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白鹿无语捂住了脸:你给我消停点行不行,我不想让外人看到
那你不能这样烧着啊!晏峤快急疯了。
邢白鹿按了按太阳穴:家里有药吗?我先吃点退烧药。
这边房子虽然不住人,但因为是他和小鹿的家,一应物品全都是齐全的。
晏峤忙将药箱拿了来,里面常用药品也是一直在换新,晏峤找了退烧药出来喂给邢白鹿。
邢白鹿吃完药又喝了半杯水才重新躺下。
小鹿?宝宝
别吵我。
晏峤委屈又心疼地闭了嘴,他摸摸邢白鹿依旧滚烫的额头,起身接了盆冷水来,用毛巾给他擦了脸和身体。
邢白鹿有些迷糊,喃喃道:我本来还想今天回桐城的。
晏峤的手顿了顿,现在这样小鹿就回不了桐城了,虽然把他留下很高兴,但因为这样让小鹿留下,晏峤又自责得不行。
他拉着邢白鹿的手给他擦,一面轻声说:想去看叔叔吗?等你退烧了,我带你去。
邢白鹿道:嗯看看我爸爸他们,还想回去拿件东西。
什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帮你去拿。
邢白鹿轻笑:给你的礼物。
晏峤诧异抬眸看他,因为高烧,邢白鹿的脸颊染着异常的绯色。他的心头微动,小声问:什么礼物?
他生日还早呢,小鹿为什么突然给他准备礼物?
是重逢的礼物吗?
可是,如果是重逢的礼物,不应该是他们一见面就送给他的吗?怎么会放在桐城家里?
邢白鹿被烧得有些恍惚了,晏峤的声音时远时近,他蹙了蹙眉道:当然是定情信物呀。
晏峤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毛巾,刹那情动千万,他激动得连声音都有些颤动:什、什么定情信物?
不告诉你
是什么,宝宝?晏峤俯身揉着他的头发追问,告诉我嘛,我特别想知道。
邢白鹿微微侧身,他的意识更模糊了:是秘密
晏峤情不自禁亲吻他的面颊。
邢白鹿又喃喃道:你要是说不喜欢,我会打死你的。
怎么会?我怎么会不喜欢?晏峤将人圈住,你送的我都喜欢,你给的定情信物我一定每天都带着!
他忍不住又亲他,小鹿怎么对他这么好?
晏峤想,他大约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吧?
后来,邢白鹿是真睡着了。
晏峤守了会儿,下楼买了吃的回来。邢白鹿睡得沉,晏峤叫了他两声没叫醒,只好作罢了。
过了中午,邢白鹿的烧还没有退,晏峤一个人在屋内坐立不安,又不知道能问谁,他简直着急得不行。
还以为内心挣扎了老半天,结果一看时间才过五分钟。
晏峤思来想去,还是没忍住给容立成打了电话。
容立成来得很快,进门检查一番,冷了脸道:怎么不送医院?你这这都烧得40度了,人得烧傻了!
小鹿不让送医院
他不让,你脑子呢?容立成把人一顿骂,你是怎么把人给折腾成这样的?
晏峤:姨夫,这些细节就不必说了吧?
没事的吧,姨夫?晏峤问得小心翼翼。
容立成冷哼:有事你现在要哭吗?
结果他刚说完就见晏峤的眼睛瞬间红了,容立成吓了一跳,这小子不会真的要哭吧?
他是看着晏峤长大的,这小子脾气倔,性子刚,小时候没少挨他爸爸打,可从没见他哭过,连红眼睛容立成都没见过。
想到此,容立成忍了忍,依旧没好气道:知道你们年轻人血气方刚,那也好歹稍微克制点。小鹿体质和你没的比,你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
晏峤低着头应。
容立成给邢白鹿打了点滴,走时给留了药,又嘱咐如果下午再不退烧一定要给他打电话,送去医院。
晏峤一路送他出去连头也不敢抬,容立成一直训到进电梯才算了事。
邢白鹿刚开始睡着浑身都像是着了火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左手连着整条手臂都有些冷。
晏峤似乎握着他的手,一直给他捂着。
他的掌心很温暖,令邢白鹿难受的身体似乎也舒适不少。
邢白鹿醒来时已经下午三点多了,他睁眼就看见挂在床边衣架上正微微晃动着的点滴袋,已经空了。
他忙抬起手,果然见自己的手背贴着创口贴,怪不得梦里老觉得手背凉凉的,原来是打了点滴。
醒了?晏峤忙俯身过去,他又摸了摸邢白鹿的额头,还好是真的退烧了,他轻问,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邢白鹿也不知道自己难不难受,就是浑身没什么力气,不过此刻,他更关心一件事:你把徐医生叫来了?我不是说不想外人看到吗?
