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崔颜回答,风风火火道:“下面是第二阶段,你不要说话。”
崔颜抿了抿唇,浑身凭添一股躁意。
睫羽轻颤,任由阮觅施为。
而阮觅则在说出第二阶段这句话后,便开始临时想第二阶段是什么。
想着想着,心思落在方才的触感上。
亲吻这种事,好像比想象中的好很多。舒服,还软软的,就是温度有点低,跟他人一样,乍一碰上去还觉得有点凉。
不过亲上去的时候,她好像又闻到了冬雪气息,比以前还要浓郁。
不讨厌,反而还很喜欢,于是想要更进一步。
看了看面前隐约透着乖顺的人,阮觅眨眨眼,又凑了过去。
单纯的贴了一会儿后,她理直气壮问道:“我可不可以舔一下?”
虽说是个问号,可她的语气与陈述句没有丝毫区别。
等了半秒钟,没有等到崔颜说话,她立马趁着机会要胡作非为。
只是连动作都还没有完成,崔颜就往后退了一步,完全直起身来。
昏暗光线下能看到他额头细细的汗。
阮觅憋笑,为了不暴露,她深吸一口气控制住表情,快步往门外走去。
“啊,我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
往前走了几步,袖子被崔颜扯住,没走成。
阮觅回头看他,“怎么了?”
她以为崔颜不好意思,便给他留点私人空间,也省得自己控制不住发笑。于是被拉住后,也不急,站在那儿等他开口。
可崔颜只看着她,抿着唇就是不说话。
阮觅坏心眼逗他:“怎么,还想亲?”
拉着阮觅袖子的手一顿,慢慢放下来。
欲盖弥彰。
原本阮觅只是开个玩笑,但看崔颜的样子,竟然猜对了。
她坏心眼通通冒出来,拿捏强调拖长声音:“但是我不想了,真是不好意思。”
话音落,崔颜顿了下。
门没有打开,屋内也没有点灯,故而在白日里也显得有几分暗沉。
那扇阖着的门与他之间,仅有一个阮觅。狭小的空间平添些许旖旎。
他慢慢俯下身,直到与阮觅对视,深藏于那双黑白分明眼眸中的海正不平静的涌动着。
从雪白竖领里透出来的脖颈肌肤泛着红,不过在光线幽暗的室内并不明显。
良久。
室内才响起一道有点淡的声音。
“可以再教教我吗?”
崔颜注视着阮觅,脸色是淡的,声音是淡的,如同他整个人给旁人的感觉那般,都是淡淡的。
可他的温度,他脖颈,耳垂,眼尾的颜色,无一不透露着他此时的局促。
平日里表现得再无情无欲,矜持疏离的人,一旦到了心仪的人面前,总会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阮觅想了想,随意点头。
“刚才教过了,你现在实践一下?”
她说完,崔颜便学着她一开始的样子,轻轻贴上来。
很热。
这是阮觅的第一感觉。
好像被扔进火山里了,热意包裹全身。不过这种感觉也不讨厌,毕竟面前的人是崔颜。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半晌没有动,阮觅刚想提醒一下,崔颜便敏锐地察觉到了,睫羽又是一颤。
然后拘谨地换了个位置。
大概是从偏左边一点的位置换到右边。
阮觅茫然地靠着门,好吧,没问题,好歹换了个位置。不然她感觉自己左边都快要被贴麻了。
其实她说要走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的,嘴上什么话都敢说,做起来却更难。只是看着崔颜比她还僵硬的样子,阮觅顿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阮觅甚至开始坏心眼的猜崔颜什么时候会再换个位置。又想,他等会儿会不会问自己,他学得怎么样?
要是真问了,就鼓励一下。
漫无边际想着事情,于是她没怎么思考,顺着习惯,很随意地做了一件事。
顿时,崔颜往后退了几步。
他罕见地露出点呆滞的神情,手抬到半空中,似乎想遮掩什么。
只见唇上一点水色,显然是被人舔了一口的样子。
阮觅也怔了一下,旋即换上高深模样,似见惯了风浪,阅尽千帆。
连眉梢都透露着不用大惊小怪的意思。
“没什么事我真的走了啊。”
打开门,抬腿离开,再关门,一气呵成。
做完这些动作,阮觅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靠着墙蹲下来。
双手捂着脸,热气蔓延全身。
第116章
阮觅拍了拍脸,再站起身时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方才心里涌起来的那一点不好意思逐渐消失。
她往住处走去,神游天外的同时,也不妨碍她熟练地穿过拐角迈过门槛。
第二阶段完成,接下来就是第三阶段了。
第三阶段该做什么?
这倒是还没想好。
即使不懂,阮觅也能像个专业人士那般淡定地给自己制定计划。轻松得好似上一秒那个慌张捂脸缩墙角的人不是自己。
……
几日后。
那些带着挑拨意味的话在平湘士族中发酵,制造出流动于暗地里的恐慌。
曾家。
男人坐在那儿拧眉不语,他夫人则神色淡淡喝了口茶。
“他们传回来的话是否属实,尚且不知。就算是真的,里头也还有可以操作的空间,你急什么。”她看似冷静,实则心中已经想了数条对策想保住自己儿子。
男人听了这话,心中不悦。沉声道:“万万不能坐以待毙,我们不能去赌这百分之一的可能。不管怎样,还是要先想好对策。”
这意思便是要向那位清乐郡主示好了。
捧着茶的夫人没有异议,反正向清乐郡主示好,最后得利的人也有她儿子。
其余士族府中,也上演着类似的对话。
有些人完全不相信阮觅的话,并且嗤之以鼻,认为这是阮觅故意说来吓唬他们的。
不过那些庶出的公子为了自保,都将此事说得极为真实。当问起他们能否确定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时,都说愿意用性命担保。
这便让大部分的士族都信了,开始不安起来。
毕竟传回来的消息里可是说了,要押着平湘士族的男丁上鳞京,其中自然包括了他们自己。
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想法,众世家纷纷严阵以待。
有几个关系好些的士族聚在一块商量对策,脸色都泛着青。
“既然如此,为何不聚我们几家之力,将那位郡主……”说话的人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眉眼狠戾。
“没了执行的人,这件事自然做不下去。”
身旁的人皱眉摇头,“没了清乐郡主,总会有别的人过来。到时候还不是无路可走?”
“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会来这儿和你们商量了。”
两人怒气上头,说话都带上火`药味。
这两家从父辈才开始发迹,稀里糊涂混了个平湘世家的名头。家中颇有钱财,平日里也多得是人奉承,便也习惯直来直去。
吵了半天,讨论不出一个结果,只能悻悻止住嘴看向坐在对面一直没说话的另一人。
与他们两比,这人的家世就更低了,连平湘士族的边缘都够不上。
不过这人脑子好,有事的时候叫过来商量,也能给出点意见。
圆脸大耳的肥壮士族屈尊降贵,开口问他:“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
那人笑了笑,道:“倒也简单,端看您舍不舍得了。”
“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