他只知道，以前的陆谨常回来了，但同时，降智的 lulu 却也并没有消失。
这种降智后遗症，导致他仍会不自觉的以 lulu 的角度去看待事情和思考问题，经常在毫无意识地情况下，说出一些一本正经的傻话。
lulu 是他，陆谨常也是他。
他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和那个 lulu 好像已经融合在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