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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还有沈牧亭第一次写他名字的那张纸,他收得好好的,怎么就被那狗叼了去。
    月烛溟直接伸手一捞把人摁在腿上,没什么。他语气阴郁,自己推着轮子就把沈牧亭推走了。
    伏琴:????
    黑啸做什么了?惹王爷生这么大气?他用手肘捅了捅仇轩,仇轩这几日身上的红疹已经退了,背上还有伤口,已经好了大半。
    它把公子写给王爷的字撕了。说起来他就觉得他们家王爷有够幼稚的,公子写的名字装了好几个匣子了,撕了几张又有什么关系,值得这么大动肝火?
    伏琴莫名觉得呼吸一滞,道:那黑啸还好好活着,当真多亏了公子对它的偏爱。
    仇轩:
    他像是看神经病似的看了一眼伏琴,觉得他跟着公子,怎么分毫没学到公子的好?
    伏琴被仇轩的眼神伤着了,连忙追了上去,叽叽喳喳个没完,吵得仇轩恨不得捂耳朵。
    就想不明白,公子那么安静的性子,这差不多两个月时间怎么就没把伏琴那聒噪的性子磨得安静一点?
    月烛溟将沈牧亭推进了卧房,方才他在气头上没反应过来,他关上门,垂眸看着窝在他腿上模样乖顺地沈牧亭,微扬声调:狗王爷?
    沈牧亭立即仰起头,脸上的忽地现出意思委屈,朝月烛溟眨巴了一下眼睛。
    沈牧亭从未对他露出过此种表情,月烛溟当即觉得心都好似漏了一拍,原本他也没想怪沈牧亭,现今见着他这幅模样,就算佯装的愠怒也分毫发作不出来。
    他亲了一下沈牧亭的眉心,是本王的错。早知如此,他当初就不该用黑啸去迎亲。
    不过反过来一想,也是沈牧亭藏得太深了,否则他又怎么会借此生怒。
    沈牧亭垂下眸,也未多言,而是问道:狗王爷做什么了?怎么这么生气?一边说他一边伸手去抚月烛溟的眉眼,顺着往下落在他的唇角,道:笑一个。
    其实月烛溟很少笑,沈牧亭都没见过几回,他像是终日沉着一张脸,那从战场带回来的杀伐之气无故外露,让常人见了都会心生惧意。
    月烛溟扯了扯嘴角,活像面瘫。
    沈牧亭:
    王爷,你还是别笑了吧!沈牧亭软软地靠在他怀里,随即摸出块玉,很随意地递给月烛溟。
    月烛溟没有接,你留着吧!
    我留着?沈牧亭有点诧异,兵符何其重要,他竟就这么给了自己?
    王爷不怕我用这支军来对付你么?沈牧亭说得言笑晏晏,其中真假参半。
    那只能说明,我对你不够好。月烛溟只是觉得,只要他不负沈牧亭,沈牧亭手里的刀就不会对着自己。
    没有缘由的如此以为着,他也甘愿如此以为。
    沈牧亭沉默了,不过还是没接,军是盛宣的军,王爷没资格随意交由别人。他把兵符塞进了月烛溟的衣襟里,手伸进去的时候,只隔了一层里衣,别说,手感挺好的。
    沈牧亭突然笑了起来,道:方时镜言:他之意便为他爹之意,右相不至于被逼到如此地步吧!
    皇上有心铲除他,他也没法辞官归乡,皇上不可能放他走,若晏上行可归乡,那方棣通若要归乡,怕只能是尸体。
    晏上行一辞官晏十风便将人送离了京都,怕也是有所预料,只是
    王爷当真要管方时镜与沈慕华的亲事?
    宣国国风虽开放,但到底也是男子的天下,闺阁女子出门还得佩戴面纱,对女子并无对待男子般开明,沈慕华能豁得出去用这招清誉逼婚,沈蚩向来日子也不好过,只是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难道当真已经被皇上逼到了绝路?还是另有隐情?
