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神情皆有些无奈:“老人家,太爷真不在,您改天再来吧。”
老妇人一脸的不信:“我知道太爷在睡觉,可老太婆有急事。”
“你俩快起通报,就说这事跟关系太爷生死,去啊。”
鲁小七看了看老妇人,又看了看她身边的大车,车上有两个人,两个昏迷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刚要说话,远处的马蹄声,就传了过来。
循声望去,鲁小七顿时大喜:“你看,太爷刚回来,没骗你吧?”
见门口的情况不太对,卫允赶紧下了马:“小七,狗蛋,出什么事了?”
廖狗蛋抢先一步道:“这老太太,一大早敲鼓要见您,说出了大事。”
“属下说太爷不在,她还不信,一个老太太,八成老糊涂了,能有啥大事?”
卫允也没停留,直接到了那有些面熟的老妇人面前:“老人家,您有何事?”
老妇人赶紧跪倒:“太爷,不认识老太婆了?”
“那天大街上,您还帮老太婆,夺回来被偷走的钱。”
扶起老妇人的卫允恍然道:“是您啊,您这是……”
他指了指大车上的人:“这又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顿时变得十分气愤,她干瘪的鼻子一哼:“这俩,可不是啥好东西。”
接着,他就一副老奶奶给小孙子讲故事的样子道:“昨晚,这俩人来老太婆家借宿。”
“老太婆给他们送水时,听见了他们说话。”
卫允耐着性子:“他们说什么了?”
老妇人稍微回忆了一下:“对,这么说的,他们说是从啥越王城来的。”
“奉了一个叫什么饼,赵炳,对,奉赵炳的命令,要给太爷好看。”
卫允心头顿时咯噔一声,看来这赵炳,还是不打算放过本县。
于是他赶紧小声问道:“后来呢?”
老妇人义愤填膺:“他们敢骂太爷您,您可是咱临章的青天。”
“于是等他们睡着了,老太婆就叫来了邻家后生,一闷棍打昏了他们。”
“中间这俩东西醒了几回,又被后生们给打懵了。”
“一直到刚才,把他们送到了县衙,后生们才回去睡觉了。”
她的样子有些激动,竟一把拉住了卫允的手:“太爷,这俩坏东西,可不能轻饶。”
卫允登时对着老妇人深深一躬:“老人家,救命之恩,卫某永不敢忘。”
“记住,此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定要守口如瓶。”
“您辛苦了,快回去吧,改日卫某登门拜谢。”
老妇人和善一笑:“老太婆心里有数,这就走了。”
看着老妇人蹒跚的背影,卫允冷声道:“将二人押入大牢,严加看管。”
不明情由的廖狗蛋和鲁小七,把人带走后,段秀的神情也冷了下来。
他的声音很郑重:“太爷,那个二皇子赵炳,不是您的朋友,而是仇人,是不是?”
见四下无人,卫允也没回避:“没错,你说对了。”
“本县就是因得罪了赵炳,才被贬来的临章,之前的事,本县说了谎。”
“有一就有二,赵炳不见此二人,定会再派人前来。”
“你若担心就此惹上祸患,本县发给你盘缠,离开临章吧。”
段秀看着他的眼睛,沉默半晌,才开口道:“太爷您知道,我段秀就是个小衙役”
“我不知道什么皇子王爷,我只知道,您是咱临章的希望。”
“您还没带领我们彻底赶走北辽人,我的仇还没报,我不走,哪也不去。”
他苦涩的笑了笑:“您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非要呆在临章吗?”
“我的家人,都被北辽人杀了,狗蛋和小七都知道。”
“我要报仇,杀光所有入侵临章的北辽人,贼人一日不除,段秀致死方休。”
说话间,他细长的眼睛里,顿时涌现出无限的杀意和寒霜。
但马上,他又笑了,笑得很和煦:“您可是根除北辽人的希望,我就跟着您。”
“还记得吗,您到县衙的头一天,我就说了,以后就咱倆相依为命了。”
“虽然又多了狗蛋、小七和孟大哥,但这话,永远算数。”
卫允拍了拍段秀的肩膀:“好,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走,去大牢,会会那两个赵炳派来的‘特使’。”
“此事暂时不要让狗蛋和小七知道,人心乱了,临章就完了。”
段秀妩媚一笑,兰花指也又挑了起来:“人家心里有数。”
卫允知道,段秀这是在帮他减压,于是不禁轻轻一笑。
进了大牢的第一时间,卫允就将等着看热闹的廖狗蛋二人,赶了出去。
段秀一盆凉水下去,被绑在柱子上的两个人,也终于慢慢有了苏醒的迹象。
昏暗的环境、陌生的人,都让二人有些抓不住头绪。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左脸上带着块火红色胎记的男人,才开口道:“这是什么地方?”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就好像好几天,不曾喝过一滴水一样。
而比声音更有特色的,是他还长了双斗鸡眼,看上去有些好笑。
毫无特色的开场白,让卫允一笑:“临章大牢。”
大牢,胎记男不禁一惊:“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竟敢关我们?”
卫允呵呵一笑:“知道,你们不就是赵炳派来,给本县好看的吗?”
胎记男有些慌了神:“你就是……卫允?”
卫允晃了晃脑袋:“找本县的麻烦,却不知道本县是谁,是不是太搞笑了?”
胎记男阴笑道:“卫允,既然知道我们是二皇子的人,还敢放肆。”
“不怕告诉你,现在二皇子殿下,还在越王城,等我们兄弟的回报。”
“你敢动我们兄弟半根手指头,二皇子不会放过你。”
“赶紧解开绳索,好酒好菜招待一番,说不定我们还能既往不咎。”
“敢蹦出一个不字,有你好瞧的。”
随即,另外一个没说话的,也跟着开了口:“没……没错,赶紧放……了我……我们。”
“姓卫的,别……别……别别……”
这磕磕绊绊的声音,让卫允顿时无语,他等了半天,对方也没别出个所以然来。
又过了好一会儿,那磕巴才终于接上了剩下的话:“别给脸……阿就……不要脸。”
胎记男,似乎早习惯了磕巴的说话方式,他接着狞笑道:“我兄弟说得对。”
“别给脸不要脸,跟你好说好商量,这是给你脸。”
“再敢纠缠,待我们回到越王城,让你不得好死。”
卫允理了理身上的棉袍,语气轻描淡写:“你们以为,还回得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