也、也不是外人晏峤顿了顿,硬着头皮说,我把我姨夫叫来了。
容院长??
邢白鹿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要死了,他这么丢脸的事,晏峤还把华星医院的院长给叫来了!
先吃点东西吧,都一天没吃了。晏峤把人扶起来,给他垫了枕头靠着。
邢白鹿生无可恋:我饱了。
晏峤蹙眉:胡说,没吃什么会饱?你等着,我去给你热吃的。
晏峤跑了出去,很快回来,给他端了碗:来,先喝碗汤暖暖胃。
邢白鹿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又生气不起来了,懒懒地撒娇:你喂我。
晏峤几乎脱口问:啊?怎么喂你?
邢白鹿好笑看着他:用勺子喂啊,不然还能怎么喂?
晏峤顿时回过神来,他自顾觉得好笑,坐了下来,一勺一勺喂给他。
邢白鹿心里那道坎没过去:容院长说什么了吗?
说了,说下午没退烧就得让我把你送医院去。
就这?
也、也还有别的。晏峤低头吹了吹,把我给臭骂了一顿,足足骂了我个把小时。
邢白鹿:
太他妈丢脸了吧!
幸亏他当时不省人事。
小鹿没再说话,晏峤也不敢说话,认真地一勺勺喂他喝汤。
邢白鹿看晏峤给他喂汤,喂着喂着自己就在笑。
他忍不住问:你在笑什么?我发烧了你怎么那么高兴?
晏峤忙说:不是因为这个。
那因为什么?
你还记得高二有次你发烧,我给你送去医院。
嗯,记得。
晏峤舔了舔嘴唇:那次我给你喂水,其实是嘴对嘴喂的。
邢白鹿微微撑大眼睛,怪不得晏峤突然很主动说杯口对着嘴喂的。
禽兽!
晏峤好脾气地笑,喂完,他又端了粥进来。
邢白鹿问:你自己中午吃了什么?
晏峤道:随便吃了点。
邢白鹿继续问:那是吃了什么?
晏峤开始支支吾吾。
邢白鹿坐直了些:你不会没吃东西吧?
没有,我吃了,你靠着。晏峤看他扶着腰,忙让他靠软枕,我就随便吃了点面包什么的,你都烧成那样了,我哪里还有胃口。
邢白鹿又心软得不行:那晚上你给自己买吃的了吗?
买了买了。晏峤连连点头。
邢白鹿道:你也去吃。
晏峤后来又说晏老爷子之前就打过电话让他们回晏公馆去吃晚饭,晏峤只能搪塞说带邢白鹿出去玩了,在市郊钓鱼,估计得睡农家乐,老爷子这才没坚持让他们去吃晚饭。
邢白鹿听后哼哼:哦,那什么时候带我去钓鱼?
等你身体好了,你想什么时候去都行!
邢白鹿又哼:这些年你给我开的空头支票得有一沓了吧?
晏峤:
我以前都不知道你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邢白鹿的声音沉了沉,等我来宁海了,迟早有一天我得给你算笔总账!你给我等着!
晏峤好脾气地笑:行,等你来宁海,你想找我怎么算账都行!
晏峤现在看邢白鹿的脸色比早上好了许多,又想起昨晚他在他身下哭着求饶的样子,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用了力。
怎么办那样可爱诱人的小鹿,他又想弄哭他几百次!
看我做什么?邢白鹿突然抬眸看来。
晏峤一阵心虚,忙起身把碗筷都收拾了,去厨房待了会儿才又重新回来,见邢白鹿自己下了床,他还没开口就见他没站稳。
晏峤冲上去一把将人抱住:你起来干什么?
