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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里,他犹豫着回头,看向管家,管家还在和喝醉了的客人寒暄,眼里的笑意却逐渐褪去。
    姜先生,我们沈少也在国外留了四年学,关于生意这方面二爷也夸过他有天赋,您请放心
    他咽下喉咙里的疑问,安静的当一个透明人。
    时玉走在漫天细雨里,冻得瑟瑟发抖。
    幸亏离开前他又套了条顾寒山的长裤,不然非得被这寒冬的小雨冻死。
    系统为他套上护盾,暖意渐渐从手脚升起。
    他松了口气,谢谢。
    不客气,系统道:前方五十米有夜晚巡查,请及时左拐。
    时玉:
    他有点想笑,抱着威廉始终保持着匀速前行,在系统的导航下七绕八绕终于走小道离开了顾宅。
    直到这一刻他才意识到顾宅有多大。
    回头望去,隔着一片干枯的常青树林和车道,能清晰的看见灯火通明的三层洋楼。
    那里有一间是他的卧室。
    但现在不是了。
    他垂下眼,握着伞柄的手指苍白冰冷,顶着寒风又走出了一段路,看见路边穿的厚厚实实的黄包车夫。
    车夫打着伞,蹲在马路牙子上吞云吐雾,蜡黄的脸上满是皱纹,看起来老实忠厚。
    他握着兜里的一把零钱走了过去:事成路去吗?
    去去去,车夫一把灭了烟,殷勤的起身:事成路哪儿?
    系统道:珍妮咖啡馆。
    时玉开口:珍妮咖啡馆。
    车夫没再多问:得嘞,您上车吧,半个小时就能到。
    时玉收了伞,他头上还带了顶帽子,帽檐宽大,遮住了眉眼。车夫看不清他的脸,但能看出来这位客人浑身上下穿的都是好货,那皮鞋甚至是漆皮的,还在反着光。
    他搓搓手,带人坐好后一路飞奔离去。
    车子碾过黄泥路,路上积水不深,被车轱辘划过后发出沉闷的水声。
    这个点咖啡馆应该关门了吧?
    没有透露过多信息,时玉淡淡答:去见人。
    哦。听出他的冷淡,车夫讪讪闭了嘴。
    他精壮魁梧,很快便带时玉驶离了顾宅领域,拐过一条小巷前,时玉似有所感的偏头,看见陡然冲出了一群人的顾宅大门。
    最前面的是面色慌张的管家,人群中隐约还有一道颀长挺拔的人影。
    他站在雨雾中,气势冰冷可怖。
    作者有话要说:  带狗跑.jpg
    下章真的就是马文学,这章主要是为了让小狗黑化,明天应该能完结,今晚我必须把字码完,这个世界结局一定不一样(握拳.jpg)
    下个世界开无限流里的炮灰,来个切丝玩玩,主要人物还是小叔和臭狗
    本来想写古代暴君和小太监、摄政王的,但太难了,我的文笔hold不住,一股浓浓的尬味orz
    第92章 民国文里的恶毒男配(13)
    珍妮咖啡馆就在火车站旁边。
    时玉下了车,不紧不慢的数着零钱,他像突然有了兴趣,问车夫: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车夫受宠若惊,连忙答:在拉两单就能回家了。
    去哪儿拉?
    还是刚刚那,车夫说的憨厚,挠了挠头笑道:今天那有晚宴,我拉了不少客人去,再等一会儿肯定还能拉到人。
    两单差不多多少钱?
    车夫茫然地说了个数,看眼前这位衣着不菲的男人漫不经心的把这些钱给了他:今天爷高兴,你也早点回家吧。
    车夫诚惶诚恐的摆手:诶诶,俺不要俺不要,这哪行啊
    时玉加重了语气:马上就过年了,你们在外奔波也不容易,早点回家陪陪妻女吧。
    车夫眼眶都红了,抖着手接过这些钱,缓声道:俺今天没见过你这位客人,没拉过你这单。
    时玉一顿,没想到他这么懂。
    他怪尴尬的,咳了声:你懂就行。
    车夫抹掉眼泪:这世道大家活着都不容易,俺走了,客人你也赶快走吧。
    他拉着黄包车飞快地冲往顾家另一头的方向,雨势不大,车夫那身粗布短袄很快便被淋湿了大半。
    时玉按照系统说的路线,撑伞走在无人的街道上。
    延城有宵禁,不过有系统在,时玉不担心这些。
    珍妮咖啡馆离火车站还有两条街的距离,在这里下车没人能联想到火车站。
    宾馆夜间不开门,不过时玉敲了三下门,里面便传来一阵走动声。
    门开了一条小缝,他做贼一般钻了进去。
    宾馆老板看他一眼:系先生?
