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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守忠想起从小将金不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许多亲昵的光景,还费尽心力替他筹谋,连嫡子的功劳都抢占来给野种,而这个野种却背着他在外面认爹,胸口的怒火越烧越旺,额头青筋快要挣破皮肉暴出来:“贱人!”他咬牙低语,只有自己与夜风听得到。
    他很想冲进去质问苏溱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你们母子俩到底背着我都做了什么?
    二十多年啊,想到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替别的男人养儿子,而苏溱溱母子却背着他与奸夫勾连,怕事情败露还与他胡搅蛮缠,贱人!
    他真是瞎了眼,疼爱了她那么多年!
    金守忠想到自己北上投军,战前杀敌搏功名都是为了她,受了重伤躺在医庐里心心念念的还是她,二十多年来对她们母子疼爱有加,为此连正室嫡子都丢在了一边,到头来他却成了幽州城内最大的笑话,戴着绿帽子还替别人养儿子!
    他算什么?
    乌龟王八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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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七章
    世子爷半躺在如意馆蕊蕊姑娘的房里, 蕊蕊姑娘纤纤玉指剥开了葡萄紫色的皮儿,将内里绿色饱满的肉果喂给她,世子爷就着她的手吃了井里湃过的果子, 还要在人姑娘手背上不舍的香一记, 逗的蕊蕊姑娘咯咯娇笑, 直让跟过来侍候的独孤默眼角直抽抽。
    幽州城内的世子搂着娇香软语的蕊蕊姑娘玩闹取乐,而宝灵寺的定北侯却一脚踢开了院门, 也不管有没有惊动房里的人,上前去狠狠扇了苏溱溱一个耳光:“贱人!□□!”
    苏溱溱傻了般看着从天而降的定北侯,好像做噩梦不小心魇着了,徒劳的想要伸手挣扎:“表哥……”耳朵嗡嗡的响, 半边脸颊立刻便肿了起来:“表哥, 不是这样的!”她软软坐到了地上。
    金守忠双目喷出的怒火都快要将她烧出来两个洞:“夜会奸夫, 让我养奸夫的儿子,苏溱溱你可真行!是我小瞧了你!”他揪着苏溱溱的衣领将半瘫的她提了起来:“你告诉我, 除了金不畏是这个奸夫的, 不离与不弃也是野种?”
    房间里面, 定北侯踢门的时候,金不弃与一众丫环婆子都被吓醒了, 但听到外面侯爷的咆哮都不敢出去。
    金不弃隔窗听到外面的话,直接被吓傻了——父亲在说什么?
    大哥不是父亲的孩子?
    她震惊的捂住了嘴巴,人却抖个不住, 被同样吓的发抖的贴身丫环紧紧搂着,丫环婆子没人敢吭声。
    她们无意之中窥得侯府丑闻, 都怕招了侯爷猜疑, 况且苏溱溱出了这样的事情, 很明显会失宠于侯爷, 连带着她生的孩子也没什么希望了,她们这些仆从就更不必说了。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孙春愈也被吓的不轻。
    他跛着腿悄悄往后退,刚刚摸出院门,便被杨力与栾秀堵住了,重新拖了回去。
    天空中一个闷雷,劈醒了半城的人,紧跟着雷声滚滚,直劈了好几个,暴雨紧随其后骤然而降。
    雷声之中,世子爷翘着脚打着拍子哼曲子:“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榻了!眼看他——做了乌龟王八!”
    “噗——”对面坐着熟知曲词的邓利云一口酒喷了出来。
    蕊蕊姑娘抿唇偷乐,娇声软语的纠正她:“爷,您唱错了,没有最后一句!”
    “没有?我怎么记得有啊。”世子爷一脸认真:“是不是你记错了?”
    蕊蕊:“真没有!”
    世子颇为遗憾:“唉,可惜了,怎么能没有这句呢?那这句是哪来的?”
    这句打哪来,恐怕没有人比定北侯更清楚了。
    当第一道闷雷劈在宝灵寺上空的时候,孙春愈正被侯爷的亲卫扭送了回来,与定北侯来了个脸对脸,雷电照亮的霎那,定北侯看清楚了眼前男人的脸,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足够他将奸夫与长子的脸对上。
    ——太像了!