    沈牧亭在国公府是庶子,除了后院几乎不曾到过前厅,很多地方也是不能去的地方,记忆中原主到沈云景的院子还被打过一回,自此再也不敢乱走,除了自己的小院便是厨房,就算出门也是走侧门,翻侧门的墙
    从前他以为沈蚩最多勾结江湖中人,而今看来而非如此。
    那虫子的来历可有眉头了?沈牧亭依旧云淡风轻,心里头却思量颇多。
    那微弱的情绪就连月烛溟都不曾感知到,他道:暂无,那日给王府送货的全都问了一遍,没有分毫消息。
    所谓的问了一遍,如何问的沈牧亭并不关心,意思就是线索到这里就断了。
    方时非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
    暂无,方时非近些天来一直流连花丛,未曾接触过任何人,宣临城有名的花楼都被他去了一遍。
    我记得他曾去过牵丝坊。沈牧亭提醒道。
    自江瑾回去后,方时非未曾造访。他的嗅觉究竟有多敏锐,才能避过牵丝坊转投其他地方。
    查吧王爷,他去过的地方都查一遍,别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不用沈牧亭说,月烛溟已经着人去查了。
    那狗叫黑啸。月烛溟捧着沈牧亭的脸,强调道:它叫黑啸,不叫狗王爷。
    可我觉得狗王爷更适合它。
    月烛溟:
    他认命了,谁让他当初让狗替他坐了战马,当了一回新郎。
    半月后,天气回暖,屋里已不再需要碳火,沈牧亭依旧手脚冰凉,月烛溟这半月服药两次,经过上一次的打斗,他颇有几分回光返照的意思,站立的时间越来越久,晨起还会打拳,也会跟仇轩过招。
    只不过仇轩担心自己伤了王爷,次次都不敢用全力,反倒被月烛溟揍得凄惨。
    这日,沈牧亭在旁边摆了躺椅,旁边是一张桌子,桌上放着两盏茶,见仇轩实在挨揍太多,朝伏琴道:你去,记得千万别留手。
    伏琴这些天来被沈牧亭嫌弃过功夫不行,又没外出,就自个儿练着,功夫倒是精进了些,还得多亏了他们公子提点,察觉自己能打过仇轩后,伏琴简直觉得沈牧亭是个世外高人。
    又因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发现他们公子对他们还挺仁慈的,伏琴的胆子也大了不少,道:公子,这样不好吧!那可是王爷,好容易站起来了,又坐下去了怎么办?
    怎么?想认回你原来的主子了?沈牧亭说这话的时候眉眼都是笑,可伏琴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的冷,立马领命过去了。
    王爷,公子让属下来换仇轩。伏琴硬着头皮,思量再三,他现在是公子的人,王爷亲自把他给了公子的,他就应该听公子的,虽然很多时候听谁的好像没多大差别。
    好,你来!月烛溟正在兴头上。
    两人过招,招招狠厉之外却又能及时止损不伤及内府。
    沈牧亭在旁边看得挺满意的,月烛溟体质很好,恢复很快,他原本预计他要两年才会彻底痊愈,不过那是根据常人体质,之前又推测一年半,现在看来,他一年内完全恢复都是有可能的。
    很庆幸,月烛溟并未完全恢复,力量在,下盘却不够稳,伏琴也够卑鄙的,专攻他下盘,沈牧亭看得频频失笑,仇轩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生怕王爷发怒。
    月烛溟再次倒地之后,就没再站起来了,他双腿发虚,也不知道是被伏琴攻的还是最近站立时间实在太久没个节制的原因。
    伏琴见月烛溟试了几次都没爬起来,兴奋劲儿过了,内心反倒开始担忧了起来,不由转头看向沈牧亭,眼神委屈巴巴的,公子~
    伏琴软起来的时候特别软,现在那幅委屈样就更惹人疼了。
    仇轩过去搂着他的肩膀,顺带借力站稳,胆子大了啊!
    他语气调侃,伏琴反倒不敢动了,他们王爷现今脸色阴沉得紧。
    沈牧亭起身走过去,蹲下捏了捏他的腿,从腿根一直捏到脚踝,那双狐狸眼已经笑眯了,道:还不错。
    月烛溟看了一眼伏琴,又转向仇轩,道:自己去领罚。
    仇轩知道月烛溟是罚他不曾听令用全力,当即也不敢说话,默默去刑房领了十鞭。
    伏琴跟着一起去的,不过刑房主事显然留了手的,不然全力下去,仇轩怎么也要皮开肉绽了。
    受完刑伏琴就把仇轩扶了回去,一路上都在念叨:我说你也是自找的,王爷都叫你用全力了你居然还留手,你真当王爷是废物啊?
    他们就近伺候的谁不知道因为腿疾他们王爷变了多少,是公子来了之后才有希望站起来的,脾性才变得好说话了些,否认照以往
    还真挺感谢公子的。伏琴幽幽道:是公子给了王爷希望,也给了我们希望。
    仇轩搂紧了他的脖子,没有说话,初始的时候他还担心伏琴这跳脱的性子在公子那儿会遭很多罪,没想到还提点他,功夫都精进了。
    哎呀你松开点,你想勒死我吗?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仇轩在王爷身边多少年,伏琴就在王爷身边了多少年,三人的关系虽为主仆,但从前他们王爷从未将他们当做下人对待,王爷腿疾后也好似没将自己当个人。
    是得感谢公子。沈牧亭虽然阴晴不定,但到底没有做过伤害他们王爷的事,可也只是目前而已,未来呢?
