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宫门就在眼前了,叶殊一个拐弯,却差点儿与人撞了个满怀!
好在对面的人反应不慢,叶殊的应变能力也不错。
当她下意识往后退开一步时,对面那人已经一个连转,从自己的面前转到了自己的旁边,牢牢地站稳了。
好功夫!
叶殊眼睛一亮,视线顺着那深蓝色官袍往上瞧去。
在看清那人面貌时她先是一愣,随即笑眯眯地打招呼道:“真是巧啊,沈大人。”
刚刚站稳的沈修一抬头瞧见了叶殊,登时就控制不住地黑了脸,只觉得胸口似乎还在隐隐作痛!
不过,现在这里毕竟是宫门口。若是闹出点什么动静来,多半会被人宣扬出去。
沈修自己倒是不怕担上个跟御锦卫不对付的名头。反正他现在确实是看叶殊哪儿都不顺眼。
只是顾及到自己的父兄,沈修还是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句:“是巧啊,哪儿都能遇到你。”
叶殊看出了沈修那隐晦的不高兴和些许嫌弃感,她却并不在意。反而因他这假得很的平和表现而生出了些许想要逗逗他的想法。
这念头一起,叶殊也就顺着自己的心思照做了。
只见她眼珠子一转,举起了手中的肉馒头咬了一口,笑得眉眼弯弯,道:“说起来沈大人是不用上早朝的吧?那你现在这急吼吼地赶过来,莫不是就是为了跟我巧遇?”
沈修听她这话听得忍不住皱起了眉来。想反驳吧,又觉得一旦急吼吼地反驳了,反而更像是被说中了心思心虚了。
这个想法一起,沈修干脆学着他爹的姿态冷哼一声,端着架子瞥着叶殊,道:“本官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叶司承是如此自恋之人。”
“哦?”叶殊被说自恋也不生气。
她笑容依旧,乐呵呵地问道:“莫非本官猜错了,沈大人其实压根就不想见到本官?”
“正是!”沈修想也没想便应了。还继续端着架子,学着他哥往日里对外的表情,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可他的心里却在想着,这下总可以将叶殊打发走了。
不曾想,叶殊听得他这回答,反而笑意更浓。
她连肉馒头都不吃了,笑眯眯地看着沈修,问道:“沈大人,你老实说吧。你这般费尽心思想要引起本官的注意,究竟所谓何事?”
沈修被叶殊这莫名其妙的结论给说得一懵,下意识地便是一句反问:“我什么时候想引起你的注意了?”
叶殊见沈修这说话的语气开始转为正常,她心里头一乐,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道:“被我打出血来后,再次见到我还能不慌不忙的,只有你一个。”
“这又能说明什么?”沈修不解地追问了一句。不明白他怕不怕叶殊,跟想引起对方的注意有什么必然联系。
叶殊见他上套地追问了,眼中笑意更浓,煞有其事地分析给他听,道:“这说明你压根就不怕我。既是不怕我,在平白无故地挨了我一顿揍后,又怎会不想揍回来?反而还在巧遇后说不想见到本官?”
叶殊这个反问,配上她那嘴角微挑,眼中笑意盈盈的模样。即便是没有深意,也愣是让人觉得她像是意有所指。
沈修便是因她这神情而不自觉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顺着她这话想了想,莫名地觉得,对方这推测过程,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但,他作为当事人,究竟是不是有意引起叶殊注意的,他难道还能不清楚?
沈修回过神来便想反驳了。
可他还未说出口,便见叶殊的神情忽而淡了下来,语气凉凉地问道:“沈修,你莫不是设了套,想诓我吧?”
嗯?!
沈修的思绪没能跟得上叶殊这跳跃程度,满头雾水地道:“不是,你这结论又是从哪得出来的?”
“沈大人,你这是在怀疑本官的脑子不好使吗?”叶殊一挑眉,故意露出了不高兴的模样。
可随即,她却还是给他解释道:“这门洞这般大,你哪都不走,偏偏走得差点儿撞到本官。这般特意巧遇套近乎,不是设了套想诓我,难不成还能是看上本官了?”
叶殊说着,故意用着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沈修,就好像他确实是因为后一种原因似的。
这等大刺刺毫无掩饰的目光,直看到沈修额头青筋直跳,怒气上涌。
若是其他时候,沈修或许还会一笑而过,压根就不会将这等荒唐言论放在心上。可偏偏昨晚他才又被家里催婚,今天又听到有人怀疑他好男风。
他那从昨晚开始堆积起来的情绪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了,当场便大喊了一句:“我才不好男风!”
“哦?你觉得我会信吗?”叶殊眨着眼忍着笑,嘴角却还是控制不住上扬,变得似笑非笑,也叫人捉摸不透她这话究竟是信没信。
不过,叶殊眼中的笑意却是挺明显的。
怒气上涌的沈修也因为她那双明显带笑的眸子而反应了过来,察觉到面前这人多半是故意惹自己发怒的。
他登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也没想再在这里继续莫名其妙下去。
因此,沈修干脆直接将自己入宫的目的给说了,道:“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只是因为陛下急召,这才没空跟你计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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