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纹炎莺不知何时冲破了燕央措设下的重重禁制,高高地悬停在半空中。
待烟尘散去,云纹炎莺毫不迟疑地朝荀萱轩俯冲而去。
刚刚死里逃生,被熏得黝黑的荀萱轩还有些发懵。
又看到昨日那道橙红色身影朝她飞来,当即两腿一蹬,晕死过去。
缩成拳头大小的云纹炎莺停在胖兔子圆滚滚的肚子上,橙金色的瞳孔里满是不解。
它合理地猜测:一定是它昨日的无心之失让王心生怨恨,所以才对它置之不理。
想着,胖啾自暴自弃地往后倒去,一个咕噜,直接滚到了燕央措的脚边。
它瘫坐在地上,看着燕央措把它的王捏着后脖颈提溜起来。
动作粗鲁,不带一丝敬畏。
它怒从中来,却不敢轻易动作。
昨夜,它就是被眼前这个看着十分弱小的男人带到不知名角落里狠狠修理了一顿。
半个时辰造成的伤害,它用了一宿时间休息调整,也只是做到了把被震碎的经脉修复如初而已。
要知道,妖兽的修复能力是极为强大的,饶是它与修为同级的天级妖兽对战半个时辰受的伤也不如昨夜那般重。
这个修士的实力绝对不止他表面的那么弱小,他甚至比那些天级妖兽还要可怕。
回想起昨夜那双紧盯着它的嗜血双眸,胖啾抖了抖身体,恐惧让它选择视而不见。
只是默默地在心底里给荀萱轩磕了一个响头。
属下以后一定会找个时间向您负荆请罪的。
就在胖啾撇过脸去、避而不见的那一刻,燕央措已经完成了对荀萱轩的检查。
云纹炎莺这一击控制得恰到好处,荀萱轩并未受伤,只是暂时被吓“死”了。
有了上一次处理的经验,他直接从储物袋里翻出了一方面巾,三两下手脚把黝黑的兔子裹作一团。
确保不会脏污了他的衣裳后,才把她揽进怀中。
事毕,他就着力道踢了踢云纹炎莺,示意它离开。
云纹炎莺差点没稳住身形,不悦的神情在接触到燕央措的那一刻迅速转化为幽怨。
它挥翅跟上,速度不快不慢,时刻与燕央措保持着成人半臂距离。
于轻阳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不远处的空地上,残留着一大滩血迹。
化成拳头大小的云纹炎莺如行尸走肉一般跟在燕央措身后,而他的“好师弟”怀里还抱着一具焦黑的尸体。
因为太黑,他有些看不清是何物。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
当三者联系在一起,于轻阳第一时间联想到的便是“血祭”。
“血祭”是十年前仙魔大战后遗留下的魔族唯一禁术,它以鲜血为祭品,与传说中的魔物做交易。
可以求的东西很多——有的人求财,有的人求青春永驻,有的人求修为。
于轻阳猜,燕央措能成为玄天宗内,一众年轻弟子的佼佼者,靠的恐怕就是“血祭”吧?
用邪术获取修为,燕央措是怎么做到高枕无忧的?
果然,区区玩物之子又怎会有惊才绝艳的天赋,能靠的便只有这些旁门左道的小伎俩罢了。
想着,多年来郁结在心中的不甘和嫉妒都得到了纾解。
于轻阳扬起下巴,看向燕央措的眼神充满轻蔑与不屑。
他咧嘴一笑,满心欢喜地御剑离开后山。
只是于轻阳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离开的那一刻,燕央措脸上的表情即刻换上了计谋得逞时独有的得意笑容。
*
盛夏的夜晚,连空气都带着几分热量。
荀萱轩本就怕热,变成兔子之后,她就更怕了。
曾经的她不折腾到半夜都无法入眠,如今怕是更甚了。
不出所料,荀萱轩辗转反侧了几个来回,身下的铜盆已经被她磨得发烫。
失去了最后一丝汲取凉气的机会,胖兔子就如泄了气的皮球,直接瘫倒、放弃挣扎。
她双目放空,大脑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忆白天发生的事情。
她记得燕央措用斗兽威胁她,而后被她十分有骨气地拒绝了。
被拒绝的燕央措恼羞成怒,放出了一只臭烘烘的风狼,恶心的哟。
差点让她把刚吃下去的干草又吐出来。
回忆让荀萱轩想起了那股味道,身体当即干呕了一下。
她急忙停下回忆,直接跳转到她转醒的那一刻。
荀萱轩是从他的怀里醒来的,许是出于愧疚,燕央措连打坐都抱着她。
只是这体验感着实差了些,比起躺在软乎乎的垫子上,燕央措的怀抱不仅硬得要命,还热。
简直太难受了。
因此,她恢复了些力气后,第一时间便是逃。
她借着束腰花几的高度,跳上窗台,享受着拂过山间的凉风。
也就在此时,一件让她至今难以启齿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不远处飞来一只橙黄色的小鸟,它衔着枝条停在她身侧。
他们四目相对地看了好一会儿,那小鸟突然间兴奋起来,把枝条往她爪子里塞。
然后……
荀萱轩的脸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
那只胖啾在她接过枝条后便撅着屁 股,同她说道:‘来,你打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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