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个男人同台,就是战场啊。
太子跟宁王作为皇帝老儿的种,品相自然不差,满身气度衿贵,人中龙凤。
但是在她看来,还是她辛辛苦苦养的小反派更加俊逸不凡。
一个多月的时间,他身上的青涩完全被沉稳取代,芝兰玉树,俊美无俦,越来越朝着禁欲男神那一挂发展,已经初具权臣的恣睢。
站在人群中绝对是无法忽视的存在。
“夜骁,好久不见。”王曦瑶惊喜。
“瑶儿,你同我大哥的门客相熟?”宁王目光自那惹眼少年身上掠过。
接下来王曦瑶就把救了他们的事情讲了一下。
还是当着太子跟宁王的面!
那言语间的亲昵很容易让人误会几人关系匪浅。
这男女主不来找点麻烦是不是浑身不好受?
女主你这样说,这不是明摆着挑拨夜骁跟太子的关系?
瑜笙不能忍,也忍不了。
眼见着太子的神色变得审视,她当机立断抄起桌子上的——
**的包子。
一股脑的放到了王曦瑶的怀里。
“当日多亏了王小姐仗义相救,自那日一别,我跟相公再没能见你一面,更没机会表达感谢,这几个包子还请你务必要收下。”
王曦瑶嘴角的笑一僵,调整了下呼吸,艰难挤出几个字。
“你的心意我领了,你摆摊卖包子也不容易,我不能要你的东西。”
瑜笙觉得是时候展现自己奥斯卡影后般的实力了。
她咬着唇,眼眶微红,澄澈的眸子流泻出一丝尴尬。
“这几个包子确实寒酸了些,王小姐看不上也是正常的。”
她惊惶的后退一步,不妨碰到一堵肉墙。
夜骁从瑜笙身后走出,双手扶着她的双肩,轻拍两下,护在前方。
“王小姐出身名门,锦衣玉食,你嫌弃谢礼寒酸,也是应该的。就是,希望王小姐能谅解我内人的一片赤诚。”
瑜笙从他肩膀一侧探出脑袋,猛点头,“我们这种穷困人家自然不敢高攀王小姐。”
王曦瑶瞧着夫妻俩一唱一和,有苦难言。
她就只推脱了一句,怎么就成了他们口口声声,嫌贫爱富之人了呢?
这可是刚出笼的包子!
冒着热气你们看不到吗!
你们的心好脏!
她好累。
瑜笙视线落在王曦瑶脸上,表情十分之精彩。
就跟个扇形统计图似的,三分怒气三分委屈四分难以置信。
她就是喜欢看别人明明被气到吐血,却不得不跟她道谢的憋屈模样。
视线偏转,蓦得对上了身侧男人的眸光。
眼眸黢黑深邃,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
难不成,他是在故意护着她?
晚饭。
“二喜,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准备这么多菜?”
而且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
二喜嘿嘿笑出声,“小姐,祝你十八岁生辰快乐!”
今天是她的生辰?
瑜笙目光自夜骁面无表情的脸上掠过,所以,他今天回来的早,是为了给她过生辰?
“这盆桔梗花是你专门送我的礼物?”
她问道。
“不是,在路上捡的,顺手带回来了。”
瑜笙往前凑了凑,一双眸子滴溜溜转,视线在他微红的耳尖上飘过。
你个小骗子,我信你个鬼!
啧,桔梗花的花语是什么来?
酒过了三旬,二喜和夜老爹显然要比她这个寿星要兴奋的多。
两人喝的满脸酡红,勾肩搭背,哥俩相称。
二喜眯着眼,打了个酒嗝,“老哥啊,我跟你讲。我家小姐虽然脾气不大好,可是善良的不得了。
当年,嗝,当年要不是十二岁的小姐把我背回家,我早就冻死在雪地了。”
夜老爹满脸晕红,感动的热泪盈眶,“老弟,我从来没见过我家少爷对一个女孩这么上心过。
这十里八村再也找不到比你家小姐还要善良的人了,能娶到她,是我家少爷的福气啊。”
两人彻底打开了话匣子,把瑜笙从头到尾夸了个遍。
瑜笙老脸一红,再是淡定如斯,也挨不住这种场面。
遭不住遭不住啊。
尤其是,饭桌上可还坐着另一个清醒的人呢。
夜骁脊背挺拔如松,面色白皙如常。
他应该没有喝酒……吧?
三个醉鬼她可吃不消啊!
夜老爹和二喜抱头痛哭累了,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鼾声如雷。
“夜骁,我们把他们扶到房间里睡吧,在这里容易着凉。”
没人应答。
瑜笙抬眼,蓦得对上一双沉邃如深海的黑眸。
波澜不惊。
她被慑的心尖一颤。
他的眼神怎么这么呆滞?
