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正入神,香儿又唤了声:“珠儿姑娘。”
她才嗯了声,淡淡道:“知道了。”
回到东宫,小福子焦急的在门外等着她,见了沈珠,笑得很是殷勤:“珠儿姑娘,快快进去暖暖身子,奴才给姑娘拿了参汤回来,你还是趁热喝了吧?”
太子殿下对这珠儿姑娘如何,大伙心里都明白,所以回了东宫,没有人拿沈珠当奴婢看待,一个个巴结得不得了。
沈珠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有劳福公公了。”
小福子道:“姑娘哪里的话,这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姑娘用不着客气。”
沈珠这才入了殿,铜炉里熏着檀香,混着外头的寒气,让她隐隐有些头痛,她不由皱眉。
本来这檀香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妥,只因赵玉珩那日狂性大发后,她一闻到这味道,总觉得浑身不舒坦。
香儿还以为她在外头受了寒,身子又不舒服了,忙一脸紧张道:“珠儿姑娘,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奴婢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一般而言,奴婢病了只能请医女,根本就没资格请太医。
可太子殿下重视珠儿姑娘,她也不敢怠慢,只能凡事多仔细点。
“不…不必。”沈珠摆了摆手,让自己思绪静下来,才道:“我不过是有点累了,不碍事的。”
小福子把参汤捧过来,递给了沈珠:“珠儿姑娘,快快喝点,喝点驱驱寒气,会舒服点。”
沈珠望着他手里的汤,没有伸手去接,而是道:“先搁着吧,我还不想喝。”
小福子一听,脸上露出难色:“这…姑娘身子才好些,况且今日又出门受了寒,若不加紧调养好,到时太子殿下知道了,可又要怪奴才办事不周了。”
见沈珠抿了抿唇,一时没作声,小福子又卖惨道:“珠儿姑娘就当可怜可怜奴才,你也知道太子殿下的性子,就当奴才求你了?”
沈珠这些日子,一直忧心爹爹,所以胃口也很差。
若不是每日被人逼迫吃些,也着实不思饮食。
可今日见过慈安皇后,从她口里说的那番话,沈珠本塌下来的天,不觉再次有了光亮。
她想要救爹爹,更想自由,离开赵玉珩,离开东宫这座牢笼。
她心里满满都是心事,更是吃不下了。
可她也十分清楚,赵玉珩对宫人的手段,若因她的缘故,令小福子受责罚,她也于心不忍。
只得勉为其难,端过小福子手里的碗。
也不知怎的,刚要低头去喝时,鼻端那清冽的味道越来越浓,伴随着云靴落地的声响,她能感觉到那人的气息,正步步向她靠近。
果不其然,耳边听到一声轻唤:“珠儿。”
那声音温柔低沉,缠绵悱恻,可偏偏越是如此,才叫她胆颤心惊。
就这么失神之际,她一个不慎,手里的碗“哐当”一声落地。
热的汤汁溅了沈珠的一身,还好冬日的衣服厚,倒也没怎么烫着。
赵玉珩本是挂着淡笑的脸,瞬时大变。
一个箭步冲过来:“珠儿…要不要紧?可有烫伤哪里?”语气说不出的着急和担心。
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小福子和香儿二人吓得不轻,忙跪在地上道:“太子殿下恕罪!都怪奴才粗笨,没有服侍好珠儿姑娘。”
沈珠摇头道:“不要怪罪他们,都是我的不是,跟他们二人没有关系。”
赵玉珩眸里寒气逼人,可听了珠儿求情,又看她也没伤着哪,这才脸色一缓。
小福子和香儿告退下去,沈珠换了身衣服后,赵玉珩握着她的素手,坐回了椅子上。
沈珠不敢推脱,可坐在椅子上,还是如坐针毡一样,特别是他那灼热的眸,一直盯着她瞧,她就觉得难受。
“怎么?”赵玉珩始终没放手,轻笑道:“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就这么怕我?”
这几日,珠儿虽没对他笑,可至少乖了不少,任由他握着小手,也没有抗拒。
他有意无意揉捏着沈珠的小手,当真是柔若无骨,令他爱不释手。
沈珠被他撩拨得耳根子都红了,可她渐渐发现,只要她听话,他还能温柔待之,不会做更过份的举动。
所以…尽管她厌恶之极,也只得强忍着。
她心里寻思着,该怎么跟他说,可是他会听么?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她也不知怎样才能救爹爹,所以不管多难,她也要尽力试一试。
赵玉珩凝眸看她,只看她羽睫乱颤,小脸白里透红,那眉眼里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却总有些同从前不一样的感觉。
他喉头动了动,忽然忍不住问:“珠儿…从前你曾说过,我们是兄妹,不可以在一起,如今…我想问你,你现在是如何想的?”
这话他早就想问了,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
眼看着珠儿对他戒备心日渐减轻,他再也等不及了,所以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沈珠正在想怎么跟他开口,怎么游说他,突然听他问这个问题,不由怔住,啊了一声。
赵玉珩看她小脸更红了,那模样说不出的可爱,心情不禁大好,唇角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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