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却再一次陷入心境,朦胧中,他看见巨大的鲨鱼从嘴里吐出一道符印,上面画着七七八八的纹路。
“这是什么?”聂齿看不见人,却听得那是小女孩的声音。
黑鲨道:“这是我做的灵符,任它黄仙还是黄鼠,见了本灵符,都要跪地求饶。”
“嗯嗯……”心境里传来小女孩满意的笑声和赞叹。
聂齿运足了气,右手的食指在空气中挥舞着,按照心境中灵符的纹路开始行气绘画。然而,在模糊的心境里,他并没有完全看清符印的样子,就算看见了,他也不能完全记住。
心境里的一切,都随着一阵闷雷似得声音一起消失。聂齿缓缓睁开了双眼,那黄鼠竟没有再向他逼近,可他却也被自己眼前的景象惊得呆住。
食指挥过的地方,凭空出现一些黑色的纹路,看起来像字却又不是字。那黄鼠惊异的眼神,足以说明了它也没有见过这样的符箓。
“这是什么?”它在问聂齿,聂齿却不知道该问谁。
这些奇怪的纹路宛若宇宙黑洞一般,吸食着周围的光线,时间仿佛再一次来到了黑夜。
黄鼠一步步后退,恐惧支配着它想要放弃,可欲望却鼓舞着它前进。
“小东西,你画的是什么?”黄鼠继续发问。
突然,在聂齿的背上长出五色彩纹,五色分别对应了金、木、水、火、土五行五气。
金色主金,行霸气,绿色主木,行愈气,蓝色主水行阴气,赤色主火行阳气,黄色主土,行正气。五色聚拢,伸出五只手臂,瞬间撕烂了聂齿眼前的黑色符文。
天空又恢复了淡蓝,周围又变得明亮。
“这是什么?”聂齿和黄鼠同时一惊,但很快黄鼠便明白过来,是聂齿的能力受到了某种限制。
此刻,它已没有勇气来取聂齿的性命,不过它有信心夺走《禁术之书》。说了句“天助我也”,随后迅速冲向落在地上的宝典,心中暗道:“这小子身上藏了太多的秘密,可惜,都与我无关,我只要《禁术之书》。”
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它倒了下去。
那黄鼠先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头部,额头上出现一个针眼大小的孔洞,这本足以致命。而随后,它又被一人用刀斩下头颅,无疑更是雪上加霜。前后的两次重创,令它不得不死,也不得不死的那么痛快……
一瞬间,聂齿无法确定它是不是来取自己的性命,空白的脑子里只想着活下去,而在那弹指一挥间,他不经意的打出一道闪电。
“指尖雷吗?我又用出来了?”黄鼠倒下去的瞬间,他看见了站在黄鼠身后的父亲。
“是父亲救了我……”
“这才是聂家无双刀法真正的威力!”聂无双得意的站在儿子的面前。这一刻,他心中无比的自豪。
“父亲,您一刀就结果了它的性命。”聂齿哭了起来。
空白的心境中,那一头高傲的白猫越走越远……聂齿扑进父亲的怀里,放声痛哭,“师父他、师父他……”
聂无双轻轻拍打着儿子的肩膀,道:“可真没用,师徒俩没弄过一只黄鼠狼,传出去的话,非叫人笑掉大牙不可!要不是你母亲及时把我的刀送来,指不定要出多大的乱子呢!”
聂齿道:“师父他已经死了……”
聂无双笑道:“没事没事,你师父他没死,只是胸口被划了条口子,昏过去了而已,咱们把他带回去,好好医治便是。”
“嗯!”听见师父没死的消息,聂齿心中无比的开心。
天色一亮起来,原本被吓跑的大人们又有了勇气,纷纷赶过来看望高仕。
自此一战,高仕聂无双在村里也算扬起了威名,夜战黄鼠妖大获全胜。虽然都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好歹斩杀了妖孽,在这个偏僻而又贫瘠的小山村里,谁会在乎他们是如何赢的呢?能有一两位与妖物抗衡的人物,已经算是很了不起了。
此后,无论是谁见了聂无双,总会竖起大拇指称赞他的刀法。
由于高仕受了伤,村里又发生了这许多的变故,因此这几天其他的孩子们都没有来上课,聂齿则被父亲指派前来照顾师父。
高仕虽伤的不重,可却惜命的很,明明已经可以下地走路干活,却依旧赖在床上,凡事都命令聂齿去干。
端屎端尿、扫地洗衣、烧火做饭……自然全全交由聂齿负责。
“聂齿,快把胡大夫开的药给我煎了……”
“是。”
“聂齿,这药没煎熟啊!”
