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样啊。”
爷爷果然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吃着吃着,爷爷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正好坐在他们对面的陆离川。
端详了半晌,爷爷开口问道:“你是谁啊?”
陆离川一愣,看了眼安然。
不等陆离川回答,老人家自顾自的说道:“这小伙子长的真英俊,给我们家安然当老公吧。”
“爷爷。”安然尴尬的要死,夹了点东西给他:“爷爷,快吃饭吧。”
一直等不到陆离川的回答,老人家有些不死心,不高兴的问:“怎么,你不愿意?”
“我告诉你,我们安然可优秀了,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老人家提到自己的宝贝孙女,语气别提有多骄傲。
安然扁扁嘴,鼻子犯酸,爷爷都糊涂的不认识人了,可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孙女还是那么优秀。
可是,她哪里有爷爷想的那么优秀,她犯了滔天的大错啊!
即便是面对一个老人,陆离川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尤其在听了简老的话后,心里更气。
他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这辈子被撞成植物人,还要娶了罪魁祸首。
反倒成了他的福气?
陆离川冷嗤一声,抬眼看向对面的简安然,冷声冷气的问:“我怎么没看出你哪优秀。”
可能耍手段很优秀。
听出他语气中的鄙夷,他怎么说她都行,但她不希望他用这种语气跟爷爷说话。
于是,安然悄悄在桌子底下踢了陆离川一脚。
被踹了一脚的陆离川,墨黑的双眸含怒瞪了过去。
四目相接,陆离川看到安然眼里带着祈求的目光,原本凌厉的目光渐渐恢复平静。
“小伙子,你结婚了吗?”
老人家对陆离川似乎很满意。
陆离川瞥了眼安然紧张的表情,沉默了片刻,才开口回道:“没有。”
老人家一听,更高兴了,欢喜的问:“那你给我们安然做老公好不好?”
面对老人家期盼的眼神,和安然紧张的神色,陆离川虽不情愿,但还是配合的点头:“好。”
“好好好!你跟我们安然在一起,一定很般配。”老人家笑眯眯的看着陆离川,怎么看怎么顺眼。
虽然陆离川的语气有点冷,但他竟然愿意配合哄爷爷开心,安然觉得这已经很不容易。
转过头,老人家又问起了安然:“你说,他跟我们安然配不配?”
安然尴尬的看了眼陆离川,后者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满眼看好戏的样子。
要说配不上他,爷爷一定会生气。
说般配吧,陆离川这个傲慢自大的人,事后一定会拿这个嘲笑她。
想了想,安然咬咬牙,夸道:“郎才女貌。”
果然,安然说完就看到陆离川挑挑眉,眼中带着玩味的神色,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老人家睡的都比较早,饭后,安然陪爷爷看了会电视,就送爷爷回房睡觉了。
一直陪着老人家睡着,安然都舍不得离开,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爷爷,她心里满满的内疚和心疼。
简家以前在b市也是很辉煌的门户,自从爷爷把产业都给了陆家当嫁妆后,简家萧条的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生气。
要说值钱的东西,可能只剩下这栋别墅了。
如果不是哥哥优秀,当上了市长,撑起了简家,她真不敢想简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一切都是她害的。
过去的两年,她从没后悔过自己的选择,可如今看到爷爷这样,她在心里问自己,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她还会像当年那样义无反顾吗?
安然看着爷爷,静静的说了句:“爷爷,对不起。”
安然在爷爷的房间坐了很久才出来,刚出来就看到简政站在门口,看样子已经等待多时。
“哥,你有话要对我说?”
简政看着安然,两年的时间,他妹妹变了很多,以前活泼开朗的姑娘,现在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
甚至,一举一动还多了分端庄。
“爷爷睡了?”简政问。
“嗯,睡下了。”
“哥,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了解她哥的为人,心思沉稳归沉稳,但也是急性子,不喜欢绕弯。
“打算什么时候离婚?”简政的问题简单而直接,他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十分严肃。
“哥……”
类似的问题,江医生在陆离川醒来的当晚就问过她,当时的她还对未来充满了迷茫。
可现在她已经知道陆家不允许离婚,起码爷爷那关就过不了。
“陆离川已经醒了,别告诉我你没想过离婚。”简政一双犀利的眸子,直直的盯着安然,仿佛能将她的心思看穿。
安然抬眼看着自己的哥哥,亲人的关切让她的心觉得暖暖的。
这两年她一个人在a市,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照顾昏迷不醒的陆离川,无数次感到孤独和无助。
“哥,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离婚?”
“你以为你和陆离川演的很好,别人看不出你们两个有问题吗?”简政毫不留情的揭穿安然辛苦的伪装。
安然微愣了一下,随即气恨的跺脚,撒娇着嗲怪道:“哥,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简政看到妹妹撒娇的样子,想到了以前的时光,不由得叹气:“你也该为自己的以后想想。”
“如果你说跟陆离川有感情,那哥觉得不强迫你。”
可简政看的出来,她跟陆离川绝对没有感情可言,相反的,还互看不顺眼。
安然沉默了,这两年她自认为已经练就的干练了许多,起码能做到临危不乱。
可是面对哥哥的犀利,她还是会答不上话。
“如果你不能说,我去说。”简政说。
最后,在简政高压的目光下,安然老实交代:“陆家是不允许离婚的。”
简政皱眉:“我们简家把所有的产业都赔给了陆家,现在陆离川也醒了,还不肯放过你?”
“这是陆家百年的规矩,没那么容易破例。”安然说。
兄妹俩谁都没看见,拐角处的厨房,陆离川端着水杯站在那里,不知道站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