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连昭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而且,他也说了,两清。
两人之间是短暂的沉默,在连昭不知道要怎么继续谈话时,门外的动静让她警觉。收到一个恐怖快递,人的神经不得不绷紧。
门被敲了两下,连昭从门口的投屏看到外面的人,是单元门口见过的保安,还有两个警察。
警察来问了大概的情况,连昭和李维夏都要去派出所做笔录,那箱子东西也被警察作为证据带走。
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派出所门口停着辆外卖电动车,小哥抱了好些饭盒一并送到前台去。
经过丁程蹊的安慰,还有警察做笔录时候的一系列安抚,李维夏先前的恐惧感已经消散,饥饿感紧跟着就上来。
其他三人都没吃晚饭,连昭没说自己吃了饭才回来的,跟着他们三人去附近找餐厅。
对于吃,李维夏是在行的,她不光自己会做饭,对外面的餐厅也很有了解,经她的带路,他们几人进了一家藏餐馆。
座位是长方形的桌子配左右两排双人沙发,李维夏自然是跟丁程蹊坐到一边去了,连昭在桌边站了一下,祁闻白也站着没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让她坐里面。
连昭坐进去,祁闻白才坐下。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让他们点餐,李维夏小心翼翼地翻着菜单,一边拿眼看祁闻白。在连昭到家之前,他们三个人之间还发生了一点事。
李维夏一说有事,祁闻白和丁程蹊两人前后脚地过来,在小区外面遇上。丁程蹊敲门,李维夏将门一开就往丁程蹊怀里扑,后面才意识到祁闻白也在,两人原本一直想捂着的地下恋情就这么被这一抱给泄露了。
李维夏情绪不稳定的时候,祁闻白并没有问她,现在几个人都在,也到了该交待的时候了。
一个是他的妹妹,另一个是从小长大的兄弟,他们两人谈上恋爱,他竟然一无所知。
“小白哥哥,烤羊排,吃吗?”
李维夏难得叫他一次小白哥哥,纯粹是因为心虚。
“你随便点。”
“昭昭姐,你点。”
“我不太……”她看出他们三个好像不太对劲,这内里的事她自然是一无所知,但是活跃气氛还是可以的,“这个烤巴勒是什么,要不点一份?”
“好。”李维夏如蒙大赦一样,跟服务员说要什么要什么。
点完菜,祁闻白这才开始问:“说吧,什么时候的事?”
李维夏扭扭捏捏地不好意思说,丁程蹊抢先说到:“不是我们故意要瞒着你,只是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而已,你这段时间又忙。”
祁闻白脸上些许的阴郁很快退散,他不爱记仇,也不是个长久生闷气的人。而且,他现在不是生气,是忧虑,并且觉得他们俩太过冲动,而他自己也没做好,竟然让他们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暗度陈仓。
“我不是因为你们隐瞒而生气,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在一起的可能性?要是夏夏爸妈那关过不了,以后你们还怎么相处?”他们三个从光屁股长到大,青梅竹马走到一起自然是好事,但如果两人的事成不了,从小的友情也回不去,以后要怎么办?
这话说的很委婉,但是丁程蹊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虽然他们三个人从小住在同一条街,但人和人其实是不同的。夏夏的爷爷奶奶跟所有广和街的老人一样,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老头老太太,其实他们手里有很多的房子,那条街上有很多人他们家的租客,包括祁闻白一家。
夏夏的父母年轻的时候一直忙于工作,现在两人都在省城的政府部门担任着干部的职务,虽然不是绝对的高位,但是与丁程蹊一家相比,说云泥之别也不为过。
丁程蹊的爸妈一辈子都在苍兰县城打转,他妈还想着要是他在星城工作不顺利就回去继承他家在衣服批发市场的门面。
不一样的家庭背景,尤其夏夏家是绝对高于丁程蹊家的,按照夏夏父母的为人,他们可以接受丁程蹊做夏夏的哥哥,但男朋友甚至是丈夫,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
“祁闻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李维夏一下就恼了,顿时变得像个立刻要暴起的小兔子。连昭坐她对面,赶紧探手按住她的手。
“他没有恶意。”
“我爸妈的确是……”李维夏没办法立刻想出来一个词形容她爸妈。要说势利,倒也不至于,但是他们对未来女婿的要求自然是不低的,李维夏自己很清楚祁闻白说的是实话。就是因为是实话,她才像触了逆鳞一样炸毛。
“我会想办法说服他们的。”李维夏语气软下来。
“这不是说服就行的,夏夏。”丁程蹊笑着拍拍李维夏的肩膀,笑得有些苦涩。这件事情还得丁程蹊自己来处理,原生家庭是无法改变的,那就只有改变他自己,到足以与李维夏相配的地步。
服务员端了两样菜和奶茶上来,谈话暂停。
大概是饿着了,又或者是不想说话,李维夏拿了一块烤羊排狠狠地撕着吃。
藏式奶茶是一个大铜壶装着放在桌上,由客人自取。
连昭自从接过奶茶,就一直捧着木碗小口小口地啜饮。她不饿,看他们吃就好。
藏式奶茶比较清淡,不会太甜,也不腻,在冬天喝也很暖身子。木碗不大,她虽然喝得很小口,很快也去了半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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