邢白鹿没想到睡一晚上了,他还是腰痛腿软。
他有些无奈:上厕所。
我抱你去。晏峤弯腰将人抱起来。
邢白鹿忍不住问:我们昨晚是不是太激烈了?我知道第一次会有点疼,但我真不知道这么疼啊。
晏峤不知道怎么回答,昨晚要不是看小鹿哭成那样,他还能更激烈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晏峤甚至一点都不觉得昨晚激烈。
毕竟他考虑到小鹿是第一次,他已经相当温柔了!
至于小鹿哭诉的那什么大之类的,也不是他的错吧。
晚上,晏峤抱邢白鹿洗了澡,又好好给他上药才抱他上床。
晏峤关了灯就往邢白鹿那边靠。
邢白鹿忙说:今天不行。他还疼着呢。
晏峤噎了噎: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又不是禽兽。
邢白鹿忍不住笑,便顺势钻进他怀里,又忍不住在他脖颈上亲了口。
晏峤的身体紧绷了下:你怎么还招我?
嗯,招你,你也得给我忍着。
晏峤又气又好笑。
邢白鹿躺了三天才能下床。
晏老爷子都打电话来问晏峤,市郊钓鱼有什么好钓,还能钓三天?
邢白鹿听后直笑,捏着晏峤的脸问:那么请问你钓了多少鱼啊?
一条。晏峤眯着眼睛笑,你。
邢白鹿笑得不行。
这天晏峤有几节课不能落下,邢白鹿不想待在家里就陪他一起去学校。
晏峤读的工商管理,和邢白鹿的建筑学完全不一样,他对晏峤的专业也没什么兴趣,陪他上课也几乎旁边昏昏欲睡。
大课室的空调向来打得很低,晏峤也没穿外套,又怕邢白鹿感冒,只要把人抱着让他枕在自己腿上。
结果老师突然在指着晏峤让他回答问题。
晏峤尴尬坐着,他一站起来小鹿就得掉地上去了。
老师皱眉:这位同学?
前面的同学全都回头朝他看来。
晏峤清了清嗓子:我不知道,老师。
哈哈哈大家哄笑起来。
老师有些意外,这位同学之前回答问题都很积极的啊。
他清了清嗓子:你倒是诚实,那谁来回答这个问题?
没听课的一大把,立马都若无其事地低下头,试图蒙混过关。
有人举了手:老师。
嗯,这位同学,你说。
这道题,如果只从利润分配来看的话
邢白鹿枕在晏峤腿上轻轻皱眉,这个声音为什么这么耳熟,在哪里听到过似的。他下意识睁开眼,本能想抬头,结果一下子就撞在了课桌抽屉上。
啊咝
晏峤没看住,忙帮他揉着额头,低声问:怎么样?撞得疼不疼?
邢白鹿就说他睡着睡着怎么觉得桌子变柔软了,原来是睡在了晏峤腿上。
很好,这位同学的分析很准确!老师赞扬的声音传来。
接着是同学们鼓掌的声音。
邢白鹿直身的瞬间,正好见刚才回答问题的人坐下。
那人顺势回头朝这边看了眼。
邢白鹿的眼眸微微撑大,他就说这声音很熟悉,居然是陆明嘉!
晏峤仍是替邢白鹿揉着额头:别乱动,有些红,还好没肿。
邢白鹿回头问:你怎么没告诉过我陆明嘉也在宁大?
晏峤面不改色道:因为没什么好说的,也不是同专业,只是刚好都有这门课,我也是这学期上大课才知道的。
邢白鹿下意识朝陆明嘉那边看了眼,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陆明嘉这个人本来就应该从他们的生活中退出了。
晏峤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邢白鹿身上,他的小鹿明天就要回南城了,他一眼都舍不得挪开。
中午,邢白鹿跟着晏峤去吃了宁大的食堂。
他忍不住感叹:比南城大学的好吃多了,嗯应该说南大的口味不太适合我。
晏峤忙说:你很快就回来了,等你来宁海,我每天都带你吃好吃的。
那还差不多。邢白鹿又笑,他看晏峤几个同学在看他们,干脆道,你同学在看我们呢,你快点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