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湛诏开口，声音稚嫩坚定。黑眸定定的看着元月，深处是一抹不易察觉的恶劣情绪。
“什么？”
元月眨了眨眼，悠悠松开小孩儿，跟湛诏同款的黑眸悠悠跟小孩儿对望，猜测这小孩能有什么秘密。
“诏儿偷偷告诉姐姐，姐姐不能告诉别人哦。”
小孩笑的顽劣，就像是一个在恶作剧的小朋友。
“那姐姐洗耳恭听。”元月表情温柔，模样认真的坐在小孩对面。
想着陪心情不好的小孩儿好好玩。
看着元月这幅要跟他眼的样子，湛诏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心梗。
“根本就没有阿飘姐姐哦。”
湛诏说这话的时候，眸子专注的看着元月，在你要看看她听见这话会有什么反应。
元月闻言，瞳孔放大，下意识反问，“你说什么。”
声音还有些许的颤抖，心中的猜测隐隐成型。
却还是不愿接受。
“诏儿说，没有阿飘姐姐哦，一直也没有。”
湛诏现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他对元月是真的下不了狠手，不如直接让元月给这样愚蠢的他一个沉重的现实，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却见女孩很快就恢复镇定，点了点头，继续看向湛诏，“然后呢。”
这几日湛诏的明示她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不愿意多想罢了。
见女孩不买账，湛诏突然觉得荒唐。
女孩不会，当真连阿飘姐姐也不在乎吧。
若真是如此，那他自己还真的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笑话，从头到尾。
心中发寒，湛诏继续重复，声音重了些，“我是说，阿飘姐姐从头到尾都不存在。”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湛诏甚至觉得，自己都不用等到最后的宣判了。
此刻，他只要在听见一声元月满不在乎的“然后呢”，直接会被打入地狱。
“然后呢，我听见了，诏儿。”
女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说着，叹了口气，随意的揉了揉湛诏的头。
再开口的时候，声音带着浅浅笑意。
“姐姐，你真的不用一直强调的，月儿我不聋不瞎也不蠢。”
元月这话，是带着试探的。
却一下子让湛诏怔愣在原地。
黑眸傻傻的看着表情柔和的少女，有些回不神来。
瞬间的功夫从地狱到天堂，湛诏湛诏从前不懂。
现在却莫名懂了，唇瓣翕动，许久，讷讷的开口，“你在说什么。”
他以为少女当真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暗示。
当真一点也不在乎阿飘姐姐。
当真是表面温柔，内心冷漠凉薄。
也当真，要让他绝望呢。
元月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笑意，像是被他的表情逗笑，“就在刚刚，你跟我说，阿飘姐姐不存在的时候，我才真正确定了。”
她不是真的瞎，看不见小孩儿每天给自己的美食。
也不是味觉失灵了。尝不出那熟悉的味道。
她本来以为是阿飘姐姐教湛诏做的。
却忘了每个人做同一道菜，哪怕食材调料一样，甚至是放的顺序都一样，做出来的味道都是不一样的。
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湛诏又还是一个小屁孩，不一定能记住。
看着女孩揶揄的样子，湛诏抿了抿唇，不知为何，下意识松了口气。
一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在元月的眼中，像极了言情小说里那些霸道总裁无理取闹的小娇妻。
咳了咳，除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元月的声音试探，“姐…这具身体是不是你的。”
原谅她，对着这么张小嫩脸，又是个男的，实在是叫不出姐姐这么个称呼。
世界上的宗教五花八门，有关于夺舍降临这些个东西也不少。
元月虽然不信，在此刻，却也不得不多想。
“是。”别过脸，有些尴尬的回答，耳朵尖红了都不知道。
元月闻言，表情顿住了，身体僵住了，说话的时候都一卡一卡的。
“那，那什么，冒昧问个问题，您贵庚啊？”
只要一想到自己被叫起床，抱着这小孩走来走去，还跟他一起睡觉，当着他面换衣服的样子。
她就有一种把自己脑子摘了了冲动。
就突然懂了这娃子为什么突然流鼻血了。
不想回忆。
微笑脸。
看着女孩这副模样，湛诏眼中划过一抹恶趣味，“跟你差不多大。”
元月硬了，拳头硬了。
“那我叫你姐姐，问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睡，你还同意。”
元月说这话的时候，脸羞得通红，连结巴都忘了，整个人说话，利索的不行。
丫的，lsp。
看着女孩这副模样，湛诏笑了。
笑的贼开心。
“我没跟你说过我是女的，是你自己认定的。”
明明是稚嫩的童言童语，元月却只想让他血溅当场。
深吸一口气，元月这话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是你默认了。”
一字一顿，眼睛就跟刀子似的。
“我怕你尴尬。”
湛诏这话理直气壮，却直接让元月炸了毛。
“你跟我睡了，这事怎么算。”
只是这话一落，元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莫名的色/情是怎么回事。
看着女孩不知是气还是羞变得通红的耳朵，湛诏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你主动的，我拒绝了好多次。”
这话……
元月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
这人亲是她主动亲的。
抱是她主动抱的。
人家男女授受不亲也跟她说过。
那个时候她怎么回应来着。
人小鬼大。
尼玛人小鬼大。
元月真的想穿越回去把那个时候的自己给削了。
这话是让你乱说的吗，那个时候你但凡听话一点，也不会落得这么个下场。
气抖冷。
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元月继续，“那你现在怎么爆马甲了。”
转移话题。
太尴尬了好吧。
湛诏眨了眨眼，嘴角笑容像个天使。
“就是觉得装小孩子太累了，所以不想装了。”
但是说出来的话不怎么中听，像个恶魔。
“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性子这么恶劣呢。”
捏了捏小孩的小肉脸，元月索性认命了，问道。
尴尬这两个字怎么写，只要她不回想，她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