    沈牧亭推着月烛溟去了浴汤房洗浴,月烛溟泡他的,沈牧亭就着人摆了书案,月烛溟沐浴,沈牧亭作画,但那画从来不给月烛溟看,半个月了,月烛溟也不知道沈牧亭画的什么。
    沈牧亭身上的气息随时都是沉静的,任何时候任何事好似都不能激起他的情绪,可月烛溟觉得自己能慢慢捂,初始时是沈牧亭说心悦与他,他才会一脑袋栽下去,却栽得无怨无悔。
    王爷,看这么久,我身上长花儿了?沈牧亭从案上抬起眸。
    月烛溟趴在池边,道:是,长在我心尖儿上。
    月烛溟就连说情话都是一本正经的慎重,好似在对沈牧亭承诺似的语气。
    沈牧亭轻轻勾着唇,发下笔,摘了发冠,一边宽衣一边往月烛溟的方向走。
    他们半月不曾共浴过,次次都是月烛溟泡着,沈牧亭画着。
    月烛溟见沈牧亭如此做派,呼吸不由得一滞,视线盯着那勾人的胴/体,就见沈牧亭没有下来,而是单膝跪在池边,伸手挑起了月烛溟的下巴,俯身轻轻一吻。
    那一吻让月烛溟喉间有种久旱逢甘露的感觉来,接踵而来却是更烈的灼热。
    他一手搂着沈牧亭的后颈,将人一带顺势搂着他的腰,直接把人拽下了水。
    两人的墨发在池水中交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
    月烛溟的吻是激烈的,却又是珍重的。
    他咬着沈牧亭的脖子、锁骨,惹来沈牧亭一阵阵倒吸声,那感觉痛中带麻,说不出的怪异感,沈牧亭推开他,捂着脖子,王爷,你当真属狗的么?
    喊他一声狗王爷,还真当自己是狗了么总咬人。
    月烛溟看着他雪白莹润的脖子上留下的自己的牙印儿,自觉可能咬得有点重,指着自己的脖子,阿亭咬回来?
    沈牧亭闻言笑出了声,他往前他了一步,几乎与月烛溟紧密相贴,道:王爷,你真当我看不出来你的心思?
    月烛溟红了耳珠,那绯红渐渐往下,连脖子都红了。
    月烛溟长得不黑,但也没有沈牧亭白,那红红得还不是一片,而是像在脖子上勾出了道道暧/昧的蜿蜒痕迹。
    月烛溟搂着他的腰,不语,那双略微深邃的眼却透出了几分压抑的渴望。
    沈牧亭视线往下,叹了口气,看来王爷还不够累。
    沈牧亭便手动将月烛溟折腾累,月烛溟此时倒是分外配合,沈牧亭叹了口气,等王爷彻底好起来吧!王爷也不想留下隐疾是不是?
    月烛溟闻言瞬间焉儿吧了,他搂着沈牧亭,本王听你的。
    两人洗往刚出浴汤房,就听人来报,晏十风造访。
    晏十风近些天在朝堂如何沈牧亭并未过问,月烛溟也敛了锋芒不曾出现在朝堂之上,但朝堂的一切都有晏十风与林绯钰来传达。
    月烛溟坐着轮椅到了前厅时,不止晏十风在场,林绯钰、林渊、方时镜四人都在,顺带还有另一帮沈牧亭没什么印象的朝中大臣。
    十数人一见月烛溟跟沈牧亭出来,方才坐下的几位大臣立即站了起来,脸上的热汗都没来得及擦一擦。
    何事?沈牧亭将月烛溟推到主位上,自己便坐在旁边。
    几个大臣见此面上神情各异,却无一人敢言,他们都知道沈牧亭是沈蚩的儿子,谁知道会不会是这个花瓶利用王爷,而王爷又鬼迷了心窍呢。
    林渊抱拳道:王爷,此事十万火急,沈蚩不知道从哪儿召集了一批人马妄想逼宫。
    众所周知,除了宫中防守是在皇上手里听皇上调令,其他都归月烛溟统辖,就连护城卫也不例外。
    逼宫?月烛溟没想到沈蚩沉寂这么久,竟然憋了个大的,一出手就是要逼宫。
    侍卫营的人呢?
    下官不知。
    月烛溟立即着方时镜去调护城卫,如果真有大批人入皇城,护城卫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不上报。
    方时镜领命而走,其他官员原地待命,竟是连战王府都不敢出。
    沈牧亭的手臂撑在桌面,左手撑着下巴,脑子里飞快掠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那石头虫至今没有查到分毫头绪,月烛溟手段再厉害,也不能让死人开口说话。
    逼宫之后呢?
    月凛天怎么会落到被人逼宫的境地,最有能力逼宫的只能是月烛溟,沈蚩哪儿来的兵,不是城外进来的,那便只能是城内,城内谁有大批兵力能做到逼宫?
    沈牧亭笑了起来,他看着前厅的某一处,朝月烛溟道:王爷,皇上想要给你个谋逆之罪,你还打算坐以待毙么?
    他的话让其他大臣都拧紧了眉,觉得沈牧亭说得话实在没道理。
    林渊跟林绯钰还有晏十风却懂了,所有人都忌惮战王手里的兵,毕竟天下之兵尽在他手,他若要谋反是轻而易举。
    月烛溟沉了眉眼,他也想到了这一点,可他若不做出点动作来,更坐实了这个罪名。
    月凛天,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撕破脸,置他于死地。
    他能不计较他派人的多次暗杀,他有能力摆平,可这样损人不利己的计谋,是他月凛天能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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