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婆问起花朝为何要带面纱,花朝道是门内有规矩,未出嫁的女弟子不得摘面纱,自己脸上这月柔纱也只有未来夫君才能碰。
花朝学习法术不精,连最简单的易容变身术都不会。她心思不在这上面,遇到这种情况,只需找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叫别人不敢瞧她的真面目。
仙门里总有些奇怪的规矩,修道之人只为修身养性,王阿婆便不再追问。
靠在门边的楚玄,安静的仰望天色。王阿婆吆喝他过去一起喝杯茶,楚玄道声“不必”。
见王阿婆面露尴尬,花朝冲着门口软软的喊了声“师兄”,求他过去一起坐会聊聊正事。楚玄有些诧异的转过头来,轻咳一声,半晌才道:“别这么喊我。”
果然对付楚玄还是要来软的,花朝嬉笑着跟王阿婆道:“他这人就这样,寡言少语的,您别跟他计较。”
村里少见这般机灵的姑娘,王阿婆被她哄的高兴,忘却了方才的尴尬。
村里来了修士,师出仙门,本事了得。得知这个好消息,各位族老纷纷前往祠堂。
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王山忙回家去将两人请到祠堂中,共同商量对策。
正值中午太阳高照,阳气颇盛,花朝喜爱阳光,精神气也足,信心满满,要将走尸一事查清源头,解决后患。
花朝问各位族老,在走尸出现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怪异的事。
“前年,阜城城主组建军队,召集修士抵御入侵城池的妖物。当官的过来征召士兵,我们村有十几个被征过去了,阜城击退妖物后半年多,才有几个人回来。紧接着,村里发生了几起失踪案,又半个多月后,走尸就出现了。”
一个小村庄,许多年也发生不了几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花朝心觉那几个从阜城回来的人很有嫌疑。村长却说,“早在第一个年轻人失踪的时候,我就挨家挨户去找过,阜城回来的那几个人家里也没搜查出什么。”
“要想找到走尸的源头,就要弄清楚这件事是从何时起的。”花朝问村长要了那几个人的名字和住处,准备暗地里观察一阵子。
为了防止走尸撞门闯入院中伤人,花朝拿了护门符分给众人,让他们代为分发给村民,贴在门内,可保门户平安。
屋中众人纷纷道谢,花朝只道不要声张她调查人的事,对外只说她是来除妖的便可。
新来的修士看起来比起贪生怕死的老道士可靠的多,村中口口相传,人人都分到了护门符,期待着两位修士能将走尸除净,还村子一个安宁。
“花朝姑娘,今晚要住在我们家吗?”
刚走出祠堂,等在门外的王山便凑上来问,目光落在花朝的发尾眼角,心中生出几丝悸动——虽然瞧不见面容,但那眼眸灵动、身段娇柔,一看便知道是个绝世美女。
有人愿意让她留宿,花朝很乐意前往,只是忍不住多问两句:“谢谢你的好意,请问你家有几间空房?”
“有一间,姑娘若不嫌弃,我便回去收拾收拾。”
“一间?是要让我睡院子吗?”
王山闻声看去,一身黑衣的楚玄也从祠堂里走了出来,看着面色不善,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楚玄对他们说自己年方十八,身形却比十九岁的王山还要大上一圈,比花朝更是高了一头。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冷傲无言的气质,瞬间将空气都冻成冰了。
“楚玄你别多想,我跟你一起回山上住庙里,行吗?”
这可是能一箭穿破走尸脑袋的楚玄,花朝揽下了处理走尸的活儿,少不了要楚玄帮忙。尤其是她心里还记挂着让楚玄去仙门修正道,所以要多顾及他的感受,跟他搞好关系。
花朝说着,往楚玄身边挪了两步,表明自己的立场是偏向他的。
少女细微的动作落在楚玄眼底,楚玄知晓是她心善,顾及着他的感受,捏准了花朝性子软,道:“回山上不方便调查,今晚就在王家住吧。”
“那你,睡院子?”花朝眨巴眨巴眼。
楚玄转过头看了一眼一根筋的花朝,冷声回:“我是你师兄,自然要守着你。”说罢,潇洒走到前头,留下云里雾里的花朝对着王山尴尬的笑。
“他是,要睡院子,对吧?”
王山觉得花朝傻的可爱,问道:“姑娘,你师兄话里的意思,你读不明白?”
“我猜的不对吗?他不睡院子还能睡哪儿?难不成要他跟你挤一块儿?”花朝觉得没这个可能性,按照楚玄那个冷僻的性子怎么愿意跟别人挤在一起睡。
王山低头微笑,“花朝姑娘,等到晚上你就知道了。”
回王家的路上,花朝看到村庄正中穿过一条宽而浅的长河,白日里无法活动的走尸零星的躺在潮湿的河岸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王山解释说:“他们晚上活动,白天阳光一出来就会变回普通的死尸,也会照常腐烂,村长在白天带人将它们集中在一起火烧,烧了一整天也没烧着,只能由它们在河岸上躺着。”
花朝掩着鼻子还想查看情况,楚玄走到外侧,挡住了她看向河岸的目光。
从祠堂回王家的路并不远,花朝故意让王山带他们绕路,说是要认认村里的路,实则摸清从阜城回来的那几人的住处位置,从墙外抛了纸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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