    时玉:诶。
    老板是个女人,麻利道,今晚住到后天是吧?两块大洋。
    时玉付了钱,跟在小二身后上了二楼。
    宾馆总共三楼,一看就是家黑店,两天就要收两块大洋,好在不用登记也不用核实身份证明。
    系统已经给他买了明天的火车票,到时候直接去火车站拿票就行。
    威廉这一路也不知道闷成什么样,一被他放到床上就打了两个喷嚏。
    时玉心疼的摸摸它的脑袋,饿不饿?
    身为时玉的心尖宠,威廉在顾宅享受的也是少爷级待遇。
    每天晚上吃的都是精细食物,它饭量又大,被时玉问了便嗷汪一声,表示不饿。
    时玉越发心疼,抱着自家毛孩子:明早就给你多吃点。
    这一夜注定难熬,夜间睡得正沉时他忽然被威廉舔醒,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又一阵汽车经过的声音。
    瞌睡瞬间消失,他悄悄拉开窗帘,朝外瞥了眼。
    车灯大亮,警察署的车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几辆熟悉的别克老爷车。
    车身低调漆黑,里面坐满了顾家的保镖,远远看去便能让人察觉到一股森严危险的气势。
    道路两旁还有两小队训练有素的保镖,穿着黑衣黑裤,一到昏暗的小巷便有人进去查看,他们步伐迅速,没有错过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手里甚至拿着枪,似乎是在威慑某些不长眼的存在。
    道路两旁不少人家的灯都亮了,却没人敢推窗户查看情况,也没人敢说话。
    时玉躺在床上,精神紧绷,一夜昏昏沉沉的睡醒了三四次,终于熬到天亮。
    蒙蒙小雨仍在下个不停。
    寒风吹过窗梢,传来细微的声响。
    时玉起得早,先去宾馆对面的成衣铺买了身低调的男装。
    他想把头发剪掉,但看着镜子里长至后背的黑发又有点舍不得,最后还是带上帽子。
    男装是老板说的冬季时髦款。
    里面是衬衫长裤,外面是呢子大衣,有羊毛皮料的,但是贵,时玉舍不得这点钱。
    呢子大衣是最大码,时玉喂了威廉早饭后便将它抱进怀里,好在威廉不大,现在还是幼犬,它很懂事的扒着时玉胸前的衣服,挂在他身上当安静的挂件。
    系统觉得这一幕有碍市容,使用超能力让威廉看起来没这么突兀。
    时玉走出大门,离开前又和老板闲聊了两句。
    金蝴蝶公馆?老板头也不抬的懒懒道:在城南呢,一来一回估计要半天。
    诶?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微笑道:我是昨晚半夜那个。
    昨晚半夜?老板翻了翻手上的本子:哦,系统先生啊。
    时玉应了声,不疾不徐的离开宾馆。
    他才走半个小时,正翻着记名薄算钱的老板便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住店还是吃饭啊?
    她懒洋洋抬起头,几个人
    未出口的话顿时卡在喉咙里。
    她瞳孔放大,倒映出一群乌泱泱的黑衣男人。
    时玉跑去成衣铺,买了一身女士洋装,又走进系统早早定好的另一家宾馆,换好衣服后优雅走出。
    他在路边拦了辆黄包车,车夫本来还在和同行说话,见他招手立刻停了下来。
    风声太大,时玉隐约听到几句被带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这世道每天都有人被抓、消失。
    时玉没太在意,上车对车夫说了句延城火车站,马车很快启动,直奔延城火车站而去。
    身为北方火车站的中转站点,一下黄包车时玉就感觉到火车站的人流之杂。
    不论什么时代,周转于各个城市打工谋生的人数都只多不少。
    忽然感受到一阵注视,他心头一紧,系统。
    没事,系统淡定道:不是顾家的人。
    但他们都在看我!
    系统:为什么看你你没点数吗?
    时玉心里咯噔,困惑的低头看看自己,一低头便对上胸前两个鼓起来的包。
    他:
    这也太大了。
    系统:没办法了,威廉的体型就这么大,因为有碍市容我还特地给你缩小了点。
    你再努力努力,时玉辣的自己眼睛疼:再小点!
