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繁星哦了声, 看着他走了,到底也没问他晚上是不是会去她那儿。
说是只约了几个熟人吃饭,可纪时到了赵谦订的包厢一看,可不止几个人,分明是一群人, 男女都有,不少他根本不认识。
见他来了,赵谦端着两杯就过来, 先给他一杯,然后往他身后看一眼,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纪时接过他递过来的香槟, 点点头,“你还想我带谁来?”
“魏医生没一起么?”赵谦问道。
纪时瞥他一眼,见他神色坦荡,就哼了声, “明天婚宴你就能见到了。”
“别这么小气啊。”赵谦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眼, 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笑嘻嘻地道, “不就是我追过人家吗, 可人家也没搭理我啊,倒是让你捷足先登了。”
纪时白他一眼,再次强调:“我们认识比你早!”
赵谦忍不住笑出声来,“行行行, 你们早,你们早。”
俩人互怼了几句,严松筠过来了,赵谦要去招呼其他朋友,纪时就顺理成章地跟严松筠坐到了一起。
他们也有段时间没见了,契阔几句,说了些各自的近况,就见赵谦带着个面生的姑娘过来,道:“老纪,老严,我堂妹,让她跟你们坐一块儿,帮我照顾照顾。”
俩人点点头,先后同赵小姐打招呼,但毕竟不熟,所以寒暄了几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严松筠的母亲最近身体欠佳,胃口不太好,就问纪时有没有什么办法,纪时仔细问了严太太的近况,就说了个食疗汤的方子,然后又笑着调侃道:“你和你媳妇早点让她抱孙,她胃口肯定就好了。”
严松筠耸耸肩没接他这句话,倒说起别的,“过几天陪她去找你爸开个方子熬膏方。”
纪时乜他一眼,“怎么不找我,是不是信不过我?”
“老中医老中医,你跟你爸,肯定你爸更……”严松筠跟他打哈哈,“没有不信你的意思。”
纪时也不把他的话放心上,呵了声,又喝一口杯子里的酒。
在一旁听他们说话的赵小姐这时露出一点感兴趣的神色来,“原来纪先生是中医师么?”
纪时点点头,笑着应道:“为了继承家业罢了。”
“那也难得了,我听说中医很难学的。”赵小姐笑了一下,然后试探着问道,“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你咨询一个问题?”
纪时就示意她直说,“要是我能解答的问题,一定知无不言。”
赵小姐闻言脸上的笑更加真诚了几分,道:“是这样的,我发现今年以来,我特别怕吹风,夏天的时候空调风扇对着头脸吹没多会儿就会难受,出去一定要戴帽子,不然会觉得凉飕飕的,很不舒服,现在冬天就更不用说了。”
说完又苦笑着自我调侃:“我这一年啊,买的帽子多得不得了,都够开展览了。可是不买也没办法,总不能就两三顶帽子来回戴,那样不搭衣服。”
严松筠听了,立刻就起身要和纪时换位置,“老纪,快帮人把个脉,看看怎么回事。”
一脸的兴致盎然,像是看什么表演似的,纪时闻言在心里直翻白眼,怎么的,把脉难道是他的固定表演项目吗?
但毕竟是病人,纪时还是坐了过去,示意赵小姐把手腕放到桌上来,一边把脉,一边问道:“你之前有没有治疗过?”
赵小姐点点头,“治疗过啊,看了不少医生呢,也吃了挺多中药,但没什么太好效果,艾灸有点用,但也没办法彻底断根,好好坏坏的折磨人。”
说完她又问纪时,这是怎么回事,问题大不大,又说她听人介绍吃过桂附地黄丸,也没什么用。
纪时闻言笑了一下,应道:“这就是阳虚,头是诸阳之会,按理来讲应该是人体阳气最盛的地方,正常人别说夏天了,就是大冬天的,出门不戴帽子也不怕,戴帽子主要是为了保护耳朵。”
“所以你头面怕冷,一定是阳气不足,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阳虚,你吃桂附地黄丸没用,是因为病重药轻,而且还是中成药,中成药的药效跟汤药一比就更加大打折扣了。”
至于怎么治,也很简单,补阳就够了,用哪个方子也很简单,就用小建中汤加减,凑成建中汤加附子,方里有桂枝、白芍、炙甘草、生姜、大枣、饴糖、附子,是郑钦安《医理真传》里的方子,专治头面畏寒。
没有带纸和笔,纪时就把药方写在手机备忘录里,赵小姐拿手机拍了一下,准备第二天去找熟悉的医生抓药。
这样的场合少不了要喝酒,纪时的酒量算不上好,至少跟应酬习惯了的严松筠和赵谦相比要差很多,甚至都比不上弱质女流的赵小姐。
他很快就有了醉意,并且逐渐上头。
等到晚上十点前后,他已经眼神有点飘了,反应也慢了许多,严松筠见状就知道他醉了,赶紧叫赵谦:“找人送送老纪,他不能喝了,明天还得上班。”
赵谦闻言立刻让人去找代驾,严松筠这时候推了两下纪时,“老纪,老纪,准备回去了。”
纪时愣了一下,眨眨眼,然后动作有些缓慢地扭头看过来。
他摇摇头,“……我不要自己回去。”
“给你叫了代驾。”严松筠以为他是说酒后不能驾车,于是应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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