    比起他与金不畏的长相,眼前之人如果与金不畏站在一处,旁人恐怕一眼便能猜得出来这是俩父子。
    那疏淡的眉毛,相似的五官,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
    杨力贴心的递上马鞭,一脚将孙春愈踹翻,定北侯在他背上连抽了两鞭子,夏日衣衫单薄,背后的衣服顿时裂开两个大口子,露出皮开肉绽的肌肤,在那翻绽的皮肉旁边,完好的肌肤之上,有个宛如猫爪印的胎记。
    这个胎记太熟悉了,长子背上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猫爪印胎记,他一度觉得神奇,却原来都有出处。
    孙春愈被他眼里浓烈的杀气给吓到了,连滚带爬想要逃离,连疼痛都不敢喊出来。
    雷声一声接着一声,仿佛在人耳边炸开,暴雨兜头砸了下来,砸的人皮肤疼。
    孙春愈又疼又恐惧,想往后缩,视线所及是一片被打湿的衣角,男人蹲下身来,两手温柔的扶住了他的脑袋,他吓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连连认错:“侯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定北侯轻声说:“不会有以后了,再也不会有了!”双手用力,只听得“咔吧”一声脆响,孙春愈的脖子便被他给拧断了,软软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垂了下来。
    “拖出去,扔到山里去喂狼。”
    栾秀轻松扛起孙春愈的尸体往外走,地上的血迹被暴雨迅速冲刷,渗进了泥土里,片刻之间就混成了泥浆,瞧不大出来。
    金守忠回身蹲在苏溱溱面前,像二十多年前初初心动的时候,温声唤她:“表妹——”
    苏溱溱眼睁睁看着他徒手扭断了孙春愈的脖子,已经被吓到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可惜逃不掉。
    他用刚刚扭断孙春愈的那只右手抬起苏溱溱的下巴,柔声问:“表妹,你告诉我,这个奸夫是谁?”
    苏溱溱吓的尖叫了起来:“他是班主!是以前的班主啊!”
    定北侯摆明了不信:“表妹,你还在骗我吗?”他的声音越平静就越吓人:“我记得那班主胖成个球,且早就死在了檀州的路上,你骗谁呢?”
    苏溱溱暴哭:“表哥,他真的是班主!还不兴人瘦了?表哥你讲不讲道理?”
    定北侯手上用力,将她的下巴很快掐出了血印子,他眼神渐渐狂乱狰狞:“溱溱,你不老实!”
    “你不老实!”他说:“我给你荣华富贵,结果你都干了什么?背着我偷人,让我养别人的野种,你对得起我吗?”
    苏溱溱全身都被淋透,眼泪砸了下来,也分不清她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她不断解释:“表哥,他真的是班主!你别不相信我!”
    定北侯却慢腾腾拿起地上的马鞭,沉痛的说:“溱溱,你不该骗我!”马鞭套上了苏溱溱的脖子,他用力勒紧,在房里大哭着冲出来的金不弃到达之前,勒断了苏溱溱的气管……
    金不弃已经顾不得害怕,她扑过去疯狂摇晃苏溱溱:“娘,你醒醒!娘,你醒醒……”暴雨将她浇了个透,在她十六年备受娇宠的生活里,做梦都想不到会亲眼目睹父亲杀死母亲的残酷事件。
    她在雨幕里抬头,与金守忠的眼神对上,被亲爹眼神里疯狂的杀意给吓到,朝后坐了下去,流着泪唤他:“爹——”
    定北侯起身,吩咐杨力:“全都处置了,扔去后山喂狼。”雨水冲刷的他的脸部线条又冷又硬,好像是石头刻就,没有一丝人气儿。
    杨力犹豫:“那二小姐呢?”
    金守忠低头,对上少女瞪的溜圆的眼睛,好像十六岁的苏溱溱,他烦躁的说:“哪里来的二小姐?全都处置了!”
    谁知道这是谁的种呢?
    现在回想起来,苏溱溱生的三个孩子,没有一个像他的。
    金不畏像他亲爹,金不离跟了外家,金不弃随了娘,谁知道都是哪里来的野种呢?
