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朝的大臣吾彦说孙皓:吴主英俊,宰辅贤明。
万彧亦说孙皓:皓才识明断,长沙桓王之俦也;又加之好学,奉遵法度。
我们读历史,读到里面许多人物的形象,往往和现实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写历史的人,想要这些人物给我们这样的形象而已。
不过,孙皓虽然不像史书上记载的那么不堪,但也不是什么智慧之人,因为,他并不懂人性。
这个不懂人性的做法体现在他兵败投降之后。
司马炎洋洋得意地对他说:“朕设了这个座位,等待你已经有很久了!”
孙皓听了,也傲然说:“我在南方,也设了这个座位以等待陛下!”
贾充问孙皓说:“听说阁下在南方挖人眼睛,剥人面皮,这是什么样的刑罚?”
孙皓听了,冷然说:“有做为臣子却弑杀他的国君以及奸险狡诈不忠的人,就对他用这种刑罚。”
这是在讽刺贾充杀害高贵乡公曹髦。
贾充听后,沉默不语。
好家伙!孙皓这智商,一下子得罪了晋国的君臣,而且是最重要的俩个人!尤其是贾充,他可不是什么善茬。之后不久,孙皓就死了,时年四十二岁。他投降后这么早就死了,说不定和贾充有脱不开的关系。当然,这是没有根据的,只是根据人性的猜测而已。
羊祜说怕孙皓早死,接替他的是明君的话,吴国就不好灭。
他的话,当然是有道理,因为孙皓就算不是暴君,也不是什么绝顶聪明的人,所以,灭掉吴国,还不是很困难。
这个不是很困难的事,就由杜预来完成了。
杜预没有像羊祜那么好的出身,因为他的父亲杜恕选择了“居家不仕”,就是有官做而不去做官。
我们要是有这样的老爸的话,那真的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气得要吐血!
我相信杜预也像我们发出这样的浩叹:我怎么这么倒霉啊!
曹叡期间,杜预的老爸终于良心发现,知道再这样不仕下去,很快就不是不仕了,而是不死才怪了!他终于出仕,去做了散骑常侍的官职。虽然官职不大,但杜预好歹成了官二代了。
可是,谁也没想到,这个良心发现的老爸,突然失了良心,去弹劾曹璠!
而这个曹璠呢,有个很牛叉的哥哥,就是大将军曹爽。所以,杜预的老爸很快又丢了官职,回去隐居了。
杜预这个气啊,好不容易有个官二代的奔头,一下子被打回解放前,从有奔头变成了平头——平头百姓!
不过,他也不用气多久,杜恕因祸得福,因为司马懿扳倒了曹爽。而他杜恕是反对曹爽的,所以,成了司马懿一阵营的人了!
杜恕就此飞黄腾达,做了河东太守。
杜预再次做成了官二代,而且,还是省部级官二代了!
由此我们知道,命运很多时候真的不可预测。你觉得它是祸事吧,谁成想,转眼成了好事。
因为杜恕的关系,杜预也进入了司马氏的法眼,被司马家看中,娶了司马昭的妹妹高陆公主为老婆。
杜预富婆在手,从此他的人生像开挂了一样,年纪轻轻做到了丰乐亭侯。
真是:要想人生不坎坷,就要狠心娶富婆!
咸宁四年(公元278年)春,羊祜临终前举荐了杜预为将,接替自己去灭吴。
杜预上表司马炎,要求出兵攻打吴国。
司马炎想要答应,可是,以贾充为主的大臣“固争之”,就是坚持不同意出兵!
司马炎被搞得没办法,当下龙颜大怒!
贾充等人这才免冠谢罪。
同年十一月,司马炎任杜预为镇南大将军,率领二十万大军,攻打吴国!
又命贾充为使持节,任职大都督。
贾充再次不同意伐吴,并且说自己年老,不堪元帅之任。
司马炎听了,下诏说:“你如果不去,那我就自己亲自去!”
贾充不得已,这才出任官职。
贾充为什么这样执意不同意伐吴呢?我们在后面分析贾充的时候再详细地说。
吴主孙皓得知消息后,立即派出丞相张悌,太守沈莹、护军孙震、副军师诸葛靓,率领三万人马,渡江迎战。
三万想要抵挡住二十万,这简直是鸡蛋碰石头!
张悌自己也说了:“吴之将亡,贤愚共知。”他所担忧的是,吴国被灭,如果连抵抗都没有,死国难的人也没有,那就太羞辱了。
晋国-军队看见吴国有防备,春水又生,恐怕难以攻破,当下召开会议,许多人建议等到冬天再来攻打。
杜预听了,力排众议,毅然说道:“以往的乐毅就是一战攻破强齐!我们现在是军威已震,譬如破竹子一样,劈开了几节了,再劈下去,就迎刃而解,不再有阻拦的地方!”
大伙听了,这才决定,继续攻打!
势如破竹的成语,也由杜预一番话而来。
公元279年三月,王浑的部将张乔遇到了张悌的军队。
张乔只有七千人,当下请降。
诸葛靓想要把这些人都杀了。
张悌说:“强敌在前,不应该先杀人,而且,杀降不祥!”
这一点,可就体现张悌的书呆子气了,因为,两军交战,既不厌诈,也不厌多杀人,为了胜利,什么都可以做。
诸葛靓担心地说:“如果对方是假装投降,到时候,必为后患!”
可惜,张悌不听。
晋国的大队人马很快杀到来了,吴军拼死抵挡。
张乔的人马趁机从后面袭击,大败吴兵!
诸葛靓率领几百人逃跑,见到张悌,劝他也逃。
张悌坚决不逃,流泪说:“今日是我的死日!我自小就被重用,常常恐怕不能为国而死!如今以身殉国,还有什么好说的!”
诸葛靓再三牵着他走,张悌就是不走,当下只得放开他的手,快步逃跑。等他逃了一百多步后,回头看去,见他已被晋兵所杀了!
孙震和沈莹也大败被杀,死了七八千人。
至此,吴国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