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岩族在缺食物少兽皮的日子,是靠着山崖族的支助度过难关的,如今见到下游来的人比自己当初还惨,纷纷拿出食物招待她们,见到她们裹着烂兽皮,甚至还有树叶、干草做衣服的,又纷纷拿出兔皮给她们。羊、鹿皮贵重,自己都舍不得穿,还要穿着过冬,兔皮却是家家户户都有的。
男野人怕以后找不到配偶被嫌弃,把羊皮、鹿皮都拿了出来,他们没敢往女野人堆里凑,而是找到首领雁,把东西送给她以后,告诉雁:我们跟下游的男野人不一样,我们富,不掳掠,我们送物资,跳求偶舞,看上了,同意了,才可以。拒绝后,就不能再打扰。
雁对男野人只剩下恶感,可一个接一个的男野人又是送肉又是用大张的贵重毛皮,纷纷表态,让她不由得有了几分思量。这些男野人在各族间来回游蹿,在旱灾来临间,各族间的男野人没有太多区别,为什么,现在,分成了上下游男野人,又为什么有了这么多的不同?
不止是上下游的男野人不一样,上下游的女野人也不一样。她们敢男女居混,敢带着娃出现在有许多男野人的方,甚至放任两三岁大的娃随意地满地撒欢奔跑,这是她们以前所不敢的。哪怕是把娃放在窝里,她们也害怕,觅食回来,娃就没了。
雁明白安的用意。安是在问,你们想不想过上游这样的日子。
雁的答案是,想!
她还想看看,上游的人是怎么过上这样的日子的。安她们成天挂在嘴边的养殖是什么?吃不完的兔子、羊肉是从哪里来的,家家户户为什么都能拿出这么多的毛皮,为什么娃可以到处跑,而不怕有危险。
歇了一夜,下游的女野人便在徵的组织下去参观周围的村子,带她们看养殖场。
下游的女野人走出镇子,便见到前面是一片大湖泊,湖面上泛着水光,水草丛中有水鸟在飞。河边修建有她们来时走的那样高于水面的路,徵告诉她们,“修得很高,用来挡河水的叫堤坝,小的叫田坎,田梗,是用来划分田地的。有水的叫田地,没水的叫土地。”她带着这群下游女野人走在田梗上,两侧全是鱼虾蟹养殖场。
赤岩族领地的大鸟都被清除了,对面山里还有,鸟翅膀一扇便过来了,因此,养殖水田的上方也都罩了防鸟网,田梗仅容一个人行走,两个人错身而过时需要侧身,这么窄的缝隙,两侧立满比大腿还粗的用来捆防鸟网的立柱,不到两尺宽的缝隙,大鸟根本钻不进来,走在里面很安全。
一群从四五岁到十二岁左右的娃拿着鱼叉、长叉,在水田里狂奔,追着一条手臂粗的蛇打。
蛇要偷吃鱼虾,有些还有毒,蟒蛇对落单的成年人都会造成威胁,更惶论对娃,因此,村里的孩子成群结队地出来,见到蛇、鳄鱼都是不放过的,逮到了拿到镇上卖了,还能换几个果子糖呢。
徵眦牙,大喊:“上学要迟到了,还追蛇,上来!”
野人娃娃们听到徵的喊声,纷纷扭头望去,认出徵以后,再看到她身边还跟着许多人,怕被徵派人逮住,吓得屁滚尿流,拼命往岸上跑。
徵看他们一个个滚得跟泥猴似的,眦着牙说:“等到了学院,有你们好受的。”她威胁完娃,又对身边跟着的下游女野人解释,“这些都是周围村子里的娃,有些不愿住在学院的回自己家的,每天清早到学院上课,散学后回家。家离得远的村子的那些娃,夜里赶路危险,都住学院,村里养。赶集时休息,见母亲,跟着母亲回家,第二天大清早,由村里的人护送到学院。”
雁又问徵:学院是什么?
徵比划着说:“族里教娃本事的地方。”她又把目前开设的课程告诉雁:算数、识字、狩猎、战斗。
她又详细解释算数和识字是什么。识字,不仅是识字,更是认识周围的东西,娃太小,出不了村,很多成年人见过的东西,他们没见过。于是,画出来,教他们认识那些东西,哪些有危险,哪些没危险,哪些可以吃,哪些不可以吃。娃看过画,有时候还会有实物拿过去给他们辩认,等他们去到野外,再看到,就都认识了。
徵讲完学院,又把话题扯回到养殖场上,告诉她们这些都是怎么开辟的,又是怎么养殖捕捞的。
殖场里的鱼虾蟹实行轮流捕捞的方法,捞完后便又投放一批虾蟹苗下去,后面的捞完了,前面的又长起来了,这样保证一年四季都有。冬天结冰前捞最后一批,用冰冻起来,可以吃到开春冰雪融化时节,等到春末就又有长成的草虾可以吃了。
徵比划着说:“吃不完的,做饲料,养雉鸡、水鸟。”
她穿过湖边的养殖场,往稍高处,便到了围起来的篱笆墙。这是之前整理出来的旱地,最开始是在旱灾时节种野草,没有雨,需要浇水才会涨,后来旱灾过去,野草疯涨,不需要再涨水,安便让大家做成牧场,只留下人和兔子羊鹿能吃的草,其余的全部拔掉。也是一块块圈起来,一块草地吃完,就把吃草的牲畜赶往下一块草地,让那些被牲畜吃过的草地再养一养,等到新的一批草都长起来了才把草鹿等赶回来。
草、鹿拉在草地里的粑粑不用清理,几场大雨过后,经水一泡,便会化成养分渗到地里。
她们穿过几块正在养草的地以后,便见到了一大群鹿,正在篱笆墙里面吃草。这些鹿分散在用篱笆墙圈起来的斜坡地上吃草,有几只鹿在搭建的窝棚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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