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买了好多新衣服,去景点拍照。
他们常年干粗活重活,非常能走,经常是江丹瑜走不动了,他们都还在很兴奋。
在各个景点互相拍下很多照片。
回家的时候行李箱里满满都是在酒店里拿的洗漱用品。
因为花了钱,要尽可能地让这个钱体现出它的价值。
还给亲戚们买了些礼物。
有钱以后,亲戚也变多了。
上门来玩的人络绎不绝,她姑妈叔叔,姨妈舅舅和好多表亲,平时不怎么往来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来的目的也很明确,她家有钱了,怎么着也得来打打秋风。
不用管他们怎么得到的消息,乡下的情报网堪比fbi。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在村头街尾聊天的大爷大妈,他们都有可能是潜藏在身边的情报卧底。
江丹瑜家里多了好多劣质的营养品。
她早都习惯了,只是她爸妈脸皮薄,别人借钱修房子结婚什么的,又不好推辞,陆陆续续还是借出去五万块。
两人都在家里叹气,没办法,亲戚之间又有血缘关系,再说……是借。
他们手头还有二十多万,其他都在江丹瑜的户头上。
她妈妈打电话跟她说这件事,江丹瑜第二天就和周冗坐车回家了。
这是她爸妈第一次见周冗。
在院子门口看到他的时候,江丹瑜妈妈刘润琴还在说那不会是江丹瑜耍的朋友吧?
结果带来一看,确实是。
远远见着他又瘦又高,看着起码是一米八几的个头。
不含胸驼背,走路仪态不错。
但是近了一看,眼角的疤太明显。
刘润琴和江海对视一眼。
“妈,爸爸。”江丹瑜叫了他们一声。
“这是周冗。”
“叔叔阿姨好。”周冗跟他们打招呼。
“你好。”她爸妈也点头回应。
对他不是很热切的样子,毕竟……他们女儿这么好,怎么会找一个被毁容的?
“进屋说。”江丹瑜一家人还住在老房子,里面的家具焕然一新。
周冗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客厅。
她妈妈给周冗倒了水,切了水果。
他是江丹瑜带来的,再怎么说,礼节要做足。
周冗坐在江丹瑜旁边,连忙说“谢谢阿姨”。
说话声音也好听,温柔得很。
江丹瑜直接说了“爸妈你们手上还有多少钱?”
刘润琴没隐瞒说道:“家里还有二十二万。”
“还行。”比她想得剩的多。
原本想让爸妈自己拿着钱,想买什么买什么,但是他们都舍不得用,还被借走那么多,他们两人看着一点都不开心。
“不要想了嘛,都是亲戚,借就借了,五万块钱说多也不多的。”出人意料的,她没有对他们发脾气。
两人松一口气。
毕竟这些钱可以说都是江丹瑜挣的。
江丹瑜也有点内疚,她只想到他们工作辛苦,却没忘了他们其实没有什么技能,村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方式,闲着确实无聊。
这件事怪江丹瑜,所以她不会生他们的气。
而且他们正值壮年,哪里会想闲下来在家看电视。
江丹瑜于是建议道:“爸,要不你自己搞个工程队,接接装修的活,妈妈这边的话,给你开个超市怎么样?”
她爸爸本身就是水电工,对装修这些事其实挺熟的,之前没钱的时候还在家里说过如果以后有钱了,自己组个队去接工程,肯定赚得更多,那些批发商他也熟。有钱了以后反而没再提这件事了。
“行。”她爸那边率先答应了,因为他认识的踏实肯干的小伙子也多,他人缘也不错,到时候多开点钱,人家就愿意跟他一起干了。
工程队就是要贴钱,前期材料也好,人员工资也好都要从工程队承包人这里出,之前他没本钱,现在有钱了肯定能干。
她妈妈一直在给别人炒菜做饭,太辛苦了。
江丹瑜记得她五十岁的时候说过,自己年轻时候的愿望就是开个商店,每天就负责收钱数钱。
村里还没有大一点的超市,后来有了以后把小商店的生意都抵得差不多了。
所以开超市这个应该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这就好办了,现在又给他们找到了工作,又让这个钱有地方花了。
他们拿着这个钱就好像是烫手山芋,又想甩脱又想紧握,现在终于有出路了,两人都松一口气。
想好了钱的去路以后,两人开始想别的事了。
不约而同地把视线转到周冗身上。
家里有钱,又只有一个女儿,在农村,不对,在哪里都很抢手。
虽然江丹瑜现在才刚刚升入高三,竟然也有人上门说媒。
对方二十岁,刚退伍,听着条件挺不错的,而且听媒人那意思,以后对方来他家给他们当儿子。
也就是说倒插门当上门女婿。
孩子跟江丹瑜姓。
他们当时就以江丹瑜年龄还小回绝了。
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把人带回家了。
这个周冗看着倒是斯文白净,就是脸上的疤太打眼了。
“阿冗,能帮我买包牛奶吗?”江丹瑜转头问周冗。
周冗知道她有关于他的话要跟她爸妈说,于是点头站起来,“叔叔阿姨我出去一下。”
一路上都很忐忑,看得出她爸妈对他不太满意,也正常,如果他是江丹瑜的家人,可能也会对他有意见。
毕竟她那么好,而他……
他们能看到的是表面的疤,如果他们知道他不能生育,恐怕更不会让江丹瑜跟他在一起。
他买牛奶回来了,在她家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谁知道她父母的态度已经好了很多,对他也热络很多。
也不知道江丹瑜跟他们说了什么。
趁着她爸妈不在客厅的时候,他在她耳边问:“你说了什么?”
“不告诉你。”江丹瑜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第二天在村里看了店面,跟她爸爸沟通了一下怎么装修改造,他们就回去了,江丹瑜得赶回去上晚自习。
她父母不是小孩子,江丹瑜点了一下,拨开他们眼前的迷雾,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还好她父母都是踏实肯干的人,江丹瑜听说过很多拆迁户的事,一开始拿到几百万不知道怎么用,迅速挥霍掉,敢买上百万的车,吃几万块一顿的饭,养小三,打□□将,等回过神,钱早就花完了。
但是那时候他们房子也没有了,地也没有了,工作也没有了,过得比之前还惨。
这次也算是她提供了实现她们愿望的机会,能不能把握就看她们自己了。
回去路上,江丹瑜问他:“睡得还习惯吗?”
都忘了这家伙有洁癖,不习惯住在外面。
“睡得很好。”周冗如实回答。
他这个人屁事很多,认床认被子认枕头。
出去玩的时候因为枕头睡不好换酒店的事情也发生过,导致他们现在去住酒店,都要先考察一番酒店的房间再决定。
他确实比较挑剔。
江丹瑜家里比较小,客房也没收拾。
又不好让他睡,所以昨晚江丹瑜和她妈妈睡,她爸爸睡客房,周冗睡的是江丹瑜的房间。而且这样安排也有另一层没说出来的含义。
他们都担心这俩人半夜睡到一起去。
还是让江丹瑜跟她妈妈睡一起比较好。
被子枕头和床上都有她的气息,睡在里面就像被江丹瑜紧紧抱着一样。
他睡得很安心,哪里还去挑剔什么被子枕头什么的。
江丹瑜的书柜上整整齐齐摆放着这些年老师让看的名著,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会看向窗外,从这里可以看到漫天的繁星和月亮。
窗外微风虫鸣,让人好放松。
他想象着小小的她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样子。
好可爱。
她小时候一定是肉嘟嘟的,眼睛圆溜溜的。
一瞬间仿佛看到小小的她逐渐变大,变成现在的她的模样。
写完作业,走到床边,坐下来,掀开被子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