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哥,我们怎么办?”一个小伙计用沙哑的声音问窦胖子。
怎么办?窦胖子非常清楚,以那个貌美女子方才的那一番话语,铁定是一个抠门挑剔的主,倘若自己留下来的话,不但银两赚得可怜,恐怕更要免不了受气。
与其这样的话,还不如……
窦胖子脑袋一昂:“与其这样窝窝囊囊呆在这,还不如跟着东家一起走。”
窦胖子一溜烟地就追了上去:“东家,等等我。”
看着这窦胖子都跟齐慕羽走了,其余的人也再也没有一丝的犹豫,纷纷撒开腿丫子跟了上去。
原来热闹无比的酒楼,这一下子人就去了一大半,显得极为的冷清。
袁义气得身体直发抖:“你这个不孝女,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
“爹爹,我只不过替您拿回您该有的东西,何错之有?”
“你还不知道错?”悲痛不已的袁义又欲狠狠一巴掌抽去,可是却被李异给拦住了。
李异的脸上尽是苍凉之色:“袁义,事已至此,你纵然再生气又如何?我看还是就这样算了吧!”
“茜儿,虽然爷爷非常喜欢你,平时更是对你呵护有加,疼爱有加。但今天的这事,你实在是做得太混账了。”
“的确,‘独一家’酒楼是爷爷我和你父亲还有慕羽三人共同经营的,可是你要明白,就算没有我和你爹爹,以他齐慕羽的本事,也可以轻松经营一座酒楼。”
“可是我们呢?如果没有慕羽的话,我们能做出这种独一无二的菜肴和美酒吗?不,那是断然不能的。茜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慕羽就算没我二人的帮助,也能做出一番大事来。”
李异明显有些动容了:“可我们呢?可我们如果没有他的帮助的话,注定是一事无成。”
“茜儿,你太让爷爷失望了。”
李异蹒跚着步伐,好像突然之间苍老了许多。
“清芷,这好歹也算酒足饭饱了,我们回去吧?”
“嗯。”原来总是开心果模样的李清芷也是耷拉着脑袋。
她呶动着嘴,想要对说袁茜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一个字也没说。
看着这一切,袁茜恨恨地咬着牙,由于用力过猛,甚至嘴唇都咬出血来了。
你们都说我错了,我到底错哪了?
他齐慕羽不是有点小聪明吗,我袁茜虽为女儿身,但未必差于他。
昔日,我可以轻松琢磨出春茶是如何制成的,今日我同样可以琢磨出齐慕羽的酒和菜肴之中究竟有什么秘密。
……
齐慕羽看着绿鸢:“绿鸢,我们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夫君,大概……大概三百两不到。”
“很好,将它们都拿出来。”
绿鸢面露愁容:“夫君,这三百两根本不够让你盘一座酒楼呀?”
齐慕羽连忙解释:“绿鸢,这银子不是用来盘酒楼的,这些银子我打算先预付他们的工钱。”
齐慕羽看向紧跟随自己而来的那些人:“诸位,我齐慕羽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而既然你们决定还跟随我做工,我齐慕羽理当付工钱给你们。”
“诸位,这是这个月预付给你们的工钱。”
这……这……人们顿时傻眼了,这做工拿工钱天经地义,可如今已经没活干了,东家怎么还要付我们工钱?
齐慕羽笑笑:“诸位,既然你们为我这个东家做事,我齐慕羽理当付你们工钱,而眼下没活干,也是我这个东家的事情,不但与你们无关,更不应该成为不给你们工钱的理由。”
看着面带微笑的齐慕羽,所有的人都是感动不已。
窦胖子揉揉自己的眼睛:“东家,我窦胖子这辈子也跟了不少的东家,可从来遇到像您这样好的东家。”
“东家,我相信,像您这么好心肠的人,就算老天爷都会庇护您的。”
“东家,我这辈子就跟定您了。”、
人们也纷纷叫嚷道:“东家,我们也跟定您了。”
看着激动不已的人们,绿鸢也是悄悄地擦擦自己的眼泪,可那却不是伤心的眼泪,而是高兴的眼泪。
……
再次盘下酒楼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而在这件事之中,起着最关键作用的依旧是银子的问题。
可是在用三百两预付了众人的工钱之后,齐慕羽已经没有多少的银子了。
那袁茜也曾派人来送三千两银子,作为齐慕羽让出酒楼的赔偿,可是齐慕羽却是婉言谢绝了。
得到消息的袁茜却是没有一丝的内疚,反倒是冷笑不已:“齐慕羽,既然你要装清高,那我就成全你,我要让你齐慕羽明白,没有了你齐慕羽,我袁茜照样会将酒楼经营得更好。”
“不,应该是比你齐慕羽经营得更好。”
在齐慕羽退出之后,那李异再也没到酒楼来一次。
虽说袁茜几次上门相请,可是却被李清芷无情地拦在门外。
昔日,无话不谈的俩个小姐妹仿佛已经变得疏远了许多。
李异闭门不见倒也罢了,而袁义更是冷冰冰地说:“我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事了,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好了。”
好,既然你们都不肯帮忙,那我就自己来。
我会用事实向你们证明,我赶走齐慕羽是对的。
在决定大展手脚之后,袁茜第一个决定就是将‘独一家’的匾额扔掉,然后换上自己最为中意的‘聚馨楼’。
原来酒楼的人不是统统跟随齐慕羽走了吗?走了更好,我袁茜绝对能找到比他们好上几倍的人。
而至于齐慕羽用来吸引客人的美酒和佳肴,凭我的聪明,用不了几天就能琢磨出来。
袁茜信心满满。
可是她却忘了一件事情,在这个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人聪明,对自己有信心就能完成的。
为了想出齐慕羽酒中的奥秘,平时从不饮酒的袁茜更是捏着鼻子将齐慕羽留下来的一瓶蒸馏酒喝了底朝天。
可是尽管她最后由于喝得太多,呕吐不已,可依旧没琢磨出齐慕羽的烈酒到底是如何制成。
而至于菜肴,同样是如此,饶是她袁茜将齐慕羽当日离开之后所留下的剩菜研究了个遍,甚至由于时间久,一些菜肴都变质了。
可是却依旧没能想明白这菜肴为什么如此之鲜。
袁茜太自信了,可她却不明白,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的所谓的‘自信’,其实只不过是‘愚蠢’披上了一件美丽的外套。
春茶制作工艺简单,这看看成品,琢磨一下,能捣弄出来,并不稀奇。
可那蒸馏工艺的原理以及精良的蒸馏器皿的制作,又岂是喝一杯酒,就能彻底明白的?
干海带碾成粉末,充当加鲜的味精,的确很简单。
但袁茜打小接受的就是‘海带腥臭无比,只能用来喂猪’这样的看法。
这样的她就算再聪明,又岂能明白什么叫‘化腐朽为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