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本应欢呼雀跃的丁宝却一反常态,听着美食也没多大动力,还是一副念秧儿的模样。
陈施施拿脚继续点了点他,问到:“谁怎么了你了,小小年纪这么生无可恋?”
还能有谁,当然是他心底的头号重要人物,他哥丁寻了。
丁宝一下爬了起来,抬头看着陈施施,郑重其事地对她小声道:“嫂子,你有没有觉得我哥有点不对劲?”
提及丁寻,陈施施脑海里蓦然炸开了昨晚上的一幕幕,耳尖染上一片绯红,她按捺住不自在的神态,轻描淡写地说:“哪有什么不对劲,不还就那样,不高兴了就不理人。”
她只当丁宝这小子又狗了,叮嘱道:“你哥受着伤呢,你没事别去烦他,你要是闲得发慌,我这还有别的作业······”
丁宝一听作业,拔腿就跑。
回头冲她喊道:“我不闲,齐婶子那边还有事,大嫂你说的中午加餐,要记得呀!”
陈施施本想直接先去后厨再去工地,突然记起昨夜账本还落在丁寻房里,想着顺道带过去,就转身进了郝家的西厢客房。
垂帘闭门。
她保持礼貌习惯性地伸手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她推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傻书生什么时候关上门了。
门户大开后,看着丁寻手里一卷竹简临窗在读。
陈施施上前两步才看清,他看的是自己记账的那卷,与她交予邹、齐两妇人的不一样,这策更具现代化,是她私人记账的账簿。
“才刚醒又看上了,安心歇着,别多过劳心费神。”
“无碍。”
还是清冷低沉的音嗓,陈施施整理竹简的手微抖了一下,她顺着堆成小山一样的文综看过去,这次丁寻没有看她,而是沉着冷静地在审阅。
审阅。
陈施施仔细玩味着这个词,她收回了探巡的视线,眼睑微微下沉。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夫人。”
陈施施心道果然,随后换了一副吃惊的表情抬头,再次盯上那双墨眸,“你,你醒过来了?”
只见丁寻眸光一转,点点头,继续看着手里的竹简。
良久,才又浅叹了句:“夫人擅工,识数,判文,懂理,投身乡野,埋没了。”
陈施施不留痕迹地仔细判断面前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听到如此赞赏,只是浅浅一笑:“我背上克夫的名声被视不详,是承蒙良人不弃,才有今日的我。”
女子应自称为奴。
卫无缺对着身上被打量的视线,没有任何表情,按下了心底的礼仪教化。
气氛突然间有点微凝。
陈施施暗自叹气,小傻子醒了,尬聊就要从此开启了嘛。
脑海里猛地飘出昨晚上孟浪的场景,陈施施低头不敢看人。
真的是能就地抠出一座迪士尼。
“那啥,郝婶答应送只小山猫给小叔养,我先去后头看看。”
她说着,飘走。
另外中午加餐的事,陈施施让齐大娘带人帮着处理了猎物,皮毛收集了起来她们准备做手工,山鸡的内脏也被清理了干净,炒了一大盆泡椒鸡杂,让丁宝又干了两碗饭。
料理完午餐,她去伺候毛茸茸,爪子上有血迹,消毒处理伤口。
丁宝听到撕心裂肺的猫叫,端着饭碗跑进来喊到:“大嫂,这小玩意顶多就一口肉,咱们别吃它了吧。”
看着陈施施是给它上药,不是杀猫,恍然松了一口气。
“喜欢?”陈施施撸着猫崽后颈,挑眉问他。
丁宝漫不经心地挪开视线:“也就那样吧。”
“可惜了,这小家伙也活不了几天。”她刚才试着喂肉,不吃。
丁宝急了,“那怎么办?”
“喂喂羊奶牛奶,或许能长大。”
“对面二牛家养羊,我这就去看看有奶没。”
丁宝扔下碗,风风火火地往外跑,几个半大小子一窝蜂地追了去。
不一会儿还真带了好消息回来。
陈施施看着那头在风中凌乱的母羊,忍不住好笑:“让你去接点奶,你怎么把人家的羊也带回来了?”
丁宝歪着头:“我和二牛说好了,先借来给猫崽喂上一顿,再还回去呗。”
陈施施瞅了眼还在滴奶的母羊发愁,就这样奶猫的话,一口得呛死,但她也不会挤奶呀,好在来了救兵,邹齐两位嫂子过来帮忙挤了小半碗。
她用了根小麦梗,手忙脚乱地灌了猫崽两口,刚开始也是挣扎得不行,等尝到了甜头就乖了些。
喂完后,用湿布擦拭干净,帮着撸了撸肚子刺激排便,小家伙还给她哄睡了。
丁宝伸手想撸,还被阻止到这叫了几天才睡着别给弄醒了,等它长大再给你玩。
二狗恋恋不舍地收回小胖手,趁机邀功:“那嫂子你要告诉它,是我帮它找到的奶娘。”
陈施施点头笑道:“当然,本就是给你养的,我只是帮你照料一下,放心,以后帮它找奶的活还是你的,没人抢。”
丁宝丝毫没想到自己被绕了进去,兴高采烈地去归还母羊,见人就要嘚瑟一句,他收养了一只小猫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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