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殊难得说透了,夏冬的注意力顿时便随着她这话而回到了这件案子上。
倒是沈修注意到了叶殊看自己脖子的那一眼,后知后觉得反应过来,叶殊刚刚问自己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的脸色顿时便黑了下来。他有心想解释一下,可叶殊都已经将话题转移开了。若是他现在再特意将话题拉回去解释一遍,那可就太刻意了些。
有话说不得的憋屈感顿时堵在了沈修的心口,令他忍不住抬杠道:“那也不一定。孙昭仪的尸体不在这里,这说明肯定有人进屋将她搬走。床铺被褥也好,床帘也罢,都有可能是搬尸体的人造成的。”
夏冬原本还探头去看叶殊说的那些地方,深觉对方这话说得有理。
可现在沈修这么一说,他顿时想起了之前还没提到的一点,立马道:“对了,听说孙昭仪的尸体是被侍卫们搬走的。那些人想来也不是会轻手轻脚的人。”
“你们所言也有可能,但是……”叶殊说到这里一顿,弯腰伸手从床铺与被褥之间捡出了一小块东西,将其放在了左手上,转身平摊着手给沈修和夏冬看。
“指甲?”夏冬一愣,又是恍然大悟。
沈修见状也是眼睛一亮,伸手从怀里拿出了汗巾,又从叶殊掌心将那块指甲拿了过去,放在了汗巾里包好,头也没抬地问道:“等会可以跟孙昭仪的尸体比对一下,你们有人要拿着吗?”
夏冬一摇头,又看向了叶殊。
叶殊收回了手,负着手转头看向了屋内的其他地方,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沈大人拿着,我们自然放心。”
叶殊这话听上去似乎是不在意这一点,可沈修却下意识地多看了对方一眼,确认了这人不是在说反话后,才将包着指甲的汗巾放进了怀里,又转身往房内的小书架走去。
夏冬见状不解地问道:“沈大人,你去那边做什么?孙昭仪的尸体是在这头发现的。”
叶殊闻声回头望了沈修一眼,也没等他回答,便给夏冬解释道:“沈大人这是准备查看孙昭仪有无信件往来。很多时候,从信件这类东西里能得到许多线索。”
“哦,这个我懂!头儿你没来之前,我们偶尔也有收集证据之类的任务。”夏冬了然地点了头。
不过,在兴冲冲地说完后,他又露出了十分明显的疑惑情绪,道:“不过,这凶手都能让孙昭仪死得这般悄无声息了,证据这种东西怎么想都不可能留下来的吧?”
“不一定,说不定能有漏网之鱼。”沈修站在书架前,拿起书一本一本地快速翻了一遍,口中还不忘回答着夏冬的话。
夏冬对他这回答倒是没有反驳的心思。
只是他看了看在书架前忙活的沈修,又看了看在在柜之前忙活的叶殊,最后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脑袋,有些迷茫又尴尬地问道:“那个……头儿,你们各忙各的,那我该做什么?”
叶殊闻声回头,看了一眼沈修那边。
估摸着他那一个书架估计要翻不久,她干脆一指书架旁边的书桌,道:“你翻书架那边,翻完记得把东西都放回原位。”
“好嘞,头儿!”得到自己的任务的夏冬干劲十足,应完了话便过去翻桌子上的东西。
很快,他们三人便将这东厢房给翻完了,又跑去了西厢房,把那儿也给检查了一遍。最后勉勉强强算是有些发现。
首先,这婉兰殿的宫人并没有怠慢孙昭仪。
不管是孙昭仪住的东厢房,还是没人住的西厢房,所有地方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灰尘的。
如果婉兰殿的宫人当真有胆子坐视孙昭仪毒发而死,却还假装无事发生,直至天明再上报的话。通常来说,他们在平时生活中也不会太将孙昭仪放在眼里才对。
不过,这一点也不是必然的。
也有可能是宫人们畏惧害怕孙昭仪,所以往日里干活仔细,可在孙昭仪毒发时却选择了瞒而不报。
因此,叶殊他们只是略微提了这一点,便将其暂时略过了。
其次,孙昭仪往日里似乎喜欢佛经。书架上有不少本佛经,书桌更是放有不少手抄本。
只是,除此之外,整个婉兰殿不见丝毫与佛有关的东西。
最后,整个宫殿里竟然当真没有任何暗格密室!叫叶殊他们三人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查漏了。
在发现这些疑点之后,叶殊三人见这些也思考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干脆也不傻站着乱想了,而是一起去看了孙昭仪的尸体……的验尸记录!
孙昭仪毕竟是皇帝的妃子。叶殊、沈修和夏冬虽说是来查案的,可明面上这三人都是男子,自然不可能让他们亲自动手去验妃子的尸体。
再加上京都毕竟是都城所在,而且大杳也是比较开明的朝代。想要找个女仵作,自然还是办得到的。
此刻站在叶殊他们面前的,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姓方。
“三……三位大人,孙昭仪面色泛黑,确实是中毒所致,至于其他……除了最基础的体表特征,其余没……没能查出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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