“哦!”聂齿连忙端去加温,片刻送回高仕的床边。
高仕喝了一口,“聂齿这药怎么煎的这么烫啊?”
聂齿又将药碗放在冷水中降温,过了一会儿,又拿给高仕,却听高仕又道:“聂齿,这药太凉啦,快给我热热……”
一上午下来,聂齿被支配的脚不沾地,总算熬到了中午,却又要做饭,也不想想,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做出什么像样子的饭来。
可高仕觉得,自己既然已经受伤,那必是什么也做不了。仍旧让聂齿全权负责,他只躺在床上指挥,一会儿命令聂齿放油,一会儿让他炒菜加盐,等做好了菜,他不是嫌油放多了,就是嫌盐放少了,总之没有一次满意。
今日当然也不例外。吃了几天没什么胃口的清淡菜,高仕又想起前几天剩下的狗肉,便命令聂齿道:“聂齿,厨房的横梁上面掉着一块肉,你去把它取下来吧!”
聂齿一闻有肉,虽然想也是自己操刀,但还是乐的合不拢嘴,笑道:“师父,中午吃肉吗?”
“嗯。”高仕点点头,“虽然觉得平你小子的手艺可能糟蹋了那肉,不过,没办法,为师我身受重伤,动弹不得,只能再辛苦辛苦你了。”
“嘿嘿……”聂齿露着傻笑。
高仕道:“本来想着这点肉等你师娘回来再吃,怎奈,我这重伤未愈,急需滋补,她又迟迟不归,只好咱们爷俩先吃了吧!”
“哦,嘿嘿!”聂齿忙的奔到厨房,推开门,左手侧便是灶台,灶台旁边放了些干柴,右手边是橱柜,在橱柜内侧边的房梁上吊着个箩筐,聂齿早就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不过师父一直不叫他动,他也只好看着。
今日听闻里面放的是肉,顿时乐的合不拢嘴,找来凳子,站在上面解开绳子,放下箩筐,扑过去一看,不由得泪湿双眸。
原来那箩筐里确实放着肉呢,可最上面放着的,却是那黑狗的脑袋,毛虽已被退的七七八八,不过聂齿却认得它。
他反应虽慢,不过细细想来,却不难想到前几日他们吃的,都是那大黑狗的肉。
聂齿蹲在箩筐边默默抽泣,不知大门外这时走进两人,一个妇人的打扮,身穿灰色长衫,虽然朴素,却美貌动人,白白的脸蛋儿,头发盘在头上,梳的十分利落,柳叶眉丹凤眼,翘鼻梁,涂着红嘴唇,看上去在三十岁上下。
在妇人身边跟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身穿粉色连衣裙,两个小辫子绑在脑后,圆圆的脸蛋儿,细眉杏眼,着实有些可爱,走起路来一跳一跳的,显的是那么的无忧无虑。
小女孩一进门,看见空洞洞的狗窝,便回头问道:“娘,咱们家的大黑狗哪儿去了?”
“加、加、吁……谁知道呢!大概是没拴住跑了吧!”那妇人牵着一匹枣红马,跟在小女孩的身后,进了院子把马拴在拴马桩上,而后对那小女孩道:“我去后院拿些草料,你先进屋看看你父亲,听说他这次伤的不轻。”
“嗯嗯……”小女孩使劲儿的点了点头,转身奔向正房,临近门时,听见厨房里面有动静,暗想:“莫不是爹爹知道我和母亲回来,提前准备吃的了吧!”
推门往厨房里面一看,便瞧见聂齿蹲在灶台边上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