    想当年,两人还恩爱时,他为这三个孩子起名费尽了心思,一对双胞胎取了“不离不弃”四个字,以昭示他对苏溱溱的爱。
    他仰头冷笑,笑的不能自己——不离不弃,多么讽刺啊?
    栾秀回来的时候,定北侯已经回了他住的客院,杨力将一院子女人都拖了出来,丫环婆子死状凄惨,头并头躺成了一摞,最旁边单独躺着的正是苏溱溱母女。
    她们母女生前关系紧密,死后也紧紧偎依在一起,母女俩面上痛苦的表情如出一辙,浸泡在雨水里瞧着有些不大真切。
    “干活吧。”杨力低声吩咐,栾秀站在金不弃面前:“二小姐她……”是个男人碰到这种事情都忍不了,可侯爷生气归生气,万不该连自己的女儿也不留活口吧?
    杨力跟着定北侯日子更久,也更了解这位主子的性子:“以后府里没什么二小姐了,你提都别再提这事。”
    如意馆里,世子爷跟邓利云玩骰子,输的一塌糊涂。她不信邪,解了外袍灌了半壶酒呼喝着再战:“不行不行,爷就不信今晚会一直输。”
    邓利云笑的奸诈:“其实世子想赢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要你将蕊蕊姑娘让给我,保管能赢。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嘛。”
    金不语揽住了蕊蕊细细的腰肢:“想的美!”
    蕊蕊伏在世子爷怀里吃吃娇笑:“蕊蕊是世子爷的人!”
    外面暴雨如注,房里温暖如春。
    作者有话说:
    孙春愈死前表示不服:怎么,就不兴人减肥成功啊?!!
    ********
    俺曾见,金陵玉树莺声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榻了!______引自孔尚任《桃花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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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
    金不语一觉睡起来, 外面的世界变了天。
    她昨晚心情愉快,喝的有点多,被黎英跟独孤默弄回府, 睡一觉起来, 橙心冲了进来禀报:“侯爷身边的亲卫送来的消息, 说是苏姨娘跟二小姐昨天去宝灵寺,结果临时回府, 天色未亮,一车人全掉进了山涧,侯爷跟大公子三公子已经赶往宝灵寺了。”
    金不语:“嚯,真狠!”
    高嬷嬷敲了她一记:“什么真狠?”
    金不语挥退了橙心, 懒懒洋又倒了回去, 翻个身趴在那儿:“全身的骨头都酸了, 嬷嬷帮我捏一捏吧。”
    高嬷嬷边替她松筋骨边听她说,听说大公子的亲爹居然真不是定北侯, 都呆住了:“苏氏真是胆大。”
    再听世子将自己如何手下如何意外盯住了孙春愈, 意外救了他, 骗他暂居别院密室,待得亲自驾车送他上山送死, 还赚得那人感激涕零,最后命丧定北侯之手一一道来。
    高嬷嬷没想到定北侯竟然对少年时相爱,此后同床共枕二十余年的苏氏下狠手, 连她生的女儿金不弃都没逃过去,不由被惊到了:“真没想到, 姓金的居然狠到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去手, 他还是人吗?”
    “他是权势的狗。”世子笑嘻嘻趴着, 有人脚步轻悄的踏进内室, 面前横过来一盏红枣茶,她坐了起来,发现是独孤默,颇有些意外,与高嬷嬷使眼色:怎么让他进内室侍候了?
    高嬷嬷意味深长的笑,让独孤默去小厨房传话,准备早饭,她小声嘀咕:“还不是为了世子的将来。”
    金不语大惊:“嬷嬷说的什么糊涂话?我的将来跟独孤默有什么关系?”
    “他不是已经知道了世子的女儿身吗?”高嬷嬷想的很开:“不如就让他在你房里侍候着,待得时间合适,世子便收他在身边,生个一儿半女。反正他被流放,又是大罪,恐怕极难回京,能侍候世子,可是他修来的福气。再说……”高嬷嬷凑近了金不语,透着说不出的高兴:“阿默长的好看,性情又好,也不知道世子跟他生下来的孩儿得多好看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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