瑜笙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还是没有反应?
她扶了扶额,颇有些无奈。
得嘞,看来也醉的不轻。
求人不如求己,自食其力吧。
她站起身,动作却突然一顿。
垂眸,衣袖上不知什么时候落上白皙的指尖。
试着往前挣了挣。
结果男人改捏为握,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眼神雾蒙蒙的,就跟刚断奶的小狗狗似的,仿佛生怕她离开。
“去哪?”
声线也比平时低沉喑哑了几分,里面盛满了依恋。
夜骁平时故作老成,沉稳淡定的根本不像个比她小一岁的男孩子。
瑜笙何时感受到这种福利。
小奶狗什么的,最招人喜欢了!
她手指有些痒,犹豫再三,终于还是落在了肖想了许久的地方。
在他头顶揉了揉。
哈哈哈,摸反派的脑袋,爽!
“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我一会就回来,乖乖的。”
喝醉了的夜骁幼齿的很,像个小孩子,还是个十分粘人且乖巧的男孩子。
于是,接下来就能看到。
瑜笙这个弱质纤纤的花季少女,吭哧吭哧的喘着粗气,扛着张牙舞爪的二喜步履艰辛。
而身量欣长的夜骁,就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
册那!
你不帮我扶也就罢了,还跟在我身后捣乱!
再一次挥开他黏黏糊糊攥着自己衣袖的手,瑜笙真的好想骂人。
好不容易回到了卧室,瑜笙已经筋疲力竭了。
刚想扑到床上,放松一下。
就瞥见直愣愣杵在床边的人。
她眼眸一转,支着下巴,随口道:“小夜骁,我想洗脚,可是我现在好累怎么办?”
能不累吗?
卖包子每天起早贪黑,收拾完残局,她整个人都有点虚脱。
夜骁抿抿唇,思考了半响。
“那我去帮你打洗脚水。”
他走到门口的脚步一顿,回头,语气十分严肃。
“不要叫我小夜骁,我不小。”
“噗嗤。”
直到看不见男人的背影,瑜笙忍不住,笑出声。
脑海里的系统已经状若疯癫。
系统:宿主你好无理取闹!你怎么可以趁着反派大大醉酒,让他帮你打洗脚水!
严重警告你这种行为!让人不齿!
瑜笙无所谓的晃晃腿,鞋子应声而落。
“你说话要讲证据好不好,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她确实没有明说,但是她暗示了。
“再说了,你以为我整天累死累活,开的包子铺只是一般的包子铺吗?”
系统翻了个白眼,难不成还是二般的包子铺?
“迂腐!”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市井小街可是八卦的发源地,更是小道消息的孕育场。”
“经过我这几天的努力探听,还真让我打听到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夜骁的亲娘竟然……”
“水来了。”
夜骁的出现,打断了瑜笙接下来的话。
瑜笙给了白团子一个“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眼神,不紧不慢的褪下罗袜。
夜骁大脑一片空白,身上轻飘飘的。
他从前根本不会喝这么多酒,他需要时刻保持清醒。
因为不相信任何人。
可是,今晚的一系列反应无疑传递出一个讯号,瑜笙是他潜意识里想要依恋,不舍得分开半步的人。
然而,此时此刻,瑜笙快要被脑海中的尖叫给震瞎了。
“啊啊啊,宿主你太丧心病狂了,你居然让反派大大给你洗脚!”
“她是反派,又不是你亲爹,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啊啊啊,那可是反派大大!你这个穷凶极恶的女人,简直不是人啊!”
瑜笙烦不胜烦,“闭嘴!”
脑海中嘶喊声消失的同时,一道又低又模糊声音响起。
“我没有说话。”
瑜笙看着蹲在地上,正捧着自己的脚认真揉捏搓洗的男人。
他微敛的长睫遮住黑眸,满脸写着两个大字——失落。
额……她好像不小心骂出了口。
好像玩大了。
明早夜骁清醒,回想起这一幕,会不会当场恼羞成怒,来个杀妻证道?
虽说天地良心,夜骁是主动要给她洗脚的。
但是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她在趁人之危。
她软了声线,好声好气地把人扶起来,笑道:“我没说你呢,时候不早了,我们先睡吧。”
“睡觉?”
夜骁愣愣的抬起眸,视线落在身后的雕花大床上。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白皙如玉的颊上漫上一层浅绯。
一双水意凤眸躲躲闪闪,明显的心虚无措。
瑜笙:……
这动不动就脸红是什么毛病?
你这样我很容易想歪的知不知道诶……
然而,下一秒,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