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陈凡所能想到的唯一情况了,毕竟此次行动西洲方是米莱狄女王全权指挥,她或许能放一小姑娘上船,但绝不会带入圣域。
但,陈凡猜错了。
安琪拉摇摇头:“当年我所有的信仰,便是要进入圣域,将帛曳的记忆交给路西法。但今时今日我才发现,似乎真相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结束这一切。”
陈凡有些奇怪,试探着问道:“你知道我们要做什么吗?”
安琪拉露出微笑:“若我不知道你是谁,又为何来找你呢。”
这陈凡就不懂了,疑惑道:“那你找我来的目的呢?”
安琪拉收敛笑容,露出担忧的神色:“为了那份所谓的死海文书。”
陈凡方才想起还有这么档子事,见安琪拉紧蹙眉头的,他实在不愿把气氛弄得太紧张,微微一笑,以一种轻柔的语气道:“刚才露娜和我提了,说是你这有一份他哥找到的手稿对吧?”
安琪拉点点头,从一旁的挎包里取出一本羊皮封面的书册,递给了陈凡。
陈凡接过,并未直接翻开,而是就封面和纸张前后看了看,纳闷道:“这就是手稿?”
安琪拉道:“不,这是我写的日记。”
“诶?”陈凡更纳闷了,“你不是说要给我看那文书手稿吗,怎么换成你的日记了?”
安琪拉低下了头,就像是做错了什么,淡淡解释道:“其实,那份死海文书原本就是我写的日记。”
陈凡惊讶道:“就是这本?”
安琪拉摇头:“这是我重新写的,原先的那本已经被偷走了。”
陈凡被搞糊涂了:“等等,这究竟怎么一回事?”
安琪拉道:“当年,虽然我继承了帛曳的一部分记忆和魔法,也在某种意义上看清了这个世界,可毕竟我只是个平凡的人工生命体,我害怕自己会遗忘,所以就将这些记忆写在了日记里。后来我修习魔法失守,被囚禁在气泡里近百年,等脱离牢笼后,外面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原先所住的地方早已不复存在,相应的,日记也一样。我当时并没有在意,只当早就埋入土里,或者被人拿去当柴烧了。
“有了之前的教训,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无论我如何努力修习魔法,终究是无法凭借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进入圣域的,所以我便成立了暗月组织,招募了许多拥有强大魔法,又深受其害的信徒。就和米莱狄创立冒险者工会一样,但不同的是,我会告诉信徒真相,虽然真相往往很残酷,但却是事实。
“有一天,我听闻一商队带回了一份死海文书,我知道那代表了什么,以为那份文书与圣域有关,所以我便……”
她说到这,陈凡没忍住,忽地惊讶道:“所以是你雇佣了盗贼团,去偷走的那份文书?!”
安琪拉苦涩笑笑:“或许你并不知晓,芬奇其实是我的学生,是我教会了他机关术,虽然他一向不问世事,只专心研究学问,但毕竟我们之间存在师徒情谊,我要借阅文书,何必去偷呢?”
陈凡很尴尬:“抱歉,您老继续。”
毕竟先入为主嘛,换做谁也无法短时间内接受,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其实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太婆。
安琪拉继续道:“但没想到的是,等我去找芬奇时,文书已经被盗走了。当时我仍旧没太在意,因为我一直以来游历各地,就是在找关于圣域的死海文书,当然,陆陆续续的也找到过一些。所以少看这一份,似乎并没有多大关系。
“可当我询问芬奇关于此文书的一些内容后,我才真正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什么死海文书,而就是我当年写下的那本日记。那时我就感觉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当然,那时的我还没真正觉察出此事的严重性,毕竟死海文书向来珍贵,也鲜有人知它究竟是什么,贼人偷盗宝物以此牟利,这都很正常。但问题是,这伙人行踪十分隐秘,哪怕我发动所有信徒去寻找,加上米莱狄也动用了冒险者工会,算是动用了整个西洲的力量,都无法获得任何关于文书的下落。
“这个世界能做到这一点的并不多,在西洲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我猜测一定是东方某个很有权势的组织所为。于是我派出了许多值得信任的使徒,让他们潜入进各个组织中,试图从内部找寻线索。
“直到几年前,潜入长城守备军的铠带回了一些支离破碎的手稿,于是我才知晓,日记在长安出现过。”
陈凡想了想,说道:“所以,你怀疑是武则天偷的日记?”
安琪拉道:“长安最大的组织是‘尧天’,隶属于当权者武则天,如果就明面上看,她确实值得怀疑。但她真的就是主谋吗?我不这么认为。铠所带回来的只是摘抄的手稿,并非完整的日记,这只能证明日记曾落入过武则天之手。
“诚然,武则天当权后就一直想要打开起源之心,以此获得十二奇迹的力量,来巩固自己的统治,所以她明里暗里一直在找寻死海文书,确实有这样的动机。可归根结底,她所有的企图和目的,仅仅只是作为一个统治者的野心,她并不了解真相,所以如果是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武则天只是个被摆到台面上傀儡,那幕后操纵他的那个人,会是谁呢?”
陈凡惊讶的脱口而出:“你是说——夫子?!”
安琪拉摇摇头:“我并不敢确定,因为或许是女娲也说不定。”
陈凡忙摆手:“不可能!长安一向与稷下学院交好,武则天又怎会听命于女娲。”
安琪拉露出那种与她容貌完全不相符的笑容:“那如果从一开始,夫子和女娲就没有产生分歧呢?”
陈凡也微微一笑:“这就更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