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武为尊的世界生活久了,湛诏哪怕是打量人,也是从这个人有没有斗气武气来打量。
哪怕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世界跟他们那个世界完全不一样。
应该是不存在斗气跟武气的。
可一个世界,十几年养成的习惯,又哪有那么容易能改的。
身后跟着一只阿飘,元月急急忙忙的冲进教室,几乎是踩着上课的铃声。
老师还没有来,教室里的学生各个昏昏欲睡,都说春天是一个叫人懒散的季节。
可是元月却觉得,对于现代人来说,绝对不止是春天如此。
而是一年四季都是如此。
春天是春眠不觉晓。
夏天是有凉席空调屋里窝里躺。
秋天是只有生死才使我与被窝分离。
冬天是外面太冷,还是被窝里舒服,温度刚刚好。
大概是小说写多了,元月只要一看到一个画面,脑海中就开始展开乱七八糟的剧情。
元月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想,强行忽略跟在自己身后,自己走一步,他走一步的有些欠揍的某人,一言不发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元月在学校里的人缘并不算好,很少跟人主动说话,又不住在宿舍,压根连朋友都没有。
独来独往,同系的同学更是除了元月那张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厌的脸,以及那让他们望尘莫及的成绩之外,对元月毫不了解。
元月坐在座位上,随意把包丢进桌洞,沉默无言。
大学的位置没有固定,可是几乎所有人都默认窗边的座位是元月的。
这是元月最喜欢的位置,平日里没事做的时候,都会看着窗外。
绿叶随风轻轻摆动,发出沙沙声音的样子,无论看几次,元月都觉得十分治愈。
阳光轻洒,落在了女孩精致的侧脸上,半明半暗,慵懒走神的模样,让坐在不远处的陆子平直接看入了神。
回过神来,是教授推门进来的时候。
教授是出了名的灭绝师太,对学生十分的严厉,不允许有半点瑕疵,特别是迟到早退这种事情,被她发现了,绝对分分钟玩完。
虽然严厉,但是讲的东西却是出了名的干货,一节课就能让人受益匪浅。
湛诏站在元月的旁边,光影投射之间,却没有映出他的半分影子。
报完到,元月听着课表情认真。
耳边,时不时的伴随着灭绝师太因为几十年如一日上课而带来的咳嗽声。
手中拿着的一支是湛诏从未见过的笔,元月一笔一划字十分潦草,可是表情却十分的认真。
湛诏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垂下的睫毛掩盖了眸中情绪。
再抬眼,一双不带感情的眸子冷漠的看着ppt上可以说是几近血?腥的画面。
人的皮肤被剖开,露出里面的光景。
用着对于此刻的湛诏来说还有些陌生的简体字,一处处细致的描述出了人体部位的名字。
这个叫什么,那个叫什么。
陌生的词汇,陌生的知识。
耳边,是一个女人苍老但严肃的声音,清楚的描述出每个部位是做什么的。
这样的课程,在湛诏的眼中十分的莫名其妙,却听的仍然十分认真。
曾经废物的他,连去家族学堂听夫子讲课的资格都没有。
每次都是在窗边,借着窗棂间传来夫子的细碎,不甚清楚的声音,一点点的汲取着对于那个时候的他并没有什么用的知识。
回去之后,打开自己捡来的一个修炼本,对着上面的字一遍一遍的拿着树枝不断的在地上临摹。
期待有一天,这样的知识能够帮到他,哪怕只有一点点。
是湛诏的习惯,对于他来说,什么东西会一点,总比哪天真正需要却无人伸手的时候更好一点。
日光之下,一人一阿飘,都听的十分认真。
专注的模样,竟是被那暖阳更耀眼几分。
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在元月的眼中不过匆匆过去,伸了个懒腰,元月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笔记本上,是她潦草却整齐的笔记。
潦草是指的她的字迹。
整齐是指的她的笔记内容,大点小点重点清楚明了。
合上课本,元月近乎咸鱼的趴在桌子上,一脸的生无可恋。
可却在此时,一道无比好听,可是对于元月来说却犹如恶魔之音的声音再次响起。
“喂,小矮子,别趴着了,这浑身上下,本来就只有一张脸能勉强入爷的眼,被你这么糟蹋,小心以后真的没人要了。”
陆子平一只手按着元月的头,话是这么说,却一点也没有让女孩起来的意思。
元月整个人就像是被捏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一样,任她怎么挣扎都没有。
一头本就没好好打理的头发乱成一遭,被元月强制按下去的呆毛,也因为挣扎的动作弄着突破禁锢顽强站起。
气不过,元月也不手下留情了,手抬起,一把握住陆子平的手腕。
一边动作,还不忘说道。
“陆子平,姑奶奶杀了你,赶紧去你的粪坑里洗洗嘴吧,姑奶奶我用入你的眼,你算哪根葱。”
声音咬牙切齿,仿佛陆子平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一般。
一下子反掰陆子平的手腕,趁着他吃痛的时候,元月一下子暴起,凭着自己往年的经验,毫不犹豫的对着陆子平的那个地方踢了下去。
这一脚,明显是冲着断子绝孙去的。
陆子平的反应也是快,泥鳅一般,一下子闪了过去,嘴上还不忘了欠嗖嗖嚷嚷,“过分了啊月亮,以后我要是断子绝孙了,你养我啊。”
那声音,听着里面还有些委屈。
元月闻言,冷冷的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这么个损货,抬脚就想走,不解恨一般,临走之前,还不忘在陆子平的鞋上留下一个脚印。
旁观的人对于这一幕齐齐一阵惊呼,别人看不见的旁观者湛诏看见两人的互动,却是眯了眯眼。
跟着女孩走之前,还不忘了探究的看一眼陆子平。
这个家伙,故意让着“月亮”呢。
这个陆子平,看来也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