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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帝上朝头一个七天,吉占说,呃陛下,值此头七之际
皇帝抬起脚跨门槛的动作慢了半拍。他缓缓回头,表情颇为阴森:“吉大人何意啊。”
也不知道在新皇潜龙之时就预言他活不长的吉占怎么能一边嘴瓢一边活到现在。好在皇帝虽然阴险,并且有越来越阴险的趋势,但目前还在新朝新气象,开业大酬宾的阶段,头一个就把占卜国运的太史令噶了好像不太吉利。
皇帝站在门槛内,平静地继续问他:“吉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吉占一低头:“这个,臣的意思是陛下可以考虑后宫之事了。”
从当上皇太子的第一天,燕偈就开始失恋,一直失恋到现在。他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吉占。这事也能随便挑唆吗?情伤痊愈十年起步不知道吗?
燕偈礼貌地把门关起:“此事再议,再议。”
吉占把脚卡在门缝里,把对话时间硬是延长了半刻:“陛下!国嗣不定,人心亦不定啊!”
燕偈压着额头的青筋:“朕现在上哪给你变个孩子出来!朕要睡午觉了,下午还要看你们所有人的上疏,好走不送。”他把吉占的脚踢出去,再将门狠狠关上,回身扶着额脚步沉重地走向书桌。
吉占:这人怎么一点就着啊,真不能处。他摇摇头也准备走了。却忽然听见御书房内传来一声清亮的婴孩啼哭:
“滋儿哇——!”
吉占惊奇:“陛下怎得如此神速!”
燕偈:“。”看来有的时候不得不迷信,做了皇帝说话也变灵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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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孩的襁褓里有一张绢条,上面用熟悉的狗爬字写着:
她 叫 小 面
请 给 她 吃 (画了个什么东西)
燕偈忍着头疼辨认了半天:“这是个什么,棒槌还是鸡腿。”
秋隆说:“羊腿吧,我在旁边看她一边啃羊腿一边写的。”
燕偈:“哦,有道理,她喜欢吃羊腿”他一扭头,表情错愕:“秋时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秋隆显然比多年前当幕僚时要气定神闲:“刚才。”
“这,你,她”燕偈一手环抱着婴儿一手拿着绢条,目光在秋隆和小面之间对照着看了半天,“这,你们,你们的孩子?”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是我猜,是你孩子的可能比较大。”秋隆瞟向别处。
“为什么。”
“因为……直觉。”
燕偈仍然疑惑。他低头看看小面,小面把一只手挣出襁褓,正在美滋滋吃手呢。
“有道理,朕小时候也喜欢吃手啊!”他露出惊喜之状,“啊哈哈哈朕有孩子了!”
秋隆:呵,谁小时候不吃手。燕老二自我欺骗一向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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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斐:“陛下叫微臣来是为何事。”
燕偈:“大事。”
良斐凝眉:“什么大事。”她已经在脑中搜索各种逼供的酷刑。
燕偈亦是神情凝重:“朕的孩子尿了。怎么办。”
良斐:?(就算是经历过刀山火海的良大人也被惊讶冲击得表情狰狞了一下)
她反应过来之后恢复了平静的神色:“陛下,臣虽然生育过,但未曾有一天照顾婴儿。而且臣的儿子现在”严重地长歪了。
燕偈联想到应芝的诡异性格,打了个寒颤,没再说话。
良斐又礼节性地客气了一下:“陛下什么时候喜获的麟麟儿还是麟女。”
燕偈把小面小心抱起来,怕良斐吃了似的:“女儿。小粮的女儿。”
良斐一震,声音颤抖:“女宝,我良家有女宝了?”
燕偈补充:“毕竟良大人你算是小面的姑,姑奶奶,所以……”
“什么都别说了。”良斐抬手,“臣现在就请求告老还乡。”
“为什么?”
“为什么?”良斐伸手要去接小面,“当然是照顾我的侄孙女啊。小,面——咕咕咕——嘻嘻嘻——”(逗弄婴儿声)
燕偈松了口气:还好,发疯的不止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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