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边围了好大群人,吵吵闹闹,她也听不清他的声音,因为都被闹事者尖锐且充满恨怼的声音盖过去了,或者说刻意打断。温喜着急地左右张望,好在有穿着黑色制服的保安拿着电棍过来了,人群自发地让出道来,护士们挥散着人群散开,但群众只是走远几步,眼睛还留在原地。
这样一来,温喜身边就包了两个人,温喜一边紧密注视着医生的动向,一边听他们讲话,了解了来龙去脉。原来是谢辛医生因为要去外地进修,排出了一周的手术,闹事家属不肯,想逼谢辛主刀。
那头保安们一过来,挥两下电棍,闹事家属们骂骂咧咧走了,人群轰然一散。温喜看着谢辛往前迈了一步,顿住,起深眉皱着,片刻,折身往后走了,拐个弯,就看不见了。脚步是医生惯有的频率,比常人快一些,此时看着,略有些仓皇的意思。
温喜因为要拿体检的某些项目报告,于是在医院游走,有时候看着医院挤挤挨挨的人,会怀疑计划生育是不是没实施起来。她从尿检处走出,过一个曲回长廊,进了门诊大厅,人更多,来往的人眼里都没有神,窜来窜去,温喜一时觉得胸闷,在医院心情会变差。她报告也不等了,出去了,开车绕中央花坛的时候窗外有个人直直往她走来,竟然是谢辛。她以为他要过去,把车停下了,哪知道谢辛走到她车旁不动了,掰两下车门没掰开,温喜莫名其妙,不过先把锁开了。
谢辛很快开门坐进去,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坐进来后一言未发,眉眼里深深倦怠。后面已经有车按喇叭在赶,温喜只能先把车开出去了,她问:“那个,你是不是坐错车了。”
谢辛一愣,拿手机出来点开看,问她车牌是不是xxxxx,温喜一听就知道搞错了,她说:“你把单子取消我送你一程吧。”
谢辛带有歉意,“不用,你在门口放我下来就行。”两天没睡,不敢疲劳驾驶才打了车,哪知道闹了个乌龙,谢辛无奈一笑。
温喜瞥到那抹温淡的笑意,不知怎么多看了他两眼,默了会儿才说好的。她在大门口的公交站牌那把谢辛放下来,没立即开走,降下车窗,“你去哪儿?我看看顺不顺路。”
她一探出头等车的一群人都看向她,他们鲜见这样好相貌的滴滴司机。
谢辛觉得她凭白被人探究打量不好,因此凑近一步,挡住后面人的视线,低头看着她报了个地址。还真是顺路,温喜笑:“上车吧。”
谢辛把手机揣进兜里上车了。医生做决断都是雷厉的。这博了温喜叁分好感,她自己就是直来直往甚至蛮横的性子,自然也喜欢直球多,不用动脑子。
要是以前薛有成用他的七窍玲珑心来对付她,她是察觉不出他出轨的,只不过他以前不爱她,懒得使那劲,就敷衍她,这样才露出破绽让她闹起来。
温喜想到薛有成就烦,那天后两人虽恢复了和和美美的小日子,但是她心里不爽利,看他做什么都不顺眼,薛有成跟吃错药似的,任她怎么作怎么闹都一概好脾气地收下。旅游肯定是泡汤了,温喜特地等到他做完所有功课安排完行程买完机票订完酒店才说不去了,就这样薛有成也没发脾气;他但凡水倒凉了她都吵着要离婚,薛有成全当没听见,温喜一拳一拳都打棉花上,更烦他了。有时候他说要出门,她会猜是不是又去李茜那里。尽管清楚他没有,但她忍不住这样想,薛有成的信用额度还没攒起来就已经透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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