    系统叹气:你别为难我。
    时玉眼含热泪:统,这点小事对你而言不是小菜一碟吗?
    系统难得从他嘴里听到几句夸奖,犹豫道:那你一会儿把威廉放下来,买个小皮包,不用拉拉链,我用障眼法给它遮一遮。
    好,时玉道:我的宝,我就知道你靠谱。
    系统忍不住露出了微笑,
    骄傲.jpg
    时玉花了笔巨款买了适合威廉的包,威廉躺在里面惬意的竖着耳朵。
    火车站人声鼎沸,不时有拎着大包小包带着一家老小辗转而来的男人。
    到处都是人,空气中漂浮着下雨的湿冷气息,寒风吹过露天站台,时玉坐在冰冷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不敢往后靠。
    他垂着眼,看着车票上显示八点整的火车车次,等的心急如焚。
    火车晚点是常态,但多等一秒就多一分风险。
    他焦虑的揉着威廉的脑袋,忽然,眼前压下一片阴影。
    心跳骤然一停,时玉白着脸缓缓抬头,却对上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小姐,梳着大背头,穿着西装皮鞋的男人在他身边落座,露出自认为迷人的微笑:你是去京城吗?
    时玉:
    他闭了闭眼,心脏落回胸腔里,是。
    男人紧紧的盯着他,眼里满是兴趣。
    他很早就盯上这个女人了,从她进火车站起,就有无数个男人朝她看去。
    梁围在延城停留了许久,还没见过这么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穿着一身低调简洁的洋装依旧不掩风华,淑女帽下的半张脸细腻雪白,唇瓣饱满嫣红,连接着雪白脖颈的下颌线条优美,乌黑柔顺的发羽自然的垂在身后,怎么看怎么漂亮,只想让人摘掉她的帽子,好一睹芳颜。
    他是京城人,这趟来延城也不过是在京城惹了祸,听说延城美女多后,本着猎艳和逃避的心理想也不想的来了。
    好在延城果然如传闻那样,娱乐产业发达,歌舞厅、大公馆皆是一派纸醉金迷。
    只是没想到这些天见过最漂亮、最合他心意的女人居然是在火车站。
    这就是缘分。
    梁围想。
    他自认为风趣的说:看来我们是一路人,接下来的旅途一定会很愉快。
    时玉:
    你谁啊你就愉快。
    时玉不太想搭理他,他心神紧绷,不住地看向火车轨道,想知道火车什么时候来。
    男人还在他耳边叭叭叭,像个大喇叭:我是京城人,小姐你呢,我从小在京城长大,如果去了有什么问题你可以报我的名字,也可以来找我,我叫梁围,家住
    火车站的人突然变多了。
    一群黑衣短袄的车夫忽然从门外涌了进来,手里拿着车票,一副瑟缩模样的看着来往不绝的人群,似乎在找什么。
    空气顿时变得逼仄。
    人群流动莫名变得很快。
    一波又一波成群结队的车夫、百姓涌入候车大厅,人声更加噪杂,他们无组织无纪律,拿着粉色的车票在偌大的大厅里走来走去,不时还找在角落候车的男人,问他们问题。
    耳边的噪音变得难以忍受,小孩子在大厅里胡闹穿梭,操心的家长紧跟其后,用带着浓重乡音的家乡话怒骂大喊。
    那群奇怪的男人越发接近时玉候车的区域,他眼皮飞快抽搐,心跳加速间,听见系统陡然急促的声音:宿主,走!
    轰
    时玉拎起手边的皮包,猛地站起身。
    梁围嘴里的话戛然而止,自下而上望去,他终于看见了身边人的正脸。
    凤眼妖冶,眼睫纤密。
    她雪白昳丽的小脸上不知为何染着薄薄的红,上翘的眼尾勾着水汽,犹如画中走出来的精怪般清纯又勾人,眉眼间糅杂着奇怪的欲气,那是知了人事、夜夜被疼爱才落下的痕迹。
    他眼都直了,最后看见的是女人匆匆朝一个地方走去的背影。
    咕咚。
    他吞了口口水,急忙跟上。
    时玉呼吸急促,努力保持镇定的在人群中穿梭,沈城?
    是,系统语气冷静:站牌下有两个保镖,左拐,小心撞到人,别走那么快,呼吸放正常点,他们找的重点是男人,还有带着宠物的女人,你